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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⑦
苏州，工业园区，湖左岸小区的某栋高楼内。
一家五口人围坐在电视机前收看节目。
“爸爸，爸爸，我要看那个，那个，就是鬼屋探险的直播节目。”儿子兴奋地喊叫。
“哪有这样的节目，你从哪里听来的假消息。”爸爸不暇思索按到了体育频道，现在正在播出的是世足赛青年赛，中国青年队正在被沙特阿拉伯青年队猛烈进攻围追堵截，才开场没多久就已经被灌进两个球。
“就是，电视上怎么可能播出有鬼的节目，不可能啦，孩子他爹，换台吧，马上要播<小美好>了。”妈妈放下手中织到一半的毛衣看向爸爸。
“诶，不对，好像是有那么一档节目，前几天不是一直在放广告宣传吗，今天晚上九点还不是十二点播。”爷爷戴上老花眼镜，兴致勃勃看着他的家人。
“老头子你就省省吧，这么大年纪还看什么有鬼的节目，你的心脏不好你又忘了啊。”奶奶似乎有点生气。
一家五口人争论了半小时。
最后不得已达成一致先换台去看一下到底有没有这档奇怪的节目。
如果有，那就看。
爸爸无奈按下遥控器。
苏州电视台。
正在直播中的「Live直播：百人鬼屋探险」。
画面光影交替。
镜头来回切换。
直播持续中，但。
“还真有，可这些人，他们怎么会”爸爸疑惑。
“骗人的吧。”妈妈惊讶。
“......”儿子不想说话。
“就这。”爷爷回房睡觉。
“......”奶奶笑着回房。
*
上海，黄埔区，复兴中路五段。
新天地北里，二层。
The Odd Couple酒吧。
全场坐满人。
酒吧准时打开背投，播放由隔壁城市电视台直播的当下最热门探险类节目百人鬼屋探险。
3号桌。
男人和女人碰杯。
“就是这节目，我跟你讲说，上个月我报名海选的时候被一个本地的娘娘腔淘汰了，超级幹一定有什么内幕，不然今天就是你男人我出现在电视上了。”男人怒气冲冲。
“你要真上了节目那我就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就你这样的还不被节目里的各种机关吓死。”女人边滑手机边说。
5号桌。
男生和男生在玩卡牌对战的游戏王，丝毫没有理会电视内容。
9号桌。
男人拉起女孩去了厕所。
12号桌。
国内知名综艺节目制作人程晨脸上表情凝重。
他原本计划好好学习一下隔壁城市电视台热门的直播节目从中借鉴一点创意和精华以用在他的下一档真人秀节目中。
但没想到，这次直播，竟然是这样的。
当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真人秀都有剧本。
但直播鲜有。
况且这可是国内史无前例的鬼屋探险类直播节目。
广电能通过审核应该说明节目的内核还是积极向上或是有值得观众学习的精神，还有这档节目当然不可能真的有鬼。
这档节目的导演知道，广电知道，收看节目的观众当然也知道。
大家无非就是走走形式而已。
导演设计惊吓，工作人员安排惊吓，演员假装受惊吓，观众跟着假装受惊吓或者被演员受惊吓时候的样子而惊讶。
所有的桥段，都是安排好的。
但这次。
怎么会这样。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
无锡，梁溪区，人民中路一段。
三阳广场一楼的露天广场。
广场正中央的大荧幕上播出了隔壁城市电视台直播的鬼屋冒险节目。
人群稀稀落落。
人群你来我往。
人群一哄而散。
*
常州，武进区，中吴大道二段。
江苏理工学院。
男生宿舍三号楼二楼北侧房间。
这间八人宿舍内的男生们围在一起用IPAD收看一档直播中的鬼屋节目。
“幹你娘的什么破节目，鬼呢？”
“靠北这真的是冒险节目吗，我看是向往的生活之女生宿舍篇，我都想去吼。”
“啊林北我说你们都有够机车，斗阵特攻不好玩吗，非要挤在这里看这破节目。”
“幹，还不是朱国伟说这是他亲戚电视台办的节目要我们支持一下，不然我就跟我马子约会去了。”
“幹啦，下次谁再介绍这种烂节目谁就没懒叫。”
“靠腰你才没懒叫哈哈哈哈。”
IPAD上的直播APP终于被关上了。
*
苏州，姑苏区，三香路三段。
路北侧那栋大楼内的那个办公室。
中年男人板着脸讲电话。
“台长，当初你是怎么保证的，说什么做这档节目一定会火，收视率肯定长虹，股价那是一定上涨，涨你个死人头啦，现在里面都在播些什么，他们在干什么，和主题不符啦，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我都跟上头打过招呼讲说你们这节目稍微播点真的现象没有关系到时候就说是特效，特效懂不懂，观众都很好糊弄，你说现在播这些，哪会有人看，我不管，你赶紧给我整改，要不然，我就把你整改了。”
中年男人怒气冲冲挂断电话。
*
南施街，苏州大道东三段。
苏州广播电视总台。
十八楼西。
台长办公室。
心事重重的中年男人刚挂完电话。
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又播出了另一个号码。
*
干将路五段，苏州大学北校区。
「Live直播：百人鬼屋探险」的“第一现场”。
一群工作人员目光死死盯紧面前这台大荧幕分出的九个分镜。
好像生怕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如同负责“第一现场”指挥的濮副导也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门被很用力推开。
汪导冲进来破口大骂。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这对讲机是不是失灵了，为什么怎么讲话都没有反应，那头只传来很多杂音，老濮，你这边怎么样。”
“不行啊，我也联络不上他们，就连我们偷偷派进去跟拍的五个摄影师也都联系不上了，唯独刚才有个选手逃了出来但有点神志不清晕倒过去已经被送往医院，这楼到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快点，再派几个人，啊不，多安排点，把没事的工作人员都找上，整一个二十人小队，务必要弄清楚里面到底在干吗，记得带上手机和对讲机啊，千万不要不接电话。”
“派了派了，我早在二十分钟前就找了G队的十个小伙子进去，现在也失联了。”
“幹，那不然你亲自去，台长那边已经下指示了，再这样下去咱们的饭碗可都保不住了。”
“我，我，可是，我。”
“我什么我，让你去就去，赶紧的，马上。”
濮副导一脸不情愿的拉了身边几个工作人员一起踏出了房间。
汪导紧皱眉头，看着九个分镜内的各种奇怪景象。
*
荧幕里，很多人。
有人走路。
有人讲电话。
有人坐地上。
出现在中间那个第五分镜里的人最多。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差不多有满满一屋子人。
他们欢笑。
他们蹦跳。
他们牵手。
他们跳舞。
这群混账东西，让他们去鬼屋探险，没让他们玩过家家。
可恶，出来之后一分钱都别想拿。
还要赔偿违约金。
通通都要赔。
赔死你们。
幹。
可眼下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压力太大了。
台长的吩咐。
更上面还有市里领导的任务。
通通都压在他这档节目上。
在这个节骨眼他不容有失。
他盯着荧幕出神。
很快。
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右下角的第九分镜。
是濮副导和几个工作人员。
只见他们眉开眼笑互相聊天打屁，很快就从第九分镜，来到第三分镜。
再穿过第六分镜，从第二分镜一闪而过。
最终，当然和其他人一样。
汇聚在，最中间的。
第五分镜。
濮副导也加入了那群人，一起在篝火旁跳舞。
幹你娘的老濮，看来饭碗不想要了。
汪导愤怒掏出手机，拨打濮副导的电话。
“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播。”
幹，就隔了一栋楼就不在服务区，中华电信在幹三小。
不行。
不行。
不行。
不行。
不行。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看来，唯一的办法。
能够搞清楚这件事情真相，最后的办法。
只有。
汪导终于冲出房间。
*
房间的角落。
伍邱一脸凝重看着荧幕。
他从头到尾都在观察。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
他都不会相信这直播画面里播出的内容。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或是那女鬼法力无边已经强大到能够直接控制并且改编电视台的讯号。
要不然没法解释这里发生的这一切。
虽然他早就知道，汪导不听自己的话坚持要办节目。
那一百个人十有八九都将命丧黄泉。
但直播里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他原来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之说。
直到身临其境，直到亲眼目睹。
什么导演不导演，工作不工作，神不神，鬼不鬼，他已经无所谓了。
一百个人都死了。
再找多少人去，也是一样结果。
那厉鬼根本不可能被消灭。
他只是想要找到朱雨轩。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见的人，就是朱雨轩了。
雨轩，你如果真的还在那栋楼里。
那我伍邱，就来陪你。
朱雨轩。
朱雨轩。
朱雨轩。
伍邱趁两个看守他的工作人员不注意，一鼓作气起身移动夺门而逃。
“喂，你去哪，回来。”
“算了，让他去吧，这节目完了。”
两个工作人员眼神交流后，不约而同离开了房间。
*
扉页小故事
胆小鬼小宋的求生之路 Vol.2
滋滋滋（加热牛奶声）
“关，关，快关掉啦，我靠，又打爆了，小宋你怎么回事，到底会不会啊，我已经教你十几遍了，怎么还连最基础的拿铁都做不出来。”阿文怒气冲冲。
“歹势啦，歹势，我真不是故意的，这机器有点高科技好难掌握诀窍，阿文哥再给我一次或者几次机会呗！”宋剑飞眯着眼笑。
“牛奶很贵诶，不是我说，老板娘怎么会录用你这种人，李园，换你来教他吧，我受不了了！”阿文作摊手状。
“阿文你真的很过分哎，拜托对新人客气一点好不啦，哪有人一来就什么都会，况且他还是叶雨辰和阮文飞的朋友，得罪他当心你没好果子吃。”绑着双马尾的女店员李园笑意盎然走进吧台。
“你来教我，那最好了...”宋剑飞目不转睛盯着李园的C罩杯，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右边鼻孔竟然喷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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