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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③
洋馆第二层。
巨大画像下方。
顾晴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目光紧盯着那些飘向她的半透明影子，神经绷紧却忘记要逃跑。
她的脑海中来来回回不断闪现出同一个词。
“完了。”
身边，王凌峰面无表情，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拦在顾晴面前。
看到他背影，顾晴这才想起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好，还好。
身旁有个道士就是好。
她现在很安全。
但这么多鬼。
寡不敌众。
他，能行吗。
通道里，微弱的灯光闪了一下。
无数影子飞速袭来，眼看离王凌峰越来越近。
却在大约两米开外的地方被拦了下来，就仿佛撞在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上，影子们被弹飞老远，纷纷发出呜咽声叫唤。
王凌峰不动声色，在原地等待。
顾晴直接看呆掉，楞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见那些影子聚在一起，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在互相交谈。
王凌峰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似乎能听懂鬼魂的语言。
一个轮廓巨大的胖子鬼飘至天花板最上方偷瞄王凌峰。
一个轮廓细腻的女鬼躲进墙上一副画有三个月亮的画中伺机待发。
一个轮廓短小的矮鬼偷偷溜走了。
一个轮廓清晰几乎形成实体的大叔鬼狐疑地观察着这一切。
所有鬼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机会？指令？还是等王凌峰主动上前自投罗网。
一直很安静。
安静到一根针掉地上都能被听到。
顾晴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呼吸。
生怕稍有动静，导致王凌峰分心，坏了事。
但。
王凌峰突然笑了。
“原来，如此，你们，都是，受害者。”
所有鬼魂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就仿佛刚刚那句话是一道定身符。
有几个年迈鬼和女鬼甚至哭出了声。
“...终于...有人...懂...救命...”
“...大侠...英雄...道长...尊师...救命...”
“...冤屈...痛苦...悲哀...愤怒...求助...救命...”
“...鬼屋...负责人...是个...骗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顾晴似乎理解了王凌峰为什么一直断断续续讲话。
作为道士在经常抓鬼和鬼交流的过程中养成这样的习惯也很合乎逻辑。
“生老，病死，轮回，转世，皆乃，世间常情，洋馆，馆主，逆天，而行，养鬼，害人，要除，一定，要除。”王凌峰露出坚毅的神情，说话的同时顾晴看到他背后隐约燃起一团火苗。
鬼魂们似乎被王凌峰的演讲打动，纷纷靠边让出一条通道来。
“三楼，怎么，走。”王凌峰向鬼问路，看到这场景的顾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为首的老年鬼叽里咕噜报了一大串顾晴听不懂的奇怪词语。
似乎是通向三楼的最快捷径路线。
“顾晴，我们，走。”
二人迅速跑向三楼。
*
洋馆第三层，小房间。
“157号，有没有看到入侵者，一个长得很猥琐的胖子，有进来过你房间吗？”
“...这里..就我..一个..没看到..入侵..者..”
“行吧，要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记得通知我们，走，下一间房，对了，你今天的客人快到了，准备一下给人伺候好呀。”
“...知道了...主人...”
砰，关门声。
脚步声逐渐远去。
徐晨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勉强躺在床底下，半封闭的空间让他浑身都不痛快，刚刚那个混账居然说他是猥琐的胖子，他恨不得立刻跑出去胖揍那个贱男一顿，要是他那些小弟还在，可恶。
见那些人已经走远，徐晨凯正准备爬出床底，大门偏偏在这时又被人打开。
徐晨凯刚好翻身到一半，他的头不小心卡在中间看不到外面情况。
只能透过声音判断房间里的局势。
“学生妹的鬼魂，果然很正点，罩杯够大，发型也是我最中意的，就是衣服，要是能换成中学校服的话，小妹妹，你会换装吗？”
（徐晨凯：靠腰，说的那是人话吗，这个恋.童.癖变态男，老子要把你打飞出去。）
“...不...可以...主人...只配了...一套...衣服...抱歉...”
“鬼不都可以变戏法一样换衣服的嘛，你居然不会呀，没意思，算了，脱光了都一样，就你了，来吧。”
“...是...”
“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叫呀，干嘛，还不让亲了，老子花钱让你服务来的，想怎样？”
“..今天...不舒服...要不...下次...”
“幹你娘，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啊，一个死鬼还不舒服真是笑死人了，怎样，我就问你，行还是不行。”
“...对...不...起...”
啪。
“听说这里的鬼都怕这张卡片，老子抽死你丫的，坏我兴致，幹，说呀，行，还是，不行。”
啪。
啪。
啪。
“...不要...再...打...了...疼...”
“你还知道疼，老子花了钱，是来听你叫疼的吗，幹幹幹，快点，行，还是，不行。”
徐晨凯听到贱男说出那些垃圾话，不由得怒从心起，忍无可忍。
他吃力地用这个奇怪的姿势一点一点缓慢挪了出去。
终于站直身子，看到那个贱男裸露的背影。
无需多言。
动作也很简单。
一个粗暴且有力的直拳。
被拉起来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裸男.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眼睛，鼻子，嘴，下巴，脸颊，胸口，肚子，纷纷遭受了另一个男生生命中最为愤怒的一次直拳攻击。
一系列攻击打得裸男鼻青脸肿口吐鲜血。
“救,救命，你哪位，不，不要再打了。”裸男毫无还手之力摔倒在地，一地的血。
“刚她让你不要打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请大声告诉我。”徐晨凯捏紧拳头，把裸男又一次拉起来。
“错，我错了，哥，绕了我。”裸男气若游丝，眼看就要失去意识。
“错你妈，你这个玩弄女生的垃圾，贱人，给我跪下。”徐晨凯一脚把裸男踢倒在地。
咕噜咕噜咕噜。
裸男喉咙发出奇怪的声音。
“...谢谢...你...但...打了他...你...危险...”祝蓉蓉眼中带泪，不知道因为被揍哭被吓哭还是被感动哭。
“怕三小，楼下那些鬼我没法弄，人我还干不过嘛，当我干什么吃的，对了，你说的第四层，到底怎么去呀。”徐晨凯擦了擦手背沾上的血迹。
裸男依旧躺在地上呜咽。
祝蓉蓉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门又一次被打开。
进来几个穿白色制服的壮汉。
走最后面的是那个之前见过的蓝衣男子。
“就说这间房动静不对，果然在这里，来，给我拿下，送去第四层，老大刚说了要亲自审问。”蓝衣男子轻蔑地笑了一下。
白色制服大汉一拥而上。
徐晨凯这一次没有退缩，他握紧双拳迎了上去。
*
洋馆第三层。
无限回廊入口。
顾晴惊魂未定有点不敢朝前走。
但王凌峰靠在墙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顾晴走近一看。
王凌峰正在打呼噜。
？？？？？？？？
睡着了？？？？？？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顾晴咳嗽了一声。
“？”王凌峰睁开眼，露出疑惑的眼神。
“王凌峰，我们现在怎么办？你有法术能找到徐晨凯在哪么。”顾晴很急。
“...”王凌峰没吭声，但皱了皱眉。
“你该不会又要睡着了吧。”顾晴感到不安。
王凌峰伸出手，咔嚓一下，右手食指无名指上方凭空变出一团蓝色的火苗。
火苗持续燃烧，越来越旺。
“伸出，手，火，给你，我，有事，要，离开，这一层，暂时，安全，找个，房间，如果，意外，鬼，或坏人，火，扔他。”王凌峰侧着头看顾晴。
“什么，这种时候有事，是要去哪，带我一起去呀，我一个人怎么办，我害怕，我不行。”顾晴摇头，摇手。
“快，重要，急事，救人，伸手。”王凌峰作势要走。
顾晴无奈，只得伸出手。
双手即将触碰到的瞬间。
那团火苗像是通了灵，就这么从王凌峰指尖迅速蹿到了顾晴手上。
暖洋洋的。
虽然搞不懂其中的原理，这也一点不符合物理学定律。
就像施了魔法一样。
顾晴手挥到哪，火苗就跟到哪。
顾晴顿时感到安全感十足。
她的安全感只持续了十秒。
王凌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寒意和压抑感再度袭来。
顾晴小心翼翼朝前走，想找个地方躲一阵子等他回来。
嘎吱。
左手边那扇门，却自己开了条缝。
*
扉页小故事
柯家明与被收束的世界线 Vol.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日本都市传说中的无脸男，这医院的鬼也太猛了，救命啊！！！！！！！！！我要报警，靠腰手机怎么没讯号了幹。”宋剑飞刚准备回床又被无脸男吓得退至墙角无路可逃。
“喂！你冷静一点，他只不过是戴了肉色口罩遮住了嘴和鼻子，眼睛小了点而已，你到底在怕什么？”柯家明对这个胆小鬼甚是无语。
宋剑飞明显没有把柯家明的解释听进去，整个人都缩在墙角闭着眼睛发抖。
“对了医生，这个点过来，有何贵干？”柯家明问。
“...检查...A超...B超...CT超...需要...二位...出来...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男医师隔着口罩发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你看，就很合理嘛，这间医院的护士医生这么认真敬业大晚上还为病人着想亲自跑过来带我们做检查。”柯家明不屑一顾地笑了一下。
“不对，你等会儿吧！我就不说大晚上做检查这回事儿了，A超，CT超又是什么情况，哪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检查，他分明就是鬼好不好！”宋剑飞带着哭腔大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那个医生，我们到底要去做什么检查啊，诶？医生？怎么不见了？”柯家明这才发现门口的医生早就失去了踪影。
“喂，我说的吧，他就是鬼，不然怎么会原地消失？”宋剑飞这才敢睁开眼看外面。
白炽灯在这时候狂闪不止。
然后彻底灭掉。
吱吱吱。
大门又被推开。
一片黑暗中，瞧不清楚外面来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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