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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柳大年归家
“宁玄…宁玄…这名字真好听！”，柳婉柔口中细细咀嚼这二字，越发觉得这名字取得恰如其分真真应了他那身看似淡然却华贵的气质。
苏青在一旁暗自白了个眼，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柳婉柔怎么还是一副花痴大小姐的模样，果然情窦初开的女儿家是真的容易“色令智昏”，一个“情”字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真是可怕，她还是离远一些来得安全。这样想着当真退了几步，和柳婉柔拉开了距离。
“苏青，你说宁公子会不会把我忘了呀？他会不会身世过好因此看不上我？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县令的嫡女罢了！”
柳婉柔这样一想，满腔的激情顿时消散了一半，心中皆是女儿家的那股惆怅无奈惘然之感。
苏青心里想说有可能，但是这么平白故无的打击柳婉柔好不容易才活络起来的心思也不太好，毕竟她心情不好在她手下办事的自己能好得了？
“事在人为，小姐都未曾试过又怎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呢？何况小姐若真心想和此人在一起也未必需要当正房夫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力完全放在柳婉柔的脸上，生怕她误以为自己是成心想让她上门做小的去。
“苏青，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柳家虽然算不上什么显贵，但是小姐好歹也是正房嫡出的小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给人做小的……”
丝竹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看着苏青，嘴上更是连这个“小”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唉，丝竹姐姐说得也是！我错了我错了！”
想来若是让她和其他人分享一个丈夫她真的宁愿剃了头出家当姑子去，她的心小容不下那么多人。但反观这位小姐，却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神情淡淡的让人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小姐！大小姐！”院外的李妈妈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
“李妈妈，都说了您好几回了，有话好好说如此咋咋呼呼做甚？”丝竹嗔怪到。
若是单单论辈分她当然没有资格来说年长的李妈妈，只是海棠春人员实在精简她一个一等丫头若不站出来管一管那日子久了真是一点规矩方圆都没有了。
所以对于丝竹的所作所为，柳婉柔大部分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她在也为自己省了不少事。
“是，老奴唐突了！”李妈妈眼神瑟缩了一下，手脚有些无措起来。
“何事之有？”柳婉柔坐在首位，神态端庄，在外人面前看着就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样。
“回…回禀小姐，二夫人房里来人了，说老爷明日一早就到家了，让各房的小姐姨娘们现在都过去挑些像样的衣服首饰恭迎老爷回府。”李妈妈把话原模原样的说了一遍。
“知晓了，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是，老奴这就退下。”李妈妈慌慌张张的跑开。
丝竹见李妈妈来府里这么些年了做事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忍不住抱怨到，“小姐，你看这李妈妈真是做什么什么不行，吃饭喝酒第一名。”
“噗！丝竹姐姐没想到你这顺口溜说得挺好呀！”
“行了行了，你们二人莫要在玩笑了。如此大费周章难道明日有客人来不成？我们也赶紧过去挑一挑，免得好东西都给人枪先了去。”
柳婉柔收拾妥当，带着丝竹和苏青两个人穿过长长的游廊，赶到前院。
此时正厅内柳家一众姨娘小姐包括柳云飞都到了，这也是苏青第一次看到整整齐齐的柳府一家人。
二姨娘何氏长相端庄看起来温柔贤淑，若不知内里，会让人觉得当真有几分正房夫人的气度。何氏的两个女儿柳云柔长得像何氏银盘脸杏仁眼，柳碧柔约莫是继承了柳大年的长相，媚眼纤细下巴尖尖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
“二娘若是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柳云飞顶着一对黑色的大眼袋，脚步虚浮，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
他身旁抱着一堆东西的小厮墨竹倒是知趣，见柳云飞这副模样连忙解释到，“爷昨日温书到丑时，所以今日难免有些精神不济二夫人莫怪莫怪。”
“用功读书是好，大少爷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我一会儿叫人炖些人参鹿茸给爷补补身子骨。”何氏一脸慈祥的看着柳云飞，嘴上说着贴心体己话。
心却道:柳家上下谁不知晓柳云飞是什么人，就他那德性还能温书到丑时？约莫是吃喝玩乐恣意潇洒到丑时，大早上从哪个丫头床上爬起来的可能性还更大些。但柳家是什么人家，纵使知道骨子里已经烂透了，也要去维护表面上的一派和谐。
“哥哥你可担心些自己的身子，若是娘在泉下有知定然会难过的。”柳婉柔一脸心疼的看着柳云飞。
“我晓得了，你先自己这边玩着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柳云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逃也似的离开。
但苏青却发现柳婉柔在说到死去的大夫人的时候何氏的神情明显出现一丝的尴尬，听闻何氏善妒不晓得一会儿会不会找柳婉柔的麻烦。
“阿娘，我想要这个！”柳碧柔指着一副红宝石头面和相衬的一批石榴红秀金布匹，很明显这是在场档次最高的布料和头面，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属于柳婉柔的东西。
“这……这是你大姐的东西，要不阿碧你再看看其他的……”
何氏话是对着柳碧柔说的，眼睛却瞧着柳婉柔。
“不嘛！不嘛！为什么大姐有我就没有！我不要！”柳碧柔开始了惯常的撒泼打滚，从前她就是倚仗着何氏抢过府里不少姨娘小姐的东西，这一招简直屡试不爽。
“婉儿，你看……阿碧还小不懂事……”何氏一脸为难的看着柳婉柔，明显是想说你妹妹年纪比你小你总不能不让着她吧！
柳婉柔习以为常十分淡定：，“既然三妹喜欢就给三妹好了。”
说完柳婉柔命丝竹拿了旁边一套白玉色为主色调的头面首饰和料子，虽然没有柳碧柔要去的那一套华丽但是却看起来更加淡雅，依照苏青看来倒是更符合柳婉柔的气质些。
“小姐，你怎么能总让着她，她们都快要爬到咱们头上来了！”回去的路上丝竹愤愤然。
柳婉柔不作声，苏青却说到，“我们小姐这叫忍一时风平浪静！”
“什么意思？”丝竹不解。
“你想想现在府里谁当家？老爷又出门在外，何必为了一套首饰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呢！难道她三小姐戴了这些就能成嫡出小姐不成？山鸡怎么比得上凤凰呢！”苏青向丝竹一一解释其中的道理。
柳婉柔这时候才赞许的点了点头，“你看你平白长了苏青几岁，活得却还没有苏青这丫头通透。”
丝竹瘪了瘪嘴，一脸不服气，“我就是见不得她们这样欺负小姐。”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倒是觉得这套月白色的更漂亮些，很是称托咱们家小姐的气质，明日定然可以亮瞎众人的眼！”
“苏青，你可读过书？”柳婉柔问道，她近来越发觉得苏青这个丫头不同寻常，说的话做的事全然不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样子。
苏青愕然，愣了愣，难道自己出风头太过被柳婉柔看出来些什么了？现在说不识字没读过书恐怕只会让柳婉柔更加生疑。
索性含糊说到，“倒是没有，只是从小跟随村里的夫子认得几个字不至于做个睁眼瞎子罢了。”
柳婉柔没再接话，丝竹紧跟在柳婉柔的身后。
一到海棠春就把衣料子送给府里的绣娘，连夜赶制明日要穿的衣裳。
苏青心思活络，今日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在主子跟前露脸固然重要但是也要在适当的前提下，若是逾越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第二日一早，府里一行人盛装打扮在柳家大门口恭候柳大年。
不多时，一辆金碧辉煌的豪华马从远处驶来，算上车夫侍卫仆从大概有大几十人的样子。
柳家众人喜出望外，这仗势早就见怪不怪，脸上皆是喜色。
不一会儿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左右两名仆从的搀扶之下缓缓从车上下来。
柳家众人正要行礼，柳大年却挥了挥手不耐烦说到，“行了行了，都给我先回去再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他，今日的柳大年极为反常。往常柳大年最喜欢的就是柳家众人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在门口恭送迎接他，奢华显贵在他柳大年眼里是最最寻常不过的东西。所以今日这般，一众人的心思逐渐开始活络起来……
“老爷，可是京中有什么变故？”何氏一脸焦急。
“都说了回府再说，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不成？”柳大年面色一冷，甩了袖子丝毫没有想到要给何氏留半分脸面。
众人各怀心思归去。
苏青却发现从柳大年回来以后柳府上下都在忙活，而且是忙着把府里所有的值钱东西全部从视野里撤了下来。不到半日原本富丽堂皇的柳府目之所及皆是凡品。也不晓得柳大年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干嘛。
不过下午又有消息传来说府里来了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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