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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
“不过。”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迟野眉睫微颤,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车水马龙,缓缓:
“……谢谢你愿意帮助小希。”
“害,这有啥的。”
与迟野的郑重其事截然相反,游鸣颇为潇洒的挥挥手。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都是自家妹子了,这么客气做……”
游鸣话音未落,余光却瞥见身侧的迟野微微弯腰,竟然朝自己鞠了一躬。
游鸣一惊,忙道:
“你这是干嘛?大马路上的,快起来。”
见迟野闻言依旧一动不动,甚至伸手去扶对方都纹丝不动,显然是铁了心地要鞠满至少半分钟。
“……哎呀,真是的,夭寿啊!”
实在没辙,游鸣在“啧”了一声后心一横,打不过就加入,干脆也向对方回了个礼。
“哟。”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同班同学黎书衍充满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鸣哥野哥,你俩搁这一拜天地呢?”
二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
“滚!”
“啧啧……还说不是,你俩可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看来老班这同桌也算是安排对了。”
骑着小电驴经过的黎书衍欠兮兮地谐谑。
“……”
“小卷毛,你是不是皮痒啊?”
游鸣地揽住黎书衍的肩膀,声音暗含威胁。
“还有,你家不是住另一个区的吗?大周末的在人民医院这附近干什么?”
黎书衍摇摇头,头上顶着的一头放浪不羁的小卷毛跟着晃了晃。
“不是我一个人,我们班今天还来了老多人呢。”
游鸣惊诧。
“你们在这干什么?k歌开party居然不叫我?”
“鸣哥,你想什么呢?”
黎书衍笑嘻嘻,抬手捋了捋自己那一头羊毛卷。
“要是唱k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不叫你,我们今天组团是来这边市中心的省图书馆写作业呢,想着鸣哥你应该对这不感兴趣所以才没叫你。”
“谁说的?”
游鸣反问,说着拍了拍挺起的胸口。
“你鸣哥我最爱学习了好吧,一天不学习就浑身难受。”
“哦~”
黎书衍拉长语调阴阳怪气。
“怪不得我说鸣哥你怎么这次周考进步这么大呢,原来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啊——”
“那鸣哥,你肯定已经把这周末的作业写完了吧?快借我看看。”
见黎书衍向自己伸手,周末回家后压根连书包都没打开的游鸣抬手摸了摸鼻尖。
“呃……我没带作业。”
“没事。”
黎书衍摆摆手。
“鸣哥你家不是就在这附近吗?作地铁就几站路,回家取一下来图书馆找我们呗,刚好祁岳和宋时宜为一道英语语法吵了半天了都,咱们班其他同学战队投票,两个人刚好平票了。”
“……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祁岳这小子也在图书馆!?”
游鸣面露惊诧。
“是啊。”
黎书衍点头,别看他顶着一头被老师调侃为学习学得把头发都学弯了的卷毛摇头晃脑,但他的成绩在十三班还算靠前,迟野没来十三班前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三,努努力还是很有希望上本科线的,没准还能读一个不错的二本。
“不是学习互助小组吗?互相帮助相互监督,大家一块写题有问题也能够及时讨论解决。虽然咱们班整体实力不强,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相对来说强势一些的科目,就像李老师说得一样,互补双赢嘛。”
“……好啊。”
游鸣痛心疾首。
“你们居然背着我偷偷卷!”
“鸣哥,你这话说得可不对了。”
黎书衍眯着笑呵呵,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抬手指指头顶的卷毛。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咱可一直光明正大的卷。”
游鸣:“……”
*
省图书馆,休闲讨论区。
“这个句子肯定是同位语从句。”
“祁岳你放屁,这明明是定语从句,你见过哪个同位语从句的that能省略的?”
……
走进省图书馆,祁岳和宋时宜争得正凶,尤其是宋时宜,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此时却伸手指着题目争得面红耳赤,与她一张甜美可爱的娃娃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被宋时宜骂得毫无插嘴余地的祁岳委屈地小声:
“讨论题目就讨论题目,你这么凶做什么,我都快被你的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远远看着出去买奶茶的黎书衍去而复返,不光手里拎着几大杯杨枝甘露,而且身后还跟了两个熟悉的人影,祁岳瞬间眼睛一亮。
“诶,鸣哥,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游鸣上前咬牙切齿。
“咳……鸣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想着你应该对这不感兴趣所以才没和你说的……”
祁岳低头有些心虚,见游鸣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自己,祁岳只好小声道:
“……鸣哥你这次进步这么大,我再不努力可真就要被你超过了。”
“而且鸣哥你那天跟我说完之后,我回去又想了想,也的确觉得我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把打电竞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或许就像你说的,我这一年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等高考完上了大学之后再去打打业余也算是一个兴趣爱好。”
“而且我听说好多大学里每年也会举办全国的高校联赛,没准到时候我还能加入电竞社为校争光呢!”
“这就对了嘛。”
游鸣上前拍了拍祁岳的肩膀。
“不枉为父对你的谆谆教诲。”
祁岳:“……”
“老大……那你不生我气了吧?”
祁岳小心翼翼。
“生个啥。”
游鸣嗤之以鼻,抬眸反问:
“你老大我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就在游鸣跟祁岳上演着一出“父子情深”时,宋时宜已经借机拿着英语作业册冲到迟野面前,仰头问道:
“迟同学,这道题你知道写什么吗?”
宋时宜垂下眼睑,轻声细语地说着,靡颜腻理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红晕,刚刚还粗脖子红脸的宋时宜瞬间变得小鸟依人。
“……”
众人语塞,尤其是站在后方的方觉夏更是俨然一副嚼穿龈血的模样,光是听着那刺耳的磨牙声就已经让人腮帮子发酸。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迟野已经被刀了一万次。
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女神也为了爱与正义,方觉夏挡到宋时宜面前,急冲冲道:
“时宜,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啊,我英语在我们班也经常考单科前五啊!”
宋时宜翻了个白眼。
“年级……哦不,全市第一在这我为什么要问你一个总分年级倒数。”
方觉夏:“……”
“……不行!”
方时夏仰着脖子双臂张开,如一只护雏的老母鸡般巍然不动。
“我不同意!”
“我管你同意不同意。”
宋时宜挑眉。
“你识相的话就快给我让开。”
“我不让——”
方觉夏话音未落,宋时宜便已经一计侧踢踹在他脸上,干净利落地把还想继续喋喋不休装x的方时夏踹到了一边。
一切只在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众人对眼前的怪力萌妹的目瞪口呆中,宋时宜已然收脚,皱眉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掌心并不存在的灰尘。
“不好意思啊。”
宋时宜抬眸逡巡,神色淡淡。
“方知夏跟我青梅竹马的这小子知道,但之前一直忘记跟你们说了,我跆拳道黑带二段。”
众人:“……”
说罢,宋时宜便已再次举着作业册,转身朝迟野笑意吟吟:
“不好意思打断你了,迟同学你继续。”
“你说的是对的。”
像是对刚刚发生的闹剧置若罔闻,迟野只是瞥了一眼对方用笔杆头指着的题目,便徐徐:
“这个句子里面的that引导的是一个同位语从句,that在从句中不充当任何成分,但是不可省略。”
“我就说我是对的吧,你们还不信。”
得到迟野这位正儿八经的大学霸的认可后,宋时宜眉飞色舞地朝身后众人扬眉,像只神气骄傲的漂亮百灵鸟。
上前搀起被宋时宜踹倒后内心受到伤害,就地嘤嘤嘤起来的方时夏,还沉浸在宋时宜那惊天一踹和可怕的战斗力中的众人仍是噤声,无一人敢于回答。
“……”
站在宋时宜身后的其他几个男生也纷纷沉默不言地往后退了退。
“……老大。”
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与迟野请教起其他问题的宋时宜,祁岳咂舌感慨。
“……我突然感觉他俩还真有点配,怪胎一对啊。”
“谁说的?”
祁岳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站在他身侧的游鸣闻言却脸色一沉,面色阴沉不豫。
“老大……我只是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开个玩笑而已嘛,你为什么要生气啊……”
在游鸣阴鸷恣睢的眼神中,满腹狐疑的祁岳缩了缩脖子,有些颤巍道。
“这种玩笑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不对,不许再说了听见了没?”
“是是是……老大你不喜欢我说我绝对不再说!”
祁岳连忙举起三个伸手指做发誓状。
见迟野开始讲题,其他人也从刚刚的惊骇中缓过神,除了被人搀扶到一边坐在椅子上深宫怨妇似哭唧唧的方觉夏外,其余同学也逐渐被迟野洞若观火且言简意赅的讲解吸引了过去,以迟野为圆心纷纷朝他靠拢,求知若渴地注视着他神情专注。
站在最外圈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迟野,瞧着对方神色冷静侃侃而谈的身影,恍惚间,游鸣脑海中闪烁出一个画面,迟野正手握权杖高站圣坛,神色漠然却熠熠生辉,四周脚下都是匍匐于他脚下的忠诚信徒。
不知为何,游鸣脑海中竟有一个想法倏地冒出——
……如果其他人都不在,他的信徒只有自己一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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