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梅林传奇的求生之路

作者:大橘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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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的轨迹



      亚瑟把昏迷的莫甘娜送回城堡后就被愤怒的乌瑟王关了禁闭,之后乌瑟王亲自带队前往那片森林围剿逃脱的巨熊,但它凭空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乌瑟王认为这是魔法师对卡梅洛特的进攻先兆,于是又开始新一轮的全城搜捕,不少人因此而死。
      在士兵疯狂捕捉魔法师的那段时间里,卡梅洛特上空被一层经久不散的阴云笼罩,有人说在灰白的云层中看到了死人的灵魂,还有人听到了鬼魂的惨叫……这些流言伴随着阴云笼罩在卡梅洛特上空,直到一场大雨清洗了菜市口的血污,夏天的阳光才重新回到这片悲伤的土地。
      在一间充满清香的房间里,乌瑟王、亚瑟正在焦急地等着盖乌斯的答案。
      床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女,正是莫甘娜。这朵曾经耀眼夺目的卡梅洛特玫瑰已经露出了衰败的景象:她的脸颊瘦了许多,头发也因为得不到营养而变得粗糙不堪,原本如凝脂玉般好看莹润的小手已经枯黄,如同干涸已久的大地,龟裂的痕迹随处可见.....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可能被风一吹就会化沙而去。
      “盖乌斯,你能保证所有的办法你都试过了吗?我们不能看着她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亚瑟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脆弱少女,心里急得如同火烧,如果莫甘娜安静下来会是这样,那么他宁愿每天都被她调侃一次,尽管生气,可那样才是活生生的莫甘娜!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躺在床上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会是莫甘娜,他又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拦住那只该死的魔法怪物!
      乌瑟同样焦急,他对莫甘娜的爱不比对亚瑟的少,她如同皇冠上最耀眼的宝石一样深得他的喜爱,他决不允许她被偷走,尤其是被邪恶的魔法!但现在着急是没有用的,至少他不能失去理智!他是国王,他拥有一切,他做不到的,他的一切可以。在这之前,亚瑟必须给盖乌斯应有的尊敬和必须的安静。他说:“亚瑟,我比你更紧张莫甘娜的安危,但你必须和我一样相信盖乌斯的能力。”
      亚瑟眉头紧锁地看着床上昏睡的少女,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盖乌斯检查完毕,站起来看了眼亚瑟,然后把检查用的器具收拾好。“莫甘娜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被魔法侵蚀了大脑.....”他顿了下,思索该怎么样解释才能让这对父子听得懂,“她被魔法的力量勾起了内心深处的噩梦,她被困在噩梦中,所以醒不过来。任何力量都救不了她,一切得靠她自己。只能靠她自己。”他思索良久,决定这么说。
      乌瑟王眯眼看了下盖乌斯,发觉他也在看着自己,于是便找了个理由让亚瑟出去。
      等到房间里还剩他们三人,乌瑟王才不确定地问,“她还能活多久?”盖乌斯没想到乌瑟王会这么直接,他想了一下,决定不再瞒着他,“莫甘娜已经七天没吃过东西了,她的身体得不任何的营养......我必须告诉你,如果她再不醒来,不会超过下个星期她就会死去。”乌瑟王闻言一怔,整个人瞬间好像老了十岁,他眉头拧在一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盖乌斯带上东西准备离开,然后就听到乌瑟说:“用魔法救她。”
      “陛下,”盖乌斯看着颓然潜藏在阳光后面的乌瑟,“我说过了,‘任何力量都救不了’,如果她不能自己醒过来的话......我和你一样着急,我看着她长大.,如果有机会,我不会等到现在!”
      “不!不!她不能死,你必须救活她!”乌瑟王对盖乌斯咆哮,他再也忍不住,就像溺水的人捉住一根细小的浮木,即便知道浮木救不了他,但本能地不会放弃希望。盖乌斯很少见到乌瑟如此的失态,在他们共事的数十年中出现这样的情况屈指可数的,他看着乌瑟,眼前的老人不再是一个威严淡定的、高高在上的国王,他在他面前苦苦恳求着,和任何一位爱着子女的父亲表现得一模一样。
      他又看着床上的少女,即便已经露出凋零的征兆,但她的美丽依旧让人赏心悦目。美丽的莫甘娜,她是那么的善良、活泼又充满朝气,他见证着她的成长,从孩童到卡梅洛特的玫瑰,她美丽的身影给这片晦暗的土地带来了阳光,如果不是该死的宿命.....他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是的,他能救她,只要用魔法。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被魔法、被噩梦困住,那些都是他用来敷衍他们的,莫甘娜昏睡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的身体沟通了巨量的魔法元素后魔力枯竭所致,她还未觉醒,没有接受过魔法训练,所以无法通过自身恢复魔力而醒过来。作为魔法师,他应该救她,这样一位还未觉醒就能引动毁灭力量的先知,这样的人在旧日支配的魔法世界定是天才的存在,她是魔法的宠儿,她的存在会带给魔法界强劲的活力;但在如今,这个被神明抛弃的、被旧世界远离的新世界,他却不能救她——莫甘娜,她是真知水晶呈现的预言中将会带来灾难的女巫,她的存在会危害到阿尔比恩的降临。(阿尔比恩,寓为魔法重临之地)为了魔法的未来,为了那个预言中的重临之地......尽管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美丽少女会给这片早已荒芜的土地带来灾难,但宿命无法违背,他必须狠下心来。
      他不敢再看少女一眼,“即便你杀了我也没用,陛下,做好准备吧。”他站起来,本想拍拍绝望男人的肩膀,但乌瑟眼中的悲伤是如此的刺眼,它们像公正的律法之神一样控诉着他杀人的罪行,这让他感到窒息,并且心中充满愧疚和悔恨。盖乌斯知道自己必须赶紧走,在自己心软之前,他出去了,头也不回,也没有给乌瑟一点拥抱。

      莫甘娜不知道外边底发生了什么,她在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处漆黑的空间里,这里没有时间,疼痛、饥饿、冰冷和孤独在吞噬着她仅存的意志,她几乎要疯了,过去的梦中看到的、无意触发的预言像一幅幅巨大的屏幕在她眼前不停地浮现,它们重复地出现,折磨着她的精神和□□......直到一个亲切又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

      近日,工匠铺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的王子殿下每天都要砍坏一个木头桩子、一幅铠甲和至少两把钢剑。这些重要的战略物资不会因为损坏就被丢掉,或许过去的罗马帝国能这么奢侈,但现在的卡梅洛特无法支持这么夸张的浪费,于是它们都被收集起来送到专门的铁匠处修理,而修理剑和盔甲并不像修理破漏的屋顶一样简单,巨大的工作量让男人们叫苦不迭,要不是给的工钱足够,他们几乎都要向乌瑟王发起抗议了。
      伊凡是铁匠铺的学徒,今天由他送新打好的铠甲和钢剑到训练场,可他已经累了三天,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更好的休息。“神啊!”他祈祷着,“让公主殿下醒过来吧!她再睡下去我们就都要累死了,您是那么的仁慈,一定不愿意见到这种悲剧的发生!”
      但他的祈祷视乎并没奏效,在走进训练场的一刻,男人的怒喝和刀剑砍到盔甲上发出的刺耳刮擦声击碎了铁匠铺学徒早就疲惫的心灵。
      “亚瑟!”丹妮莉丝从一圈骑士中挤进去并拉住颓然又癫狂的男孩的手,男孩的眼睛布满血丝,像一头受伤的危险的猛兽,但她没有丝毫畏惧,“这么做并不能救莫甘娜!我们知道你担心她,但你必须休息,已经这样三天了,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亚瑟抿着嘴,等她说完便挣脱她的手,继续砍了数十下木桩才气喘吁吁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盖乌斯说她没救了......丹妮莉丝,你知道吗,莫甘娜要死了!以前她每天都能变着花样来让我生气,她确实做到了,我承认很想让神明惩罚她,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惩罚......丹妮莉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又委屈又无力地说着,哭又哭不出来,像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孩子。“哦,不!”丹妮莉丝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可亚瑟不会骗她!莫甘娜,这个个骄傲又美丽的少女,她最好的姐妹即将香消玉殒!她甚至没有过被男孩告白的经历,也没收到过充满爱意的玫瑰花,她还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就要回归神明的身边!这一刻,她的心底突然涌出对亚瑟的恨意:他简单地凭着他的身份、凭着众所周知的事实就轻而易举地拥有了莫甘娜,连一点付出都不需要!她突然不想可怜眼前这个充满悲伤男孩了,莫甘娜说得对,这个小黄毛就是一个只会惹人生气的蠢货!就连莫甘娜要死了他也只知道在训练场砍木头而不是想办法救她!她阴暗地想:就让他这么悔恨下去罢,这是他应得的!可她又想到,莫甘娜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她和丹尼尔非要去森林,莫甘娜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亚瑟变成这样她也有责任,尽管莫甘娜喜欢嘲笑亚瑟,但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他这样下去。
      于是她给了他一个拥抱,后者像孩子一样在她的肩膀上需求温暖。这个安慰的拥抱很短暂,但她知道男孩哭了,尽管所有人都看不见,但她的右肩却明显感受到了湿润的感觉。“我要去看看莫甘娜,”她说,“你去吗?”
      伊凡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手中的盔甲重如千斤,他有幸目睹过莫甘娜的美丽,她像玫瑰一样是卡梅洛特最靓丽的象征,但现在她要死了,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更可怕的是,他的工作似乎短期内并不会轻松。“哦,天!”男孩一边抱怨一边离开。

      莫甘娜的房间依旧保持着芳香味,丹妮莉丝和亚瑟进来的时候,格温正在打扫房间。桌子上有一束刚采不久的满天星,颜色偏淡蓝,叶子边缘还带着些许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绚丽的光彩。莫甘娜说过她最喜欢满天星,还说它们代表着纯洁和希望。丹妮莉丝祈祷:如果满天星真的代表希望,那就请展示一次奇迹吧。
      格温走过来,摇摇头对二人小声说:“莫甘娜小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咬着唇,几乎说不下去这个残忍的事实。
      亚瑟沉默地看着昏睡的莫甘娜,她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而莫甘娜的肤色本就白皙,这样病态的白更让她无法掩盖凋零的姿态,枯黄的黑发再无往日的光泽,它们像干枯的麦秆一样插在莫甘娜的头上......亚瑟突然觉得这个房间里的味道太浓了,沉闷的死亡气息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走到窗边,不敢再看床上的少女。
      丹妮莉丝带着愧疚和歉意来到莫甘娜床边坐下,她拿起少女瘦削的手亲吻,用带着哀求的语气哭诉:“莫甘娜,求求你醒过来吧,我们大家都需要你,你不能就这么一个人抛下我们回到神明的身边,这样对爱你的人来说太不公平、太自私了......”
      或许一切都是不经意的,总之,神明听到了少女的呼唤,奇迹就在下一刻发生了。
      “某个骄傲的女孩在求我?”丹妮莉丝听到一道熟悉又无比虚弱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她的楞了下,然后不可置信地抬头,只见莫甘娜星眸半睁,嘴角带着令人讨厌又心疼的笑,“你拿着我的手不放是想要跟我求婚吗?”她听到莫甘娜吐字清晰地调侃她,“如果这时候你掏出的是戒指,我一定不会马上答应,但要是你拿出点牛奶和粥,你想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都愿意。”
      “这就是莫甘娜!不是被什么恶魔和鬼魂附体的人!”丹妮莉丝清醒过来,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因为这样太丢人了,她敢打赌莫甘娜一定会在不短的时间里拿着这个笑话她!
      格温见到莫甘娜醒来大喜过望,顾不得说话就径直跑出去。
      安慰好小白兔一样的丹妮莉丝后,莫甘娜看着窗边好像被吓呆的男孩问:“亚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发梢和手,似乎有点理解了,同时她又坚定了和丹妮莉丝的姐妹情谊,“看,即使我成了这样丹妮莉丝还对我没有一丝嫌弃!她真是我的.....”
      然后她只觉得光线有些闪,像是眼底有只飞蛾快速地溜过,她没来得及抬头,身体就被一个有力的拥抱禁锢,那人力气大得惊人,双手往她背上一环就几乎要将她肺里的空气全挤出去,她在晕倒之前,只听到丹妮莉丝惊吓过度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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