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梅林传奇的求生之路

作者:大橘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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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春少女的埋怨



      从魔法森林回来后,莫甘娜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出于那头神秘兮兮的老鹿的话,她竟开始隐隐地期待着梅林到来,因为那样魔法就会回到这片荒芜的土地,届时她就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尽管有无穿梭魔法还是一个未知数,但她满怀希望;但同时,她又害怕梅林的到来,因为这涉及到她的宿命——那头鹿要她接受死亡的命运。它大言不惭地说,死亡是神明赐予的礼物。这好像一个邋邋遢遢的神秘老头突然跑到一个富家小姐面前,说:“你要死啦,你不能改变,你要接受,这是你的命运,这是被恩赐的礼物。”真是可笑,既然死亡是礼物,那么它为什么跑得那么快,它怎么不留下来,用绅士的礼节问她:“莫甘娜女士,您饿了吗?想吃鹿肉吗?尽管它看起来会有点老......”如果它能这么问,莫甘娜想,她一定会十分乐意并且希望它尽快实现,“是的,先生,我现在就想吃,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动手哦!”
      如果死亡是神明的礼物,莫甘娜想,去他的神明!
      “莫甘娜小姐,上课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专心点.....即便你是在骗我在认真地学习,如果我能看到那种态度,即便知道是假的我也很开心。”宫廷教师列文是一个半百的老人,他有一双充满智慧和严厉的眼,看起来很严肃,但却能对莫甘娜表示出极大的宽容,亚瑟曾抱怨列文的不公,但所有人都不以为意。
      莫甘娜道歉,又拿出羊皮书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如果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举手提问,但我希望你们的问题有些诚意,而不是拿可怜的老人开玩笑。”列文很满意她的表现,又回到座位上看起自己的书来。
      一本介绍罗马历史的书籍,莫甘娜已经了解大概。但她对历史一类并不感冒,相比于历史,她更愿意把关注力放在草药学上。她并不是想当一个医生,毕竟在这样的时代,对医学抱有太大的幻想都是脑子不正常的,一想到盖乌斯那绿的冒泡的药剂,说真的,她更愿意相信魔法的治愈能力。之所以看草药学的书,是因为她要在跑路的时候用到——她不想死在任何有毒的植物和动物手上,也不想在受伤后像只吓呆的兔子傻在原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选在森林出逃,莫甘娜有自己的考量。由于身份的原因,她并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其他王国,孤身一人的国王养女出逃,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在别国被发现,要么被其他的国王派兵送回卡梅洛特,要么就被当成人质用以要挟乌瑟割肉,或者干脆被震怒的乌瑟下令嫁给他国的王子以换取利益,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她想要的。更重要的是,她渴望了解和掌控魔法。尽管乌瑟对魔法的杀戮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战,但她也曾看着哈利波特的电影长大,对于魔法,她有足够的好奇心,这种神奇的力量对她来说就像无法拒绝的香甜巧克力,绝非潘多拉魔盒。而且,森林里有精通魔法的德鲁伊人,如果足够幸运,她会碰到他们。德鲁伊是一个崇尚和平的魔法种族,她相信自己会在那里得到礼待,并能学到魔法知识。(至少剧里莫甘娜就曾到过德鲁伊部落,她也确实得到了教导和优待,莫甘娜相信自己会和看到的一样。)
      “嘿,莫甘娜!”亚瑟压低声音,对对面的少女挤眉弄眼,样子像极了一个胆小的盗贼,“如果你觉得无聊,下课后可以邀请我陪你出去外边,尽管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但如果你要求这么做的话,我也能尽量挤出一点时间。”
      莫甘娜看了眼睡着的列文,又皱眉看着对面的小黄毛,心想如果自己娇嫩的手拍到他的脸上,会不会是自己受到的伤害更多?亚瑟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绝不是一个少女能破坏的。
      瞧见莫甘娜看着他没说话,亚瑟又说:“嘿,我知道有处地方非常好玩,那里有很多的满天星,还有一条小河,才没到我的腰,河里有很多鱼,约上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以在那里钓鱼玩!”
      莫甘娜闻言不悦道:“亚瑟,你又把我的话忘记了吗?我让你少去水深的地方!”亚瑟摊手,“莫甘娜,没关系的!”他比了比手,“我比河水还高一半,而且你还在,”他突然到了什么,夸张地睁眼,用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少女,惊吓道;“天哪,你不会想杀了我吧?你想把卡梅洛特的王子摁在水里淹死?莫甘娜,如果还来得及,我现在就道歉,看在乌瑟的份上,你不要这样对我!”
      少女觉得牙齿有些痒,但亚瑟说的不错,她确实有点无聊了,而且有她看着,应该没有问题才对,于是她点头同意。不过在这之前,她还需要好好打扮一番。于是两人约好在城门碰头。
      打扮好的莫甘娜带着格温一前一后来到城门口,她不时东张西望的样子让格温很不适应,莫甘娜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偷,而不是尊贵的国王养女。她错误的以为自己知道莫甘娜为什么这样,因为在这之前,莫甘娜说亚瑟低声下气地邀请她出去玩。
      “如果米利珥邀请我去的话,我也会和莫甘娜小姐一样害羞的,”她看了眼莫甘娜的平民打扮,心想:“可为什么莫甘娜小姐要把自己的美丽遮掩起来?如果我有这般貌美,我一定不会吝啬地展示给米利珥看的。”
      莫甘娜不知道身旁的密友已经产生了错误的想法,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向她解释:“我这是在为你的未来铺路,亲爱的!”她很快发现了亚瑟,他站在正门口不远处和几个贵族子弟说着什么,然后他们就爆发出一阵嘘声。不过莫甘娜对男孩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她期待地走到守城的士兵面前,等着检验成果。
      “莫甘娜女士?”年轻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了美艳的少女,卡梅洛特的国王养女和玫瑰,他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却发现少女脸上明显的失落。可在这之前,她的脸上是挂着晨光的。“我一定是冒犯了她,她并不认识我,所以她不喜欢陌生人喊她的名字吗?”可怜的年轻人开始自我检讨,他私下里和同伴们一样爱慕着卡梅洛特的耀眼玫瑰,曾渴望能和美丽的女士热络地交谈,但看样子他并没有给她留下好印象。
      “他一定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尽管看起来年轻,但看起来猎龄起码有20年以上,否则他不可能发现她;或者,他的眼睛被仙女祝福过,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莫甘娜并不认为是自己的技术拙劣倒致了这次伪装的失败,因为守城的士兵不可能因为警觉就能发现她。哦,如果时光回到十四岁那会,她很乐意向他们请教站着睡觉的要领。
      不过现在不是推诿的时候,她还有事要完成——安抚士兵的情绪。莫甘娜受过宫廷礼仪教师海姆夫人的训练,海姆夫人很能洞悉人心并善于发觉周围人的情绪,尽管莫甘娜没学到全部,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年轻士兵的失落。但其实她比士兵更失落。她之所以答应亚瑟出来,除了解闷外还有个目的——探索每一个少有人知的能离开卡梅洛特并进入森林的路线。但在这之前,她要偷偷溜走必须得瞒过士兵们的眼睛,所以她才做了一个平民的装扮,整个过程她都非常细心,甚至在此之前还学了些平民该有的穿着习惯和神态,然而她的精心伪装却被他一眼看穿了。这就好像一个满怀雄心壮志的学生在课堂上侃侃而谈如何保家卫国,然后就被征上战场,他部署了连将军都认为完美的计划,却很快被敌军杀死.....也就是说,她的计划泡汤了,连卫兵的眼睛都瞒不过.....不过她既然享受了乌瑟提供的衣食住行,自然也不能白吃饭不干活,作为国王的养女,她得到了被士兵们保护的权力,自然要履行照顾士兵的义务。列文说过,国王和那些愚蠢的农场主不同的一点在于不会因为付了点钱就对手下的人呼来喝去用鼻子看人,农场主没了工人还能再找,国王可不能失去人民,不论出于何种目的,莫甘娜觉得这句话没有一点错误,如果有,那就把愚蠢的农场主中的‘愚蠢’去掉,但这也并不影响语句的意思。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出去玩之前和这位有着被仙女祝福过的眼睛的和20年以上猎龄的士兵解释一下,她并不是因为他而感到失落,请他不要认为王室都和亚瑟那样傲慢无礼,也不要多想卡梅洛特的淑女典范只是谣言。

      “先生,介意告诉我你的年纪和名字吗?我觉得你有一双雄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城备官怎么能让一位精英来守门口,天哪,我很失望,我怎能看着金子被埋没?”
      莫甘娜愤愤不平又关切的话让年轻人的心再次激动起来,“她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亲切善良!”
      “女士,谢谢您无私的赞美!”士兵激动地说,“我叫艾力诺,快十八岁了,还差两个月!”
      一位被仙女祝福过眼睛的年轻人!真羡慕他,她就比他小一岁,但却得不到这样的荣幸!莫甘娜微笑着,心底狠狠地唾弃并埋怨命运的不公。
      “莫甘娜,别让我们等太久!”亚瑟在远处提醒道。
      “抱歉,艾力诺先生。”莫甘娜辞别士兵,带着格温向亚瑟走去,亚瑟向一旁的纨绔子弟们摊手,脸上是一切都理当如此的表情,惹得他们发出哄笑和嘘声。
      莫甘娜赖得理这帮人又打了什么赌,她觉得心神有些......困惑?好像脖子被只大手捏住般,她向墙角看去,然后就发现了不远处的‘骨科兄妹’丹妮莉丝和丹尼尔,他们旁诺无人的亲密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亚瑟说的好地方在城外几公里远,是处河谷,成片的满天星做了小河两岸的点缀,蝴蝶在飞,不时有小草雀从草地上飞出来,叼着干草或者虫子飞到远处的森林里边。
      莫甘娜在马上到处望,凉风爽爽地帮助到达这里的年轻人赶走了夏天的酷热,一览无余的天际线蓝得让人感到郁闷,这地方除了能用来跑马外绝非离开卡梅洛特的好路线。
      然后她把视线转回身旁,小河滩上已经开始支起了地毯和遮阳伞,姑娘们把带来的食物和酒水放到托盘上,诱人的香味勾得不少蜜蜂前来,惹得她们惊叫连连,但这也正好给了单身男士们表现的机会。
      “真可怜,我敢打赌那些蜜蜂只不过是想尝一口葡萄酒的味道如何,你知道的,它们的一生都非常短暂,”莫甘娜向格温说,“但这些近视的男孩却连一点善心都不施舍给它们,它们被当做邀功的恶龙、怪物一般对待,如果那些姑娘有我一半的善良,一定会拒绝这些人形蜜蜂的打扰!”几只蜜蜂在她的身边徘徊不去,翅膀震动的嗡嗡声让她不得不提高警觉,好在格温帮忙赶走了它们。“如果您不是国王的养女,或者如您希望的那样是亚瑟王子的姐姐,想必也有很多的蜜蜂的。但现在,看样子只能由我帮您赶走蜜蜂了。”格温看着远处纵马狂奔的王子说。
      “胆小的蜜蜂都灭绝了。”莫甘娜皱着鼻子对格温摇摇头。
      很愉快的一餐,如果没有某对‘骨科情侣’在一旁碍眼的话。亚瑟想,即便是他都有考虑到这么多单身人士的感受,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稍微离开对方哪怕一秒钟?
      吃饱后的年轻人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有的人一同骑马去远处的森林看风景,例如丹妮莉丝和丹尼尔,有的人又开始围在姑娘身边嗡嗡乱叫,例如那几个亚瑟的狐朋狗友,而我们的莫甘娜和亚瑟,则在钓鱼。好吧,简单点来说,是莫甘娜在钓鱼,亚瑟和格温陪着。
      少女安静地看着水面,浮标时动时静,让她的心好像被人揪着,一跳不跳的,她的素手有时候会忍不住摸上鱼竿,但很快又被理智指使着收回去。亚瑟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眼莫甘娜,眉头皱成一团。说实话,他觉得钓鱼很无聊,这不应该是年轻人该做的事,如果想吃鱼让厨师做好了。但他只能把这种抱怨藏起来,谁让他说请她来钓鱼的呢?或许格罗亚斯公爵就很喜欢钓鱼,他以前应该经常带着她出去钓鱼,所以才让莫甘娜也喜欢上了这种老人的事,“这是她的爱好,”亚瑟看着莫甘娜微皱的眉头想,“就像她也不会说我逃课一样,我不能指责她的不是,当然,前提是她不会指责我。”然后他听到莫甘娜突然轻声说:“我的父亲都喜欢钓鱼,他们喜欢带着我,所以我也喜欢钓鱼。”
      ‘他们?’亚瑟皱眉看她,她是不是被晒晕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尽力表现自己的理解:“格罗亚斯公爵是个有趣的人。”
      这时候周围的温度好像突然热了起来,然后藏在草地里的鸟儿全都惊慌失措地飞上高空,空气中的风急速流动,当中带着一种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女子的尖叫,莫甘娜不由自主地看向近处的水面,然后吓出冷汗。
      水里出现了一幅画面:丹妮莉丝满脸是血地躺着地上,她身前的丹尼尔正在和一头巨大的黑熊搏斗,但那黑熊是如此的高大,站起来直接高出丹尼尔很多,它的利爪像死神的镰刀,尖锐的咆哮宣告着两人的死期......
      她飞快地站起来,急道:“亚瑟,叫上几个人,带上武器,我们去找丹妮莉丝他们。”
      亚瑟不明所以,“莫甘娜,我不认为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是一件好事,至少你要说清楚为什么。”他站起来,让人牵来马匹,马上带着两把剑。莫甘娜骑上其中一匹,立刻向远处的森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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