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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和监禁
我被中央四十六室下令逮捕，执行任务的是十番队的死神，正式审讯之前，我被关押在十番队的特别拘禁牢中。
还记得当那个不认识的死神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要逮捕我时，我真的吓了一跳。他们逮捕我的理由，不用细说，我就能想到一大堆，这些年出格的事情做过不少，在尸魂界时有春日野和技术开发局替我挡着，一直也没出过事，这才来现世一年……
难道中央四十六室早就盯上我，就等着寻个机会逮捕我吗？我被自己的猜测吓出一身冷汗。
后来我向十番队的死神提出让我去处理一下留在现世的东西这样的请求，被拒绝了。他要求我立刻跟他回尸魂界，这样我连向浦原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实验室不用担心，那个是空间技术的产物，没有我的灵压谁都进不去。问题是雅彦，他身体的改造还不完全，如果没有我的指导，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危险的事情。
但是这些都只能空想，那个死神拿出技术开发局开发、专门用来锁住死神灵力的手铐时，我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
到底，我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总不会是双殛之刑吧……我摇摇头，不可能，我大概还够不上那个资格。
特别拘禁牢的门打开了，一个高挑的美人出现在门口。乱菊来看我，看得出她很生气。
“海，你到底在现世做什么了！”
我苦笑，做的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乱菊叹气，“不要太担心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你不是和朽木副队长关系很好吗，去拜托他试试，或许就能马上释放了。”
“不可能的啦，白哉前辈那么死板，不合规矩的事他不会做。而且我也不想给他添麻烦……”我靠在铁栏杆上，心情烦躁的乱扭，“怎么突然就被抓了呢……乱菊，你之前有收到任何消息吗？”
“没有，我们也是突然接到命令……十二番队的涅队长也很惊讶呢。”
“……涅队长一定会发牢骚，说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完，要抓也得等我把那些实验处理完再抓……”
乱菊揉揉我的头，“我尽量想办法吧。”
“乱菊，你相信我吗？”
“你不是什么坏人，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不过做错事就很有可能。”
沮丧的顺着栏杆滑下，做OTZ状。
乱菊不能呆的太久，很快就离开了。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知道今后会怎样，如果真的要是死刑，我也没有像小草莓那样的救世主能来救我。斩魄刀被拿走，随身带的那些武器也都收缴了，脖子上戴着抑制灵压的项圈，讽刺的是，这还是经过我的研究室改进过的……
我的不安很快就被解除，因为正式的审讯就在两天后。
跨入中央四十六室的审讯大厅，一群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坐在写着编号的屏风后面，高高在上，室内阴暗无比，只有从门的地方透露出一些光亮，整个大厅充斥的恫吓与压迫，从心理上就给人以打击，动摇的意志往往经受不住拷问。
即使明白这些是对犯人的心理打击，却不由自主的受到影响，恐慌不已。
有人在宣读我的罪状。
“私造违禁药物，并在现世使用，损伤魂魄；蓄意制造大批非自然状态产生的虚，致使尸魂界与现世魂魄数量平衡遭到破坏；自私改造人类身体和魂魄，制造非法武器。田中海，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是事实，所以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理想国”和“炼狱”，是偶然间的产物，虽然不是蓄意制造，可用它去做临床实验的人是我；加速魂魄虚化的也是我，而且是刻意的……雅彦是我改造的，明明变强的方法有很多，我却选择最危险的方法，只是为了证明我的理论……
我做错了吗……
那些隐藏在屏风后面的人还在继续说着，而我什么也听不到。我没想过有一天会坐在被告方的座位上等待审判，以为自己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发明不会引人注意，想着蓝染队长和涅局长做的实验比我过分的多，也没见有人要逮捕他们，所以我大意了。
*
监禁两百年。
从回到尸魂界到现在被关进忏罪宫，除了期间见过乱菊一次，剩下的谁也没来看过我。这说明从我回到尸魂界的那一刻起，就完全被隔离了，能见到乱菊大概也只是因为她是十番队的副队长，有这个权限而已。
可现在进了忏罪宫，谁也不可能再见到。
四十多年了，第一次我能静下心来，什么都不想。两百年的刑期，放出来的时候，大概尸魂界和现世都大不一样了吧，蓝染队长的破面们也早就和死神打过很多次了，十三番队的队员们也该换了大部分，以后看到的都该是新人。不知道两百年后认识我的人还有多少？
不用被涅队长指使着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盯着反应炉看，记录那些不断变化更新的数据；不用想方设法的打听蓝染大人又做了什么事，这次的实验虚获得了什么奇怪的能力；不用绞尽脑汁考虑白哉前辈每年的生日礼物，不用担心苏我清突然冒出来打扰我的实验……连每日提醒春日野记得吃饭，或者训练雅彦体术这些小事，都成了奢侈。
忏罪宫什么都没有，偶尔前来打扫的人也是沉默至极，字都不肯多说一个。死一般的无聊。
不知过了多少天，一个月或者两个月，要么更久，我不大感觉得到时间的流逝。突然有一天，来了探访者，看到来人时，我并不惊讶。
“呦，苏我君，好久不见啊。”
苏我清有点无奈。“……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笨蛋，却没想到你会笨到这种程度。”
“侮辱我智商的人，我诅咒他一生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哦。”
“你还笑的出来？”
“那我还得哭不成？”
我是个逞强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想别人看到我软弱的一面。苏我清能到忏罪宫来，我多少也能猜到原因，必定有某人的帮助，看来他和那位大人关系还不错。
“你在这里怎么样？”苏我清问我。
我笑：“还不错，挺清净的。”
“你……想出去吗？”
“……别说不可能的话，你不过是个三席，能有多少权限？况且我的罪名确立，判两百年并不算重。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要是小林或者大白对我说这种话，我还能抱有一丝希望，苏我清背后的人，我不敢指望。
“苏我清，帮我个忙吧。”
“……你说。”
“如果有机会去现世，帮我找那个叫做田中雅彦的孩子，别让死神为难他。我买的那栋房子，地契和放弃在我的房间里，交给他，说那屋子我还给他了。……顺便对他说声抱歉。”
“为什么让我去做？”
“因为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能做到。”
“你太看得起我了。”
“是真心的。”
苏我清嗤笑，“你这么关心那孩子？”
我瞪他一眼，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算是虎头蛇尾，我也想把未做完的事情做个了解，仅此而已。”
“只有这一件事情吗？”
“那还有什么？”
“……算了，等你出来我们再慢慢算账。”苏我清摇摇头，“我不能呆太久，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嗯，さよぅなら。”（注1，见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不太喜欢さよぅなら这句话。”
我笑了，“那么，またね。”
“嗯，再见。”
自从苏我清那日来看过我之后，很快，又有了新的访客，这个人可以算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市丸银。
看到他的那一刻，在我脑中乱成一团的疑问仿佛突然有了方向，那些答案一闪而过，即使来不及细想，也都明白了大概。
“啊啦，小海，你看起来还不错，很有精神嘛。”
“……多谢市丸副队长关心。”
一成不变的面瘫笑容，一直听不习惯的关西腔，这个蓝染的心腹在这个时侯找我，难道是为了闲话家常或者只是单纯的探望吗？
“呐，小海，想不想出来呢？”
想，想的要发疯，这地方不是人呆的，死神也呆不下去。
“哈哈，市丸队长说笑吧，这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不可能出的去的……”
“这个你不用考虑，你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出去。”
“……有什么条件？”
市丸银笑着挠挠头，“注意到了吗？果然不能小看你呢。”
“为什么找我？”
“你在灵子研究这方面很有天赋，从你一直以来的研究中就能看出来，正好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不要，我已经不想做研究了。”
“哎？那你的才能岂不是浪费了？”
我不说话，如果现在中央四十六室给我的处分是监禁，这还好说，可一旦我要帮助蓝染做虚化实验，败露的话首当其冲的挡箭牌肯定是我，那必死无疑。
“啊啦，还在犹豫？还记得你去现世不久，就出现的那只大虚吗？”
“！”我一惊，他知道？
“本来是为了观察你的实力，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和浦原喜助在一起，不过后来又发现你做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是他们放出去的大虚？！“……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不是监视呀，是观察哦。你做的那个药剂很有趣，是叫……炼狱对吧，还有你的武器也很有趣，改造的人类也是非常有趣的~”市丸笑嘻嘻的看着我，“对了，你不是让苏我君照顾那个人类吗？如果你乖乖配合我们，我可以保证那个孩子不会被尸魂界处理掉哦。”
他……他们都知道……
“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研究，而且不用呆在忏罪宫，两百年的刑期也能立刻免除。和以前在尸魂界时一样，没有人会管你做什么。当然，如果你拒绝，那么就请做好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里的准备。”
“……”
“对了对了，还有，如果你虚化的事情被中央四十六室知道的话，可能就不只是被监禁这么简单的事情哦。”
我终于明白，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他们早就全部都知道了，如同看戏般的，带着嘲讽的表情，看着我不停的装傻……其实我是真的傻……
“……你们是在等这个机会吗，等我离开尸魂界，脱离技术开发局的保护？”
“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春日野，有他在，我们没办法抓住你的把柄，多亏了你申请去现世呢。在现世遇到浦原喜助，他应该告诉了你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原来是早就计划好的吗？因为我在瀞灵廷中，有春日野和技术开发局做挡箭牌，所以他们才没有对我下手，就是等着我去了现世，没有人能够袒护我的时候，就能借着中央四十六室来控制我。
“哈……好像笨蛋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市丸依然笑着：“怎么样？你的回答呢？”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好像有点明白雅彦的心情，原来我根本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拿着他的弱点，一直强迫着他。
*
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十三位队长中，超过半数的队长同意，我就能被保释出来，只不过必须由一位队长级的人对我负责，监视我的行动。
我不知道是哪些队长同意保释我，但没有意外的，负责监视我的那个人是五番队的蓝染队长。
“小海，恭喜你被释放。”蓝染队长笑着，温柔的笑容和春日午后的暖风一样，却吹的我遍体生寒。
“……谢谢蓝染队长。”我鞠躬掩饰自己的表情。
“那么，今后就请多关照了，田中海桑。”
“……是。”
蓝染把斩魄刀还给我，许久未见的斩魄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让我哭笑不得。
【田中海，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比起那位大人来说。】
被自己的斩魄刀发好人卡，我的人品似乎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瀞灵廷的天真蓝，云真白，比在忏罪宫那一线天看到的要美得多，最重要的是它真实。我被强制调离技术开发局，并且禁止我再做任何研究，只保留了十二番队的队员资格。
出狱的那个时节，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季，又是一年樱花灿烂。未月第一时间来接我，说十波家的樱花开的很好，今年也要一起看樱花。我以前一直忙于做实验，都忘记了十波家的樱花是多么美。
“好……”
未月擦去眼泪，笑着说：“朽木副队长还说过，你今年欠他的生日礼物，记得要补上。”
我笑出声，有点感动：“白哉前辈太强人所难了……”
“还有小林桑、松本桑、苏我君他们，都一直很担心你，多亏了蓝染队长，他一直说你的判决太重了，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也向上面反映，希望能给你减刑。”
除了蓝染之外，其他人都让我觉得感动。我入狱的事情，恐怕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未月，借你家樱园用一下，我想再请他们看一次樱花。”
“嗯，没问题。”
最后一次赏花。今后的生活，我看是要落入更加提心吊胆的日子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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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1：さよぅなら，常听到的“撒有娜拉”，意思是再见，根据意境不同还可译做“永别”；またね，是口语化的再见，“また”为“又”，“ね”是语气助词。
以上并非拽日语，只是觉得日语中一些词语的意境很有趣~比如用“头上开花”比喻乱七八糟的想法，“无法下咽的人”表示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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