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纠错日常

作者:AI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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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六章
      萧祁珩从床上起身,披着一件里衣坐起来。

      谢鸣走进来对着萧祁珩欠身作揖。

      “殿下,齐世子来了。”

      萧祁珩点了点头让齐骆进来。

      一袭白衣男子走了进来,带动了一阵清风,他眉目冷淡,眼神虚无,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光芒。他步子稳健,几个呼吸就到了萧祁珩面前,看着功夫不浅。

      他对着萧祁珩作揖,萧祁珩拜了拜手让他坐下。

      “如何了?”他为了养伤已经躺了有半个月了,齐骆一直都在追查关于梁州知府之死的事情,为了让他好好养伤一直都没跟他说,今日气色好了不少才见到了齐骆。

      齐骆端起一杯茶,看了看里面的茶汤颜色,有些深,便放下了。

      “有人对楚家出手了。”

      萧祁珩皱眉,抬起头,手指头轻轻划过床架子,抠出一个印记。跟上一世一样,梁州知府之死会把楚家牢牢的牵扯进来。

      四年前的那一战,将楚国公最出色的儿子都牢牢的钉在了重门关外。多年来,楚家军不断壮大,若是要反,就是到了会动摇皇室的地步了。

      二年之后,楚叶枫回京都,兵权牢固,撼动了皇帝那颗生性多疑的心。萧祁珩也正是为了兵权才娶得楚梨。

      “如何能把楚家的疑点减到最小。”

      齐骆愣了一下继续说:“一州知府不算小官,死了人总要给答复,只要答复能让圣上满意,那楚家就会没事。”

      萧祁珩点了点头:“发信回去,稍稍放纵雍王一党和镇北候的势力。”

      齐骆才感到奇怪之处,抬起头,眉目清冷地看向萧祁珩,像是在探究什么,然后又收回了:“殿下这一招,不像是从前会做的事情。”

      从前的萧祁珩当然不会做。

      他的母亲慈德皇后死后,曲贵妃突然成为宠妃,连带着慈德皇后的死也变得诡异了起来。雍王有这样一位母亲在皇帝面前十分得脸,遭到萧祁珩的痛恨。

      他把不作为的父皇,霍乱朝纲的奸妃还有觊觎太子之位的雍王都视作了眼中钉,一味地只想着打压而乱了手脚,以至于后来雍王的宫变他畏手畏脚,不能全力施展。

      但是现在的萧祁珩可是当过十年的皇帝,如何免得君臣这永远不会平衡的天平,他已经顺风顺水了。

      “还有,去一趟荆川。”

      “荆川?”齐骆疑惑了。

      “嗯,你走一趟,京都的银钱都运到了关外,换来的马匹不能过梁州入内。要是走了梁州不能不被楚叶枫发现的。”

      “好。”齐骆答应下来。

      “之衡不疑惑孤为何要这么做吗?”

      萧祁珩看着心有九窍的齐骆,他文治武功斐然,对事物的走向更是洞若观火,是萧祁珩最佩服的人之一。自己前后的差别这么大,齐骆不可能不有所察觉的。

      “殿下让齐之衡做什么,齐之衡就做什么。”

      齐骆站起来,对着萧祁珩深深的一揖,垂着手:“我答应过姑姑要照顾好殿下,那我去做便是了。”

      齐骆眼神清冷,看不出一丝神色和异样,面若冷月。

      萧祁珩觉得自己多心了,齐骆是什么样子的人,旁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幼年齐骆为了他,屡次挡在母后的面前阻拦母后责罚他。后来齐骆为了他隐于人后,放弃了科举也放弃了做官帮他一步步在暗中巩固势力。

      “之衡,孤。。。。。。”

      萧祁珩有些惭愧,想要解释,却被打断了。

      “殿下不必觉得亏欠于我,我是殿下的臣,也是殿下的。”齐骆顿了顿,目光看向萧祁珩的时候变得柔和起来,“兄长。”

      说着又是一揖,出门走了。

      临近花朝节前后,叶蔷带着一儿一女出城祈福。

      梁州下了连年来最大的一场雪,百姓连连称奇,只觉得上天有所预警,所以今年花朝节上寺庙的人格外的多。

      上次那事情出了之后,楚杉诚瞒着父亲母亲去调查,遗憾的是居然毫无踪迹,让他心生疑惑,更加担忧家人安危,限制了楚梨的出行,凡是出府都要他陪着。

      叶蔷就是为了两个儿子才来的。

      长子楚柏铭已有二十四岁,前年才成了亲,至今还没有孩子。而楚杉诚将近二十一,身边连个姑娘就没有。

      楚杉诚像他父亲一样直爽跳脱,不开窍。梁州偏远,叶蔷经常收到世家送来的画像,每每她把那些女子画像摆到他面前,他总是不乐意看。

      也是她板着脸强求他看几张,他才好不情愿地扒拉两下,就放下了。对着画像说:“这些个姑娘,儿子都不喜欢。母亲莫要操心了,儿子只想多给家里争个好功名来。”

      细问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他就看着边上皱眉苦学女工的楚梨:“妹妹就很可爱,儿子就是不喜欢那种规矩约束的女子了。”

      叶蔷拿楚杉诚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楚杉诚性格古怪,跟楚梨小时候差不多,一旦不如意便是下了命令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也不会顺从的。

      叶蔷知道楚杉诚一直心中有气,楚梨被她拘束着没了从前的活泼,他宠溺楚梨,自然跟她这个做母亲的也疏离了,弄得叶蔷怒不可言。

      “好啊,你就是不喜欢母亲管束你了是吧。终是儿子大了不由娘,现在母亲为你操心亲事还嫌弃太过约束你。我看你这性子如此散漫,就是跟着武夫太九了,就是要找个家室好的守礼义懂规矩的来绑住你才好!”

      楚杉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站在她面前:“母亲不要说气话,儿子就是心疼母亲,想娶个合娘亲心意心意的才要多看看。要是娶进来一个不和的,又要娘亲操心。”

      叶蔷瞪着楚杉诚:“娶媳妇只是娶给母亲看的吗?”

      楚杉诚满不在乎:“是母亲让娶的,又不是儿子要娶的。到时候弄得家宅不宁,刚娶进来又要和离,一来一去,别人以为我们家赚份子钱呢。”

      这一席话,气的叶蔷拿着画卷就要砸楚杉诚,被楚杉诚轻轻一躲给躲开了。

      这时,楚叶枫走进来。看着自家娘子一脸欲哭垂泪掩泣,两个儿女一个垂着脑袋站在她身边手足无措跟个鹌鹑似的,另一个则眼神空空丝毫不关注,连忙走上前将自家娘子搂在怀里。

      “怎么了这是。莫哭了青宁,莫哭了。小心哭伤了身子。”青宁是成安郡主的小字。

      叶蔷坐直身体,喊了声将军,收敛了怒意。

      她指着桌上的几个画像,又指了指楚杉诚:“我着人送来世家小姐的画像给你儿子相看,他什么都不要,竟知道气我。他年岁大了,日日在校场练兵,要么就是在城中守卫,回来也不知早晚,用膳不知冷热,我就是想为他操心,可他倒好,只知道气我。”

      楚叶枫看着画像,也是无奈,这两年,叶蔷为着楚杉诚娶亲之事,也没少委屈苦恼。他心中知道,只因为他们如今远在梁州,离京都远了,担忧楚杉诚日后才着急的。所以他也不想阻拦。

      当年为着长子的婚事她也是没少操心,长子楚柏铭远在京都,她总觉得照顾不上长子,才一封封书信写给楚家和叶家。

      如今长子尘埃落定,她又要操心二子。

      楚叶枫看着怀里这个嫁给他二十多年的女子,容颜不减当年,垂泪欲泣,一双含情目,更舔添韵味。她当年可是京都最光彩的姑娘,郡公主之女,如今跟到梁州为他打理府中中馈,他看在眼里也是格外心疼。

      又看着眼前的女儿,脆生生地轻含了一声“爹”,小手指偷偷给他指着小榻上未绣完的女工,一脸苦相。

      他板着脸盯着楚杉诚,目若铜铃让人生畏:“看看你把你母亲气成什么样子了!母亲为你好为你相看姑娘,你反而还与母亲作对。还让你妹妹也站着替你背锅,还是个四品防守尉呢,我看你这个官当的,还不如不当。连家中的女子也照料不好。”

      楚叶枫做了多年的将军,气势如虹,中气十足,带着军法不如质疑的威严。

      方才还垂首的楚杉诚立马挺直胸膛,面容严肃,直直地往母亲跪去:“都是儿子不好。儿子让父亲母亲忧心了。儿子立马就去请去了防守尉一职,回来好好陪母亲。”

      叶蔷一听,连忙从楚叶枫怀里出来,托着楚杉诚的手:“那可别,你们说最近梁州刚刚死了知府没两个月,你就请去,你这官还当不当了。再说,哪有一个大男人卸了官只知道待在家里哄女人的。罢了罢了,你要是不喜欢,母亲再想想别的办法。”

      说着便收拾起桌上的画像,“现在我看着这些姑娘个个都配不上我儿的,梨儿说得对,选妻不能着急。”

      楚杉诚顿了顿,再拜:“母亲大德。”

      站起来,拉了拉楚梨的袖子:“母亲,儿子军中有事,先请退了。梨儿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我也带走了嗷。”

      叶蔷摆摆手,只看画像不看人:“去吧去吧。”

      楚杉诚对着楚叶枫眨了眨眼,赶忙拉着楚梨出去了。

      走到门口,他对楚梨露出一丝笑意:“还是父亲这招高,叫做围魏救赵。”

      楚梨拍拍手,夸赞:“兄长与爹爹配合的好。”

      叶蔷没法找楚杉诚,只能去求神告佛让神佛显灵。

      毕竟求神拜佛就能够实现心愿的话,那要做一件事也太容易了。

      而世上的人总是怀着侥幸心理,以为上天真能够听见,不过是押注的心理。押下一点点香火钱,许个愿望,等着几率极小极小但成效极大的那个机会能够落到自己身上。

      总说心诚则灵,可很多事不是心诚就有用的。

      去圣泉寺是要出城的。

      楚梨陪同母亲坐着小车出了洇城东门,走郊外小道。

      途径一个茶摊,围堵了好些个车马。

      梨悄悄打开马车窗子,往外看去。

      茶摊便是有一个华丽精致的马车停靠,后面是好几辆一起,也是在等候的。边上守卫看着好像是些普通人,穿着粗布衫子,头上围着头巾,可是小腿处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藏着刀。

      很多有钱人家都会养这样的护卫以来保护自己。世家更多,可以明目张胆的养府兵,品级不同数量不同。

      每个人都收在各自的马车边上,只有那个最精致的马车边上的人,衣着相对华丽,是短袍。他们就更加直接了,直接佩刀出行,就是马车和衣服上摘掉了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

      在等候之时,那茶棚里出了一个华服男子,月牙色长袍,银色丝线绣着一些花式。那人腰间佩剑,头戴玉冠,身材修长,正与一灰袍男子说着话。正要上那精致马车,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往楚梨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与楚梨的目光对上了。

      那男子相貌清冷,一双眼若斜月,给人冷意。薄唇微抿,看不出情绪。看过来时毫无表情,只一会儿便回过头,进了马车。他身后的灰袍男子不上车,只坐在马车头,拿起长鞭,居然是个赶马的。

      楚梨看着那人的模样,总觉得那人的样子在哪儿见过。

      或者说,长得像谁。只是那人看着太冷了,她身边实在没有这样的人。他看人的眼光不像是在看人,别说看人,就是看任何一件东西,眼睛都能毫无波澜,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值得他去驻足的,永远都在路上,风景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是那些人定是乔装,怎么会出得了城。她侧脸去找兄长,看着兄长也看着那群人,皱着眉却没过去。

      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车马可以继续前进的时候,她再去看时,那车马队伍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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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强工具人:齐骆。男主的好帮手,女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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