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交易群中的原始人

　　第二天，好几个人带着肉干来云博的山洞找云暖。

　　他们希望云暖能主持一场祭祀，就像之前求来盐一般地向神明求一些食物过来。

　　这些人有的单独过来，有的结伴而行，手中通通提着不少食物，还特路过一些山洞多的区域，动静相当大。

　　这样的动静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住在几个浅山洞里的老人就被一波又一波路过的声音吸引，走出了山洞。

　　“你们提着这么多食物，是要往哪去啊？”

　　云直年纪大了，但好奇心依然重，他也忍不住钻出山洞看看。一出来，就看到云波云羽二人正好从他的山洞口路过。

　　云羽说：“我们要到首领家去找云暖，求她办一场祭祀。我们的食物不多了，不知道这天什么时候才能暖起来，如果没办法再多弄一些食物过来，我们俩恐怕没法办法熬过这个冬天了。”

　　“我这里有，昨天部落刚给我送了好多食物过来，要不你们先拿过去吧。”云直说着就要转身给他们去拿食物。

　　云波跟云羽很清楚云直家中还有多少食物，他们昨天就有参与食物的分发。即便一天只吃一小顿，最多也就只能吃上20来天。这点食物留着自己吃都不够，怎么可以拿出来给他们呢。

　　原本云波还不太赞成捐出食物，举办祭祀。可看到云直关心样子，他便觉得只有一点点希望，也要搏一搏。

　　云羽动作更快，拦住了云直：“阿爷，我们怎么可以拿你的食物呢？我们自己会想办法的。现在去找云暖，就是为了弄更多的食物。你不知道，云暖有多厉害，今年买盐的路上，我们买盐对遇到了兽潮，好多人受了伤，队伍几乎没办法再前进了。云暖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跳起了祭祀舞，她跳了很久很久，上天终于被她感动了，赐下了盐。你有见到今年买盐队带回来的盐吗？”

　　“见过，见过。”云直连连点头，那样白那样细的盐，他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他一点都不怀疑神迹的真实性。云直感慨道，“云暖真有本事啊。”

　　云羽：“对，所以我们才会打算去找她。”

　　云直犹豫了几秒，没等云波云羽开口告别，就说：“你们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他立即回去带上了他昨天收到的所有食物。

　　云博昨天就告诉过他们，如果有人愿意带上自己的粮食一同过来，无论是谁，都不要阻拦，而且人越多越好。

　　有了云直的加入，云波云羽就不能走太快了，多少需要等等云直。

　　而且这附近的山洞里住着的大部分都是他的老朋友，他一路走来，招呼声就没停下，不断复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自愿加入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

　　等到了云博的山洞口时，每个人头上肩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雪。

　　云博刚送走一批人，他佯装惊讶地看着大家手里提着的食物，问到：“你们也是过来要我举办祭祀的吗？”

　　云羽说：“大家的食物都不多了，如果有办法，我们也不会求到这里来，现在只有云暖能救我们了。如果要祭祀的粮食，我们大家都能出一点，如果要干活，我们这几个年轻的也还能干。”

　　以云直为首的几位老人也纷纷附和：“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说到干活，我们也都还能干得动，要我们干什么都行。”

　　云博为难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在你们前头已经来过好多人了，他们也都希望再办一场祭祀。可祭祀这么大的事，不是几个人就行的，那是全部落的事啊，至少得征得大部分人同意。我也得跟云暖商量一下，看她有没有把握才行。明天吧，明天我就给你们答复，你们先回去安心等着好不好？”

　　云博都已经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缠着他，毕竟首领还是挺忙的。

　　回去的路上，云波故意对云羽说：“不行，我等下去要去找我阿爸阿妈，让他们也赞成祭祀。首领说的没错，即使不是几个人同意就可以举办的，我要去说服更多人同意。”

　　云羽说：“我也去找我阿爸阿奶。”

　　几位老人闻言，也都是要说服自己的好友儿女。

　　云博一直从早上忙到中午，才得片刻歇息的机会。他抖落身上的积雪，进洞烤火。

　　云暖问：“现在不会有人来了吧？”

　　云博笑着回答：“说不好，可能等一下就又有人来了。”他一点都不闲麻烦，反而越多人过来找他，他越开心。

　　这样说起来，就不是他要求大家拿出食物办祭祀了，而是大家求着他办的。

　　云暖不懂云博为什么要绕这么一个大弯，才让她拿出红薯，“不办祭祀不行吗？祭祀也不一定要很多祭品吧。”

　　云博说：“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白得的，必须有付出才行啊。否则以后的冬天，没吃的了就来求你吗？而且只有这样，大家才会看到你的不一样，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在部落里生活的好好的。”

　　云暖眼睛里含着火：“不许你这么说！”

　　“那我换一种说法好了。”云博把云暖搂到自己的怀里，慢慢摇晃着，“以后你会从交易群里学到很多改变我们部落的办法，只有你被大家认可了，大家才会愿意听从你的去做。”

　　“你想的好远哦。”云暖抬眼看了云博一眼，又低头玩起了手指，“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做到呢。”

　　云博低头轻轻地亲了她一口：“做不到就不做，不要有压力。以前也从来没有人进过交易群，我们部落不是照样好好的吗？就算有人进过，看起来他也没有给部落带来什么好东西。你交易来的红薯，好歹能让大家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呢。”

　　早上还只有原来买盐队的成员与零星的几个部民希望能再举行一场祭祀，到了下午，白云部落里的大部分人都有了这个意愿。第二天，这个人数更是达到了三分之二以上。

　　有了这么多人的支持，云博也不好再拿乔了。他让人挨家挨户通知明天部落会举行一场祭祀，愿意来参加的人都需要带上食物，能不能感动神明，带来神迹，就看大家的诚意足不足了。

　　这次祭祀少了狂欢，多了些许宁静。

　　白云部落并没有祭台，大家在平地上围成一个圈，就能把那个地方当做祭祀的地点。

　　云暖就站在中间。

　　来参加祭祀的人都把带来的食物放到云暖周围，站在一旁的云博会暗自记下大家带来的食物的数量，等人到齐后，云暖就开始跳舞了。

　　这一次跳祭祀舞要比上次取盐的时候简单得多，她不用再三心二意，不过依然要跳很长时间，增加真实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暖身上，盯得越久，越是紧张。

　　有人忍不住，跟着云暖的节拍跳起来祭祀舞，以缓解紧张的心情。渐渐的，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响应。

　　所有人都陷入这份宁静的氛围之中，人群里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真的有神迹啊。”

　　其他人的动作才停下来，纷纷看向云暖。

　　只要云暖走过的地方就会出现一堆堆灰扑扑的果子，果子越堆越多，很快铺满了地面。

　　有人想上去仔细瞧瞧，就被周围的几个人强硬拦住。可不能打断神迹。

　　拿出了最后一个红薯，云暖才停下祭祀舞的动作。可此时，她周身已经堆满了红薯，出都出不去，只能眼巴巴地向云博求助。

　　云博用眼神安抚云暖，然后走到祭祀点的中央，主持后续祭祀活动的进行。

　　他让人支起了几个篝火，把大家带来的食物分发下去，那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在今天饱餐一顿。

　　冬季还没过去一半，已经有很多无人照顾的孩子老人饿得面黄肌瘦了，这些人大多家里还有一点存粮，可那些存粮不禁吃啊，他们不得不一日比一日吃的更少。这一餐是他们久违的，能吃饱的一餐了。

　　填饱了肚子，那些枯黄的脸上，终于有了难得的笑容。

　　离开前，所有上交了食物的人都可以到云博那儿领取红薯。

　　红薯是云博亲自发的，他会根据每个人生活的状况，带来的食物多少，分发不同的分量。

　　一开始他记下每个人带来的食物数量，就是为了现在。

　　那些家里存粮不多，只要带了食物的，云博都会给足够吃上30天分量的红薯。那些家里情况不错，带的食物也多的人，得到的红薯也不会少。只有那些家里明明食物很多，却只带了一点食物的人，分到的红薯会特别少。

　　这是云博一开始就与云暖商量好的分法。

　　大部分人知道这次祭祀是云暖主持，都把家里最好的几块肉带了过来，只有少许几个人抱着观望的态度，只带了几片不太好的肉干。

　　这些人只要稍有眼力见，就能知道云博的态度。

　　可不要脸到想要为此闹上一闹的人也是有的。

　　云星接过云博给的五个红薯，就愣在了那里。

　　“没了吗？”她瞪着眼睛皱着眉头问到。

　　云博冷淡地说：“你们家的份已经领完了，让让别挡着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也着急的拍了拍云星的肩膀。

　　云星不耐烦的抖掉那人的手，气愤道：“你是不是因为云强差点抢了你首领的位置，才故意针对我们的。凭什么大家分到的都那么多，就我们家只有这么一点？”

　　云暖抢在云博解释之前说到：“这是神明的旨意，神明不会让每一个信仰他的人饿死，也不会让不相信他的人占到便宜。神明告诉我，你们家里还有很多很多食物，但你们今天只带了五片小肉干过来。五片小肉干换五个红薯，已经是神明的慷慨了。”

　　这话从云暖口中说出，就有了云星一家不敬畏神明的意味。

　　早就在上一次祭祀之后，在大家拿到盐那会儿，很多人就已经认为云暖是神明派来的使者。这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显现的“神迹”，更是让白云部落里所有的人都相信了云暖能与神明沟通。

　　那么云暖说云星家中不缺食物，就是神明说云星家中不缺食物。云暖说云星要占神明的便宜，就代表了神明觉得云星不敬畏他。

　　在这个时代里，不敬畏神明可是要受所有人孤立的。

　　一时间，所有人对云星态度大变，叫她赶紧离开。

　　就连云强也看不下去了。他低着头挤进人群，粗鲁的拽走了云星。走远了，才抱怨：“我早说了，我们家食物很够，让你多带一些过来，你怎么好意思就带五片肉干。你是想让我们一家都被神明抛弃吗？”

　　云强向来话不多，家里家外的一切都由云星说了算，就算提了意见，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云星，属于老老实实的那一类。他从未对云星说过一句重话，这次是第一次。

　　这么一通劈头盖脸的下来，云星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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