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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
试炼石没有发光。
傅清止清楚地感觉到石头在自己手底下的灼热，但它又确实，暗淡无光！
林浅眸中惊诧过后满是失望，又恢复了之前淡淡的语气，只道：“修仙一道与你无缘。”
无缘？不可能！她既能得重生回来一趟，又如何会与修仙一道无缘！
傅清止的手死死地按在石头之上，发光啊，别光发烫，发光啊！即便感受到掌心被灼伤，即便已闻到烤肉的香味，傅清止还是不愿放开手，但当林浅手一颤，一股力量从石头上弹出来时，傅清止的手便只得被生生弹远了开去。
林浅收回试炼石，心中困惑，明明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它怎还会如此滚烫，莫非是坏了不成？
她困惑地再次瞥向傅清止，正是这一瞥，让她发觉傅清止的旁边还有一人，正愣怔着看着自个儿。
也许是她？看她的模样也生的极像修仙之人。林浅握着发热的试炼石，转向陈妍儿，试探道：“小姑娘，你把手放上来试试，可好？”
陈妍儿茫然着伸出手，按到石头上。听傅清止与这女子的对话，若石头能发亮，自己便能跟着这女子修仙，而傅清止不能？
想到这儿，陈妍儿眼睛一亮，同时，石头竟然也亮了起来！青白两色交织，亮得刺傅清止的眼。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凭什么陈妍儿能修仙，她却不能！明明女子先看中的人是自己！
石头发光的一刹那，打碎了傅清止的最后一丝希望，她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手掌不由攥住了地上的石子握成拳。
却见那先看中自己的林浅唇边已弯起赞赏的弧度。
“不错，水木双灵根，上好的灵根。”她笑着收回试炼石，朝陈妍儿道：“你可愿做我的徒弟，随我去修仙？”
立即，砰通，陈妍儿跪倒在地，铿锵有力地道：“徒儿拜见师父！”
见她如此天真可爱，容貌又生的如此干净清丽，林浅唇边的弧度扬得更高了，“好徒儿，跟师父走吧。”
陈妍儿乖巧：“是，师父。”
两人师敬徒恭的模样，已然是全将傅清止忘在了脑后。
傅清止拳中的石子刺破了被灼伤的掌心，脸颊上的伤口在冷风中瑟瑟生痛。
是她想岔了，修仙的世界根本不比宫斗仁慈，什么愧疚之心，女子看中陈妍儿的不过是她的那所谓灵根天赋罢了！而她现在，是白白替陈妍儿受了脸上这伤，白白替她引来了女子的注意？
“仙子。”傅清止喊道。
手牵陈妍儿，正欲迎风乘剑而走的林浅停住身子，友好的师徒二人齐齐转回头来。
傅清止高仰着头，林浅正看到她脸上渗人的伤口，显然，出自她的剑。
她的剑是晋升金丹以后宗主赐给她的下品神器，所造成的伤害，筑基修士都无法自主复原，更遑论一个凡人。用什么伤药都无用，除了她手里的复颜丹。可是，她手里也只有唯一一颗复颜丹，还是高价拍来的，为防日后意外伤了脸。
傅清止见林浅右衣袖晃动，料定是她的右手在掏些什么，她有灵药，但并不想给。
傅清止接着说道：“我常听道士说因果循环，也不知仙子的世界还信不信这一套。我脸上的伤因仙子而起，仙子若将我一人抛在这冷宫中，无药可医，怕我这条命也就要这样去了，不知算不算得仙子的因？”
那些野道士也谈修仙，虽说大都是假的扯谎，但也有一些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林浅愣住，倒没想到，一介凡人还能说得出因果循环。因若是攒的多了不还，结不成元婴，她就只能止步金丹。带她个毫无灵根的凡人上路是绝无可能的，至于一条凡人的命与复颜丹的分量，孰轻孰重……
傅清止紧张地盯着犹豫的林浅，却听陈妍儿突然插话。
“师父，她是个恶人，本就该死！”
林浅与傅清止的目光都移到陈妍儿面上。陈妍儿委屈的珍珠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地往下掉，她揪住林浅的衣角，哭泣道：“师父，我什么都没做错，便是她害我被关入这冷宫的，若师父不来，我怕就是要死在这冷宫里了。她是坏人，师父伤了她算不得什么因，是为民除害！”
林浅心疼地抹去陈妍儿脸颊上的泪珠，心中松了口气，回头怒喝傅清止：“你既是这样的人，还想诓骗本仙救你？你脸上的伤已定了形，无需药医，你也不会死。”
“至于这道伤痕，便当是本仙替徒弟给你的教训！”
嫉恨，愤怒，不甘，万般情绪涌入脑海，傅清止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放肆，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人一般，直到眼前突然变黑。
心里缺了希望支撑的傅清止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陈妍儿躲在林浅的后头，用秋水的眸子同情地看着傅清止，小声道：“师父，这样是不是不好？”
林浅柔柔地抚着陈妍儿的脑袋，“你刚刚不还说她是恶人，该死吗？”
陈妍儿怯怯：“可是……”
林浅微笑道：“恶人就是该受到惩罚的，你没做错。以后修了仙，你可不能再这么心软。”
陈妍儿眸子里盘桓着泪珠，低头，“嗯。”
傅清止当然该死。
在傅清止入宫之前，她陈妍儿是燕国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燕皇独宠她，便连众妃嫔也都哄着她，敬着她。可自从傅清止进宫以后，燕皇的宠爱分了她大半，便是那些在她面前不屑傅清止的妃嫔，背地里还是效仿傅清止的样子！
陈妍儿随着林浅乘剑远去，自是没看到倒在地上的傅清止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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