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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
虎男和蛇女又来挑走了几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这一日,打开铁门的小老头恭敬喊道:“白大人。”
进来的异常漂亮的男子,身上仿佛自带光圈。正是带宁清止修妖的仙人,傅小白。
一见到他,见到他身后跟着的容颜焕发的女子,整间屋子都活跃了起来。
与面对虎男人和蛇女人的情形截然不同,屋子里的人都冲上前去,喊道:“白大人,选我吧,选我吧。”
甚至于前几日还说等着人来救的小花,也不再缩着个脑袋。
在傅清止的眼里,这位白大人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但同时,被他选中,活下来并且获得修炼的机会就大多了。
白大人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微笑着说道,“我身边已经有一只满意的坐骑了,但我还需要一只。”
尽管白大人的用语听在傅清止的耳里有些别扭,但丝毫没有影响其他人的热情。
如果白大人对她不感兴趣,就不会把她带到妖界来。如果白大人对她感兴趣,又为何不直接把她收为自己的坐骑?
她通过了他的部分考验,却还没有通过他的全部考验。
白大人一挥手,地上出现十个透明的玻璃瓶子。他说:“我需要的是能帮我打架的坐骑。这十个瓶子里装的都是我的妖血,喝了它,你可能会经脉爆裂而亡,但也可能像我一样,获得和仙人抵抗的一点……”
在众人犹豫的时候,白大人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已经冲了上去,抱住了两个瓶子。绕到白大人坐骑的身后,喝下了一瓶妖血。
这个人自然是傅清止。
若是躲在白大人身后,傅清止毫不怀疑,他会立刻后退半米,将自己暴露在所有人视线当中。
有了傅清止做示范,剩下的人都来不及思考的冲了上去。
尤其是那身强体壮的,一人下意识的都学着傅清止不止拿了一瓶,几瓶同时灌入口中。十瓶妖血瞬间就被抢光了。
众人看向傅清止,这才发现,她拿的两瓶,一瓶喝了,一瓶却直接摔碎了。鲜红的妖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傅清止只觉得一股霸道的力量在五脏六腑中拉扯,堵塞的经脉被这股力量打通,然后,这股力量在身体中乱窜。
她忍不住高喊一声:“啊!”
除她以外,整间屋子也都是一片鬼哭狼嚎。
白大人的第一只坐骑,挡在傅清止身前的姑娘,彷徨害怕地看着白大人。
白大人竟然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柔声说:“川儿,别害怕,你和他们不一样。”边说,他的余光扫过川儿身后的傅清止。
川儿一边颤抖,一边紧紧地握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手,“这种妖血一次至多只能喝一瓶,他们喝了那么多,定然是活不下来了。”
白大人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若非如此,他为何会选择将妖血分装进这样大小的瓶子,“所以,人一定不能贪心。”
在二人的闲聊间,傅清止也已恢复了正常。在她的引导下,只有另一个运气不好的女人,只抢到了一瓶,喝了一瓶。
而其他运气好的男人女人,以奇怪的姿势蜷曲着身子,鲜血从皮肤的每一个位置往外溢出。
川儿从白大人怀里抬起头,小心地看了一眼道:“只有两个人喝了妖血还活着。”
白大人一眼也没看她们两人,只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你们俩就打一架吧,谁打赢了,我就带谁走。”
那个女人身材姣好,刚喝完妖血,眸子里也泛着淡淡红色的妖光。她和傅清止动起手来,指不定谁输输赢。
傅清止跪倒在地,将自己骇人的伤口对着川儿姑娘:“请姑娘带我走吧!”
另一个女人反应不及,也赶忙跟着跪倒在地,说的却是:“请白大人带我走吧。”
与傅清止故意扭曲的跪姿不同,这个女人的跪姿清晰地展示出了她身材玲珑的曲线。
川儿皱了皱眉,说:“这个人好可怜,脸上的伤疤怎么这么严重。”
“川儿。”白大人的音量微微提高,眼睛再次从傅清止身上扫过,“我不能时时刻刻的在你身边,所以我要为你找一个厉害的人,能保护你。”
“都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川儿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怎么会?”白大人真心回道。
在白大人说话的时候,傅清止和那个女人几乎同时动了手。
显然,那个女人也不是蠢笨到极点的人。猜出了傅清止的用意,准备先下手为强。傅清止同样如此想着,到最后,两人一起动了手。
这屋子里的人身上是不许带武器的。她们只能一拳一脚地肉搏,妖血的力量使她们的动作比平时迅捷了许多,力度强了许多。
傅清止在女人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女人把她按在地上,手握成拳,敲击着她的脑袋,一下,两下。
突然,女人轰然倒地。她的脖子上是一条被玻璃碎片划开的又长又深的口子。
在摔碎瓶子的时候,傅清止就在袖口中藏了一块玻璃碎片。在女人足够靠近她的时候,利用这玻璃碎片一招毙命。
白大人嘴角的笑意一闪即逝,他对傅清止说:“跟我走吧。”
傅清止脸上丝毫不见片刻前的狠戾,乖巧地低头跟在白大人和川儿姑娘的身后,手中仍偷偷握着碎片,用疼痛来抑制身体的颤栗。
她回头看了眼小花,屋子角落里的她和往常一样,泪水糊了满脸。
那些死去的尸体被拖了出去,那扇巨大的铁门又被关了上去。
她想起傅清止问她的话:“那你还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吗?”
一次次的懦弱,与其这样的活着,她想。
这是一间幽闭,潮湿,闷热,散发着臭味的屋子。
川儿姑娘被送回去了,白大人独自带着傅清止到了这里。
屋子里有一口大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颜色莫辨,也是屋子臭味的源头。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看见他们二人进来,颤颤巍巍地从大锅里掏出根铁针来。
铁针不粗也不细,银灰色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草绿。
这应该就是小花说的,即将扎入她头盖骨中的铁针了。
这么一根铁针,当真有控制人心智的奇效?
“你在想什么?”白大人问傅清止。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漫不经心,傅清止便也随口回道:“没想什么。”
一根长鞭子抽在傅清止的背上,一瞬间麻木得不知疼痛。
傅清止看向白大人,还未看清他的神色,又是一鞭子打在她的脸上。
傅清止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动作,如实回道:“我在想,这么一根铁针,当真能控制人的心智吗?”
白大人一声轻轻地嗤笑,竟真的给她解释了起来,“紫霞宗的配方,控制了我们妖兽这么多年,你说有用吗?”
可那是控制野兽,这是控制人,不一样啊。
但到底又有哪里不一样呢?
老者拿着钉子,颤颤巍巍地在白大人手掌划了道口子,再拿着这沾了白大人血的铁钉,向傅清止走来。
老者的声音如秋日落叶:“你等下可别乱动,要是扎错了地方,可是要死人的。”
看着老人抖个不停的手,傅清止心里不由捏了把冷汗,回道:“我不动。”
感受到那颗钉子在自己的后脑勺磕碰,再然后,一点点的推入。每推入一点,都是百倍的痛楚。
傅清止下意识地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反倒因为妖血带来的耳聪目明,更清晰地感受到痛楚,淹没在无边的痛楚之中。
直到光明到来,老人的手离开了傅清止的后脑勺。
老人一边洗着手上的血,一边嘱咐傅清止:“这几天都不要洗头发,也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后脑勺沾水。”
傅清止有些失血过多的恍惚,恍惚地点头,看向白大人。
她好像和白大人认识了很多年一样,白大人是她在这世间最熟悉最信任的人。
傅清止清楚,这是那颗铁钉的作用,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但她的真实想法又是什么呢?即便记得白大人对她所做过的一切,但她却对白大人生不出一丝怨怼。
白大人将手里的鞭子递给傅清止,说道:“我刚刚抽你很疼吧,来,我给你机会。”
傅清止接过鞭子,鞭子却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来。她恭敬跪下,双手托着鞭子置于头顶:“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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