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挽思

　　正式转正后的林挽秋被安排做季雨的助理，季雨是嘉盛的王牌律师，民事、刑事、行政诉讼都是他的擅长领域。
　　林挽秋实习期间几乎没有看到过季雨，听说他的办公室在嘉盛的顶层，他的母亲是嘉盛的创始人，而他也是业界一个传奇。
　　季雨毕业于华东政法大学，二十五岁从美国耶鲁大学留学回来，法律系硕士学位，二十六岁进入嘉盛，短短两年时间就名声鹊起，斐然没有一次败诉记录，成为了嘉盛的第一律师。林挽秋确实没有想到如此优秀的律师今年才二十八岁，而且还姓季，可能季姓的人都是天才吧。
　　季雨的上一个助理是上个月被辞退的，原因是什么林挽秋不清楚，但大家都在说是那个助理吃里扒外，泄露了信息。林挽秋还听说那个助理不过才做了两个月。
　　得知要做季雨助理的林挽秋还是有些忐忑，她在实习期间总是被女面试官温敏茹针对，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行。但做季雨助理的机会能给到她，间接证明了她的能力。这个职位引得同批的实习生好一阵羡慕。
　　律师助理的工作应该和实习期间差不多，无非是写起诉状、答辩状、代理词等各种法律文书，准备证据材料，还有一些杂活如寄快递，整理和归档卷宗，打印复印，交材料，报销。唯一不一样的是要跟季雨打好交道，虽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林挽秋却担心自己掉链子，智商不会被季雨碾压吧？
　　做律师助理的第一天，林挽秋为了给季雨留下一个好印象，提前二十分钟到了他的办公室，门一推开，就见这不失豪华却有些低调的办公室，林挽秋目瞪口呆，看得移不开眼睛，这样的办公室，她只在美国大片见过，没想到现实中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林挽秋将一杯摩卡放在季雨的桌上，小声地发出声音，随即歪着脑袋看了看这偌大的办公室，她没有见过季雨的办公室，眼前的办公室带有艺术上的浪漫，欧式复古落地窗帘在办公室门打开的时候自动掀开，高高悬挂在天花板的苏流水晶灯，与办公椅后那看起来很是华丽的书架上堆满古老的英文书籍，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着一瓶白色的茉莉花，这个房间充斥着茉莉花的清香，让人感到无比舒畅。
　　“这装修得简直是总裁办公室。”林挽秋自言自语。
　　季雨本还纳闷自己办公室的门怎么已经开了，原来是林挽秋已经到了，他进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林挽秋的话。
　　季雨进办公室后带上了门，坐到办公位后，男人抬眸，捕捉着那小嘴张得大大的小朋友，绝美的薄唇扬起，他站起身，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没见过？”
　　林挽秋愣在原地，她恍然想起，来嘉盛面试的那天就在电梯里见过季雨，当时还觉得他的颜值不低，可真当林挽秋站在季雨的面前，她依旧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他的逆天颜值，而是惊讶于他的眉眼，像极了季司，就连他的声音，也和季司有几分相似，实在是巧，两个人还都姓季，要不是林挽秋确定季司没有亲哥，她都快怀疑他们是亲兄弟了。
　　季雨见林挽秋呆愣在原地，拿起放在他桌上的热摩卡，换了个问题：“你是怎么辨别主考官的？”
　　林挽秋“啊？”了一声，什么主考官？
　　“面试那天。”季雨提示。
　　林挽秋这才想起，可是面试那天季雨明明不在会议室，他怎么知道？林挽秋当然没有问这个问题，会显得很蠢。
　　“坐在旁边的一个面试官没有拿笔，说明他不需要打分不需要记录，除了他是场外人士的可能，他是最后的裁决者。”林挽秋简单回答。
　　“除了你，其他面试者都认为坐在主考位上，也就是正中间的人是主考官，这是我选择你做我助理的原因。”
　　季雨挺直背脊坐在她面前，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开始写东西，凌厉的字迹如同身上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敛威严的气息。
　　“这是我的一些个人习惯。”季雨将纸递给林挽秋，林挽秋总觉得面前这个人讲起话来总是惜字如金。
　　林挽秋注意到纸上写了一条“若我在办公室办公，有急事打内线电话，三声后若我没接，请自觉挂断”，林挽秋心想，季雨似乎很讨厌被打扰。
　　“好的，我知道了。我今天的工作任务是什么？”林挽秋回。
　　“你有没有考虑过，是要做民事诉讼还是刑事诉讼？”季雨看着她问。
　　季雨似乎知道林挽秋对于行政诉讼方面了解甚少，都没有把行政诉讼放进选项，“刑事诉讼。”林挽秋想了想回，他知道季雨虽然什么领域都擅长，但要说最得心应手的还是刑事诉讼，她这么回也算投其所好，更何况她觉得民事诉讼的委托人都不太好沟通。
　　“下午一点陪我见个委托人。”季雨没有对林挽秋的选择做什么评价，说了这么一句就低下了头。
　　林挽秋回了一句“好的”，就转身去了对面——自己的办公区。
　　坐到自己座位上林挽秋时不时会往季雨那里看一眼，真的太像了，她心想，眼里的深邃和冷漠疏离的气场和季司简直一模一样。但季雨到底是个精英律师，威严和犀利是季司没有的。
　　做了季雨助理后，林挽秋才知道季雨的律师代理费究竟是有多高，一百万以下的官司都不会摆上他办公桌，直接被助理pass掉了。这么说来，下午要见的这个委托人也是非富即贵了。

　　上了季雨的车后，林挽秋总觉得车里气氛尴尬，“是个什么案子？”林挽秋开口问。
　　“周氏集团的周珩宇，他父亲昨晚被电动车撞了，心脏病复发，车主逃逸，请我们调查。”季雨言简意赅。
　　“报警了吗？”林挽秋问。
　　季雨转头看了林挽秋一眼，这个案子是律所的袁律师昨晚给他接的，碍于周珩宇的身份，而季雨也问了林挽秋现在问的问题。
　　“报了，案发现场的巷子里没有监控，有个目击证人，但交代的情况不多。”
　　“那真是个麻烦案子。”林挽秋撇撇嘴，“委托人怎么不去办公室找你，还要你去找他？”
　　季雨没有回话，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诊所前。
　　对方还真是有钱人，林挽秋心想。
　　刚走进诊所，就有穿黑服的保镖走上前：“您是季律师吧？”
　　见季雨颔首，保镖接着说：“我带您去见周总。”
　　在季雨和周珩宇谈话期间，林挽秋都坐在季雨身后默默地听和记录，季雨偶尔会回头看她一下。季雨对林挽秋印象不错，一开始是因为她在面试的表现，后来是因为堂弟季司的一通电话让他加深了对林挽秋的印象，再就是现在她的安静。上一个助理刚任职的时候也跟季雨见了一个委托人，席间总是出声打断，很是自傲，后来季雨知道她“背叛”自己的时候也不是太惊讶。
　　和周珩宇谈完之后，季雨跟随他去警局见目击证人，铁门拉开，季雨站在门外，冷眼瞧着正在打瞌睡的女人。彭伊莎看起来和林挽秋差不多大，林挽秋在打量着她。
　　脑袋都快耷拉到胸上了，只听“砰”的一声，彭伊莎额头磕在桌角上，“嗷”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吃痛地直揉脑门。
　　林挽秋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她偷偷瞄了季雨一眼，见季雨也在努力压住嘴角的失笑。
　　季雨从民警身后走出来，直接走到了彭伊莎跟前，向她出示律师证，自我介绍道：“彭小姐你好，我是嘉盛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季雨，受周珩宇先生之托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还请彭小姐配合。这是我的助理，林挽秋。”
　　林挽秋向彭伊莎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在季雨身旁坐下，自觉地拿出纸和笔开始记录。
　　“彭小姐，请你回想一下当时事故现场的情形，肇事者是在什么情况下逃走的，你们之间又有什么交流？”
　　面对季雨犀利的眼神，彭伊莎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垂眸沉思了片刻，按照昨晚做的口供又陈述了一遍。
　　“你说你不认识肇事者，请问他发现你后为什么没有立即逃走，而是等其他人发现时才想逃走的？”
　　又是一个让你哑口无言的问题，彭伊莎一时被噎住，她沉默的时候，季雨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林挽秋看着都有些心虚，她想起大二有一次和男性朋友出去喝酒，被季司怀疑后，他也是这样直勾勾的眼神。季雨就像是一个令她熟悉的陌生人。
　　“他是要逃跑，是我拼命揪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跑，情急之下，他还咬了我一口。”说着，彭伊莎把手伸到季雨跟前给他看，“不信你看，这是昨晚他咬我的证据。”
　　“那请你回忆一下，肇事者的长相特征和所穿的衣服，他的电动车又是什么颜色的？”
　　“眼睛比我小，高鼻梁，戴眼镜，褐色头发，声音有些低沉，右手手背有颗痣，在小拇指下面，身穿蓝色羽绒服黑色长裤，电动车是黑色的，雅迪牌子……”
　　她说完后，季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让她在林挽秋做好的笔录上签好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有没有什么想法？”季雨启动车子后，问了正在系安全带的林挽秋一句。
　　“案发时间是晚上，地点在巷子，更何况冬天昼短夜长，她能把肇事者的信息说得这么全面，连褐色头发都能看出来，肯定是熟人了。”林挽秋认真地回，“不过像周珩宇这么有钱的，把她带去一问不就知道肇事者了？”至于用什么手段问，林挽秋也不关心，像周珩宇这样的手段一定多而残暴，看看他底下魁梧的保镖就知道了。
　　“不出意外的话，等彭伊莎出了警局，周珩宇就会请她喝茶的。”季雨赞同了林挽秋所说的肇事者是彭伊莎的熟人。
　　“啊？那不会出事吧？”林挽秋已经脑补了□□老大严刑逼供的场面。
　　季雨大概能猜到林挽秋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周珩宇会做什么。”
　　“那为什么还要请你调查？”林挽秋心想，以周珩宇的手段，刚步入社会的彭伊莎肯定会交代的，既然这样，完全不需要请律师。
　　“不只是让我调查，如果之后要提请诉讼，肯定需要律师。”季雨难得如此耐心地向别人解释。
　　“照道理来说，周珩宇应该已经找过彭伊莎了，而且一定会用很大一笔钱诱惑她，就这样她也没说？”林挽秋兀自思考。
　　季雨接上了她的话，“说得没错，一百万。”
　　林挽秋吃惊地看向季雨，一百万真不是地小数目，“那她包庇的，应该是很亲近的人。”
　　季雨嘴角微扬，林挽秋是个很有潜力的律师，她会观察会捕捉还会合理推测，难怪会被季司看上。
　　“这个案子，你可以负责吗？”季雨冷不丁地问林挽秋。
　　林挽秋下意识否决，这是要她做侦探吗？“不行不行，如果彭伊莎宁死不说，我又没有尽快调查出来，周珩宇肯定会对你不利。”
　　季雨在律所的停车场停好车，转头盯着林挽秋，他还以为她会说自己能力不行之类的，没想到她竟说出“周珩宇会对你不利”这几个字，诚然她没有说错，但能想到从这个角度否定已然让季雨眼前一亮。
　　林挽秋被季雨盯得有些发毛，又故作轻松地说：“既然季律师敢把自己作为代价，给我这个新手机会，那我努力把你的损失降到最低。”
　　季雨回以林挽秋一个淡淡的笑容，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但也确实想让林挽秋早点接触律师这个行业。

　　下班后林挽秋去了警局一趟，目的是要问民警什么时候能放彭伊莎出来，好巧不巧，民警说她也没犯事，现在就可以走。
　　彭伊莎出来后看到林挽秋正在门口等她，“你是下午那个律师的助理？”
　　林挽秋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点了点头，顺便问了句：“你家住哪里？”
　　彭伊莎明显堤防着林挽秋，没有回答，林挽秋看得出她的顾虑，拿出律师应该有的干练：“周珩宇一定会找你，我需要保证证人的安全。”
　　“可你是周珩宇辩护律师的助理。”说白了就是和周珩宇一伙的，彭伊莎心想。
　　“彭小姐，自己小心。”林挽秋没有反驳彭伊莎，那只会让彭伊莎对自己更有敌意，说完这句，林挽秋便离开了警局。
　　林挽秋坐进了自己的车，看到彭伊莎在路边打车，她一踩油门跟上了那辆出租车。
　　扬清大学……林挽秋不敢相信，彭伊莎竟然还是个在校大学生，这么说她在打工现在是接近期末考试的时候，彭伊莎却还在打工，说明她的家境应该不是很好，可她竟然放弃了那一百万？林挽秋对真相越发好奇了。

　　第二天，彭伊莎照例去上班，晚上下班的时候从商场打包了一份凉粉带回去当晚饭。
　　忽然，手里的凉粉被人一把抢走扔在地上，彭伊莎眼睁睁地看着一双黑色皮鞋碾在她的凉粉上面。
　　彭伊莎顿时就怒了。
　　待看清对方凶神恶煞的眉眼时，她无声地咽了下唾沫，害怕地后退一步——两个黑衣人正虎视眈眈地站在她面前。
　　林挽秋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她看不清黑衣人的口型，不能分辨他们在说什么，只焦急地打通了季雨的电话，“季雨，我在远东广场，周珩宇的人找上了彭伊莎。”
　　“我马上过来，你保护好自己。”季雨声音也有一丝急躁。
　　林挽秋看见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地走近，伸手要抄彭伊莎的胳膊，被彭伊莎机警地闪躲开，趁那两人不注意，转身就跑。
　　林挽秋看彭伊莎没往自己的方向跑，立刻踩油门追了上去。
　　然而，林挽秋刚开上驾驶道，就看到彭伊莎被人拎小鸡崽似的腾空架起往地上一扔。她一个踉跄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儿。
　　林挽秋按了两声喇叭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彭伊莎趁机抬脚踹向黑衣人裆下弱点。不料，她还没踹着，那人忽然被人从身后撂倒，她脚下踩空，差点摔个大跟头，幸好一只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林挽秋看到季雨前来救场，忙着又按了两声喇叭，季雨拉着彭伊莎就往后座赶来。
　　“快开车。”季雨语气着急。
　　林挽秋“哦”了一声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今天谢谢你们。”彭伊莎弱弱地开口。
　　“你住哪里？”林挽秋又问了一遍她在警局问的问题。
　　“我之前和男朋友一起住，分手后就搬回了学校宿舍，现在在找房子租。”彭伊莎知道面前两个人不是坏人，说出来她的情况。
　　“我也在找房子租，要不我们一起？我看你一个大学生还打工挺不容易的。”林挽秋温柔地说着。
　　季雨往驾驶座看了一眼，这小姑娘骗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据他所知林挽秋早就有住处了。
　　“可以吗？”这个提议对彭伊莎来讲很是有诱惑力，母亲冠心病严重得住了院，父亲和母亲离异后又找了新的女人，她不仅要承担自己的学费还要付母亲的住院费，这对她来说难上加难。周珩宇开的一百万确实更有诱惑力，但肇事者是彭伊莎的前男友，他救过母亲一命，在母亲心绞痛发作的时候及时送进了医院。
　　彭伊莎忘不了事故那天前男友说的话：“你会帮我的对不对？别忘了当年我救过你妈妈一命。”她认识的男友，不会在危难时刻扔下自己独自逃命，不会拿当年他对她母女的恩情向她索求回报。也是在那一天，她决定和他分手。
　　彭伊莎还有一些犹豫，她担心林挽秋住过了是要来套她的话的。
　　“当然是真的，你明天上班吗？我下班来接你去看房？”虽然只比彭伊莎大了一岁，但林挽秋像个涉世已深的大姐姐。
　　“好，我就在扬清大学下车。”彭伊莎对林挽秋笑了笑。

　　彭伊莎下车后，沉默许久的季雨才开口：“那你现在租的房子怎么办？”
　　林挽秋自然地回：“季律师，周总的案子完结后马上又有可观的收入入账，我这点小房租可以报销的吧。”
　　季雨听着林挽秋俏皮的语气，无奈地扶额，哪有官司还没打就说钱入账的，“那也要看你有没有结案了。”
　　“我能不能结案，得看季律师付不付房租了。”林挽秋回击。
　　季雨不自知地嘴角上扬，季司喜欢的是这样一个姑娘啊，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是季司的堂哥，她会作何反应？

　　成功和彭伊莎合租的林挽秋没有马上进入调查，她得让彭伊莎放下戒备，相信自己和她合租没有别的目的。
　　林挽秋照常上下班，彭伊莎注意到林挽秋在家并不做饭，晚饭总是点外卖，早饭也不知道她怎么解决的。问了之后才知道她不会做饭，就这样，彭伊莎包下了早饭和晚饭，林挽秋对她精湛的厨艺赞不绝口。
　　彭伊莎发现林挽秋很好相处，也会关心她，自然地也就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案子的肇事者找到了吗？”一天，彭伊莎等林挽秋回来后，犹豫地开口问道。
　　“交给警察了，我就是一个律师，哪能做刑侦？”林挽秋笑着回，但这显然是骗彭伊莎的。
　　本以为彭伊莎还有下文，但她换了个话题。林挽秋也不着急问她，总会有机会的。
　　林挽秋了解到彭伊莎大学读的服装设计，所以在商场的一家服装店兼职导购，营业额不错，店长待她也很好。

　　但是一个月后的一天，林挽秋回来时却听到彭伊莎在房间里哭，她拉了拉门发现是反锁的，“彭伊莎，你怎么了？”
　　彭伊莎只是接着哭，没有回话。“方便说给我听吗？我给你出出主意？”林挽秋以为是她工作的事情。
　　“前男友盗用了我的作品去参加服装设计大赛了，教授在我面前夸他的作品好，可那明明是我的。”彭伊莎开了门后泣不成声。
　　“那你也去参加这个比赛，把他比下去。”林挽秋鼓励她。
　　“我连报名费都交不起。封闭比赛，还要住宿费和餐饮费。”彭伊莎抽泣着。
　　“姐赞助你，拿个第一名还我的投资如何？”林挽秋豪气地说。
　　彭伊莎最后答应了，像是生活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她开始熬夜到三点准备初赛的作品，也会询问林挽秋的意见反复修改，每一天都充满干劲，在兼职和备赛之间两点一线。
　　林挽秋喜欢她的干劲，她想起白天季雨冷漠地问她：“周珩宇的案子你什么时候能结？据我调查，亲属已经全部排除了。”
　　案子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林挽秋知道周珩宇催季雨催得紧，“最多三周。你不会被周珩宇找吧？”林挽秋拿过季雨桌上的白纸，签了个军令状：
　　“副将林挽秋承诺三周内找出肇事者，若未如期完成，军法论处。”
　　季雨看着林挽秋小孩般的举动，竟很有耐心地问她：“按什么军法？”
　　林挽秋没想到季雨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回：“大不了房租我自己付。”
　　季雨嗤笑了一声：“得按我的军法。”
　　林挽秋一懵，季雨不会在调戏她吧？“那是什么？”林挽秋问。却也不见季雨回答。
　　思绪回到眼前，林挽秋给彭伊莎泡了杯咖啡，无意地问了一句：“你前男友叫什么名字的啊？”
　　彭伊莎自是沉浸在作品中没有多想，不假思索地回：“楚泽仁。”
　　“你查查楚泽仁符不符合彭伊莎说的肇事者的特征。”睡觉前，林挽秋给季雨发了条微信。
　　第二天下午，季雨告诉了林挽秋一个好消息，楚泽仁是褐色头发，眼睛确实比较小，高鼻梁还戴眼镜，跟彭伊莎说的基本符合。
　　“那这也不能算作是证据，没有说服力。彭伊莎和他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让彭伊莎愿意包庇他。”林挽秋刚开始还挺兴奋，但想到彭伊莎不会出庭作证，林挽秋就有些失落。
　　“起码我们有了对象。”季雨捕捉到林挽秋的失落，出声安慰她。
　　季雨的安慰声让林挽秋忽地又想起了季司，她越发失落了，“你和我的一个朋友真的好像。”林挽秋语气低迷。
　　“男朋友？”季雨问。
　　“曾经是，但是他一声招呼没打就离开了。”林挽秋坐在了季雨办公室的沙发上，往窗外望着，“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让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他。”
　　季雨一下就明白过来她说的是谁，“可能他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
　　“你们都说他有苦衷，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说到底就是他不信任我，没有把我规划进他的未来。”林挽秋语气平淡，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不会再哭泣了。
　　季雨沉默不语，换了个话题：“之后找证据的事情交给我。你可以搬回去了。”
　　林挽秋摇了摇头，从刚才的情绪了抽了回来：“彭伊莎是个好女孩，我赞助她参加服装设计比赛了，住到她去参加比赛。”

　　彭伊莎的设计功底很不错，顺利通过了初赛，之后的比赛就是封闭式的了。直到林挽秋送彭伊莎去参加比赛那天，季雨都没有找到什么有效的证据。
　　林挽秋送彭伊莎到了比赛地点，给了她鼓励和祝福，犹豫着要不要问她楚泽仁的事情？
　　“肇事者是我前男友楚泽仁。”林挽秋惊讶地看着彭伊莎，只听她继续说，“原谅我没有办法出庭作证，但是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辆吉普车经过了现场，也许行车记录仪上会有记录。”终于将这些天憋在心口的话吐出来，彭伊莎如释重负。
　　林挽秋依旧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因为良心过不去，我没想到楚泽仁是这样的人，三番四次找到我，对我恶语相向，没跟我分手的时候就和一个富家女有了联系。”彭伊莎对林挽秋苦涩地笑了笑，“还因为林姐姐你很好，我很感谢你。”
　　林挽秋也对她回以微笑：“我也没大你多少，叫我林挽秋就行。”
　　“那再见了，林挽秋。”

　　林挽秋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季雨，不得不承认，季雨的办事效率之高，一个星期找到车主调到行车记录，如山的铁证摆在眼前，楚泽仁不认都不行。
　　林挽秋转正后的第一个委托案就这么结束了，虽然不是委托给她的，但她很是出色地找到了肇事者。当初把这个案子交给季雨的袁律师知道后都夸林挽秋能干，倒是季雨没有怎么表扬林挽秋。
　　林挽秋也不恼，想想季雨大概是怕自己骄傲，和季司真的很像，每次都是林挽秋向季司要奖励，很少见季司主动夸自己做得好，只有在她不自信的时候季司才会说她有多么多么优秀。就这么想着，林挽秋继续投入了工作。
　　后来听说彭伊莎顺利进入了决赛，拿了季军，林挽秋很为她高兴。
　　再后来林挽秋的事业蒸蒸日上，跟着季雨学到了不少，已经可以独立接委托案了，虽然都是小案子，但林挽秋有着很大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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