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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骨女
经风铭上次血洗九大世家后,魔界的反对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秦则虽只有一个人,但将魔界的大小事务处理的妥妥帖帖,上次在街上捡回的楚暮也能时不时的帮上忙。秦则觉得这人很有才能,便也有意培养他,于是,除大事需要风铭亲自裁决外,基本都由两人一同处理。
魔界日渐转好,原本不接受混血魔尊的百姓也转变了态度,纷纷称赞起这位新魔尊。
但风铭的状况却是一天不如一天,自杀了那九大世家满门后,他就从一开始的夜间失眠多梦,渐渐到了连白天都会出现幻觉的情况,
医官跪在床边,向眼前脸色惨白的人问道
“尊上,您现在感觉怎样?”
“一睁眼就好像看到大片大片的血雾,我的满手都是鲜血,死去的人对着我笑,母亲和月澈的尸体也一遍遍的重现,还有被我削成人彘的隆修。。。。”
说完,躺在床上的风铭身体突然发颤,黑雾不受控制的从他的身体中溢出
“出去,都给我出去”
秦则见识过那些黑雾的威力,急忙拉着楚暮和医官走出了风铭的寝殿。
里面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在三人的耳边炸开,他们站在外面,连大气都不敢出。良久,里面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进去看看?”楚暮道
“嗯”
楚暮和秦则一左一右的推开门,只见风铭躺在一堆碎瓷片上,宝石般的眼睛好似被隐去了光芒,只是呆呆的直视着门被推开的方向。他的身体被瓷片割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黑衣残破不堪,露出了里面白玉似的肌肤和条条血迹。
伤口很快愈合,风铭转了个身,全然不顾身下的瓷片刺入皮肉,侧着身用胳膊撑着自己站了起来。因为过于瘦弱,他的两颊有些微凹,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可以看到根根胸骨。湛蓝的眼睛下一片乌黑,不知道他有多久没睡着过觉了。
他赤着脚走到医官面前,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对他说道
“给我开药”
秦则和楚暮将那医官送了出去,刚刚医官在殿内为风铭点了些镇定的金叶子,风铭吸了后便睡下了。
医官是个年轻女子,她揉了揉自己脖子上的红痕,对秦则说 “丞相大人,魔尊的情况很严重”
“我知道”
“现在看来只能让他先吸着金叶子了,金叶子是镇定安神的药物,不过有很大的成瘾性,还是要慎重使用的,一次一片即可”
秦则和楚暮对着那女医官点了点头,“有劳大人了”
自从开始使用那金叶子时候,风铭的的情况好了不少,但是还是不想理会魔界的事情。不过有秦则和楚暮在,魔界也十分平静。
这天,风铭从一家人美满的梦里醒来,当他睁开眼时,看着仲宫冰冷的黑色地砖和同色系的内墙,心中的温暖顿时被浇灭,只剩下无尽的冷与孤寂。他在床上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像是要寻找那最后一丝温暖。
片刻后,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片金叶子,镂空的窗棂透进来几丝阳光,风铭把金叶子握在手中,薄薄的金属竟传来奇异的温暖,他燃起一小簇火苗,看着金叶子散发的白烟缓缓升起。
白烟雾雾袅袅,以金色的阳光作为底色,好似能看清楚烟雾中的细小颗粒。烟雾被他尽数吸进肺部,风铭的瞳孔渐渐扩散。看着眼前浮现出的弟弟和母亲的身影,他一贯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风铭正在书房里看书,有人“咚咚”的敲响了门,他放下书本,红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字
“进”
“尊上,鬼界三鬼少求见”
“哦?伏城吗?让他进来”
“是”
紫衣人跟在秦则的身后走了进来,伏城变了许多。原本就有些魅惑的脸现在看来更是妖媚,一双微微挑起的桃花眼,紫色的眸子眼波流转,似是要把人的魂都勾了去,眉似柳叶,鼻梁秀气挺直,肤如凝脂白玉,小巧的瓜子脸,额上印着黑色的鬼咒,看起来更添了几分神秘。
他在风铭的面前坐下。风铭对秦则摆了摆手,秦则便退了出去,为两人关上了书房的门。
伏城一见他,眉毛就拧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风铭的脸,对他说道 “怎么脸色这么差?”
“最近身体不大好,无妨”
“胡说,你刚刚继承老魔尊的法力,正是身体强健的时候,怎么会不好?”
风铭见瞒不过他,便道“我最近在吸金叶子安神”
“金叶子?那种东西确实对身体消耗极大”
伏城转念一想,又问道“你吸了多少?”
“医官让我一天一片”
伏城看着风铭苍白的脸和单薄的身躯,心知他肯定没有听医官的话,他紫色的眼睛盯着风铭的脸,风铭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说道
“我今天吸了三片”
“你不要命了?”
伏城突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风铭
“我知道伯母和月澈的死让你很难受,但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啊”
一提到已逝的母亲和弟弟,风铭的脸上浮现了病态的红,他一口气没喘匀,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伏城被他吓了一跳,急忙给他倒了杯水,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不止他们,我杀了太多人了,他们每天都出现在我面前”
“有隆修,有那被我割喉的世家子弟,还有那些被黑雾撕碎,只剩了一滩血肉的人,多到我躲都躲不开”
“也是,被谁索的命自然要找谁来报仇了”
他咽下一口茶水,压下了喉咙中的一片腥甜。
“哎,你这样吸金叶子,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换个地方修养一阵子,许会好点”
“好”风铭敷衍的答道
“对了,最近鬼界斗的越来越严重了”
“我听说了,你也是不容易”
伏城的神色暗了暗,半晌的沉寂后,他握住风铭的手,认真的问道
“风铭,你现在是魔尊,待我以后成了鬼王,我们一起推翻这七界的偏见怎样?”
风铭湛蓝的眼睛看着伏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说到“好”
伏城只与风铭聊了一会便回鬼界了,他最近参与了不少鬼界的事,忙的团团转。听闻风铭成了新魔尊,便一直想着找时间来亲自祝贺祝贺他,没想到却看见了友人如此憔悴。本想多留几日在魔界陪陪风铭,但他那个废物大哥又给他传了好几条消息让他赶快回鬼界,他没办法,只好先行回了鬼界。
风铭独自坐在书房中,思考着刚刚伏城的提议。片刻,他给秦则和楚暮传了个信,让他们两人一同到书房来。
“尊上,您找我们”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身上夹杂着些冬日夜晚的寒意。
风铭细白的手指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这金叶子真的很消耗身体,他一个魔界人,居然开始畏寒了。
“坐吧”
见两人入座,风铭便开口说道
“我近期要去人界一趟,暂时还不知何时回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管好魔界”
楚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还是成了一句
“臣遵命”
楚暮第一次见到风铭时,他一身鲜血,当时他还以为风铭是个变态杀人狂,自己被他带回去肯定难逃一死。没想到风铭竟是新一届的魔尊,当时的屠杀也是事出有因,整个人平时除了冷一点,有点难以接近外,还是相当好的。他是个孤儿,从小就无家可归,被风铭带回魔宫时心中充满了欣喜。
他一开始只是在秦则处理政事时给他研墨递笔,有时会偶尔看看奏折,提出些意见。久而久之,秦则觉得他完全有能力独挡一面,便把一些小事交给了他处理。楚暮一般白天跟着秦则批阅奏折,晚上就去魔界的藏书阁不眠不休的看书。一段时间过后,秦则看着他批阅的奏折:工整的字迹和完美的方案,让他赞叹不已。
秦则觉得:楚暮完全有能力同他并肩。
于是他在楚暮说完遵旨后,直接说道“尊上,臣有一事相求”
风铭抬眼看了看他,道“说”
“臣恳请尊上给楚暮一个职位,这些天来,魔界一半的政事都是楚暮处理的,臣觉得有才之人,理应得到重用”
“那好,那你就做右丞相,楚暮就做左丞相吧,没什么事就可以出去了”
门外已下起了小雪,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楚暮愣愣的站在门外,他从未想求个一官半职,他只要有个住处,有书读就很满足了,秦则今日的做法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站在秦则的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楚暮多谢秦兄”
秦则赶忙将他扶起
“你这是做什么,你的才华我是看在眼里的,这是你应得的”
“楚暮日后定认真做好本职工作,愿尽心尽力,守护尊上与魔界”
那俩人根本就没走远,风铭极好的听力捕捉到了他们的对话,他微微笑了笑,心想:守护我作甚
近来皇城安定有个闹得满城风雨的人物,名叫北然。传闻那人带着一张银质面具,那面具上只有一个独瞳的图案,喜穿红衣,经常手拿一柄折扇。北然原本只是同一些修士混在一起,偶尔捉一捉害人的妖鬼。可没成想有一次捉妖把张员外那最受宠的小妾捉了去,张员外的小妾是个獾子妖,隔几天就要吃个人饱腹,那张员外也心知肚明,但还是贪恋她的美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任她去了。
见有人把自己的小妾抓走,张员外气的跳脚,当时忍着没有发作,隔天就贴出了告示,说那红衣北然强抢自家小妾,悬赏他的人头三百两银子。
告示上午贴上去,下午北然就找上了门来,将那告示在张府门口的朱红大门上一贴,用法力硬生生的把那大门融成了红色的浆水。
他见百姓凑得差不多了,便把那张员外的小妾从自己的袋子里放了出来,给她泼了一盆公鸡血,那獾子妖立刻就原形毕露。
百姓立刻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北然见张员外也从府里走出来了,真相也澄清的差不多了,就挥着自己的折扇,把那妖装回了袋子里,转身直接走了。
“你听说了吗,那张员外昨天被押到皇宫里的缉查司去了”
“活该,养着个吃人的妖怪,还瞒着咱老百姓,要不是那北然把他揭发了,不知道这安定还有多少人会死在那獾子妖手下”
“这北然可真厉害,当时一个光团过去,那大门就化成水了”
“我看他一定是哪个修真门派的大弟子或者是长老级别的”
“我看也是,我还没见到过法力这么强的呢”
二楼雅间,一个红衣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趣的喝着酒,听着楼下的谈话。半晌过后,他将折扇一合,扇子上坠着的蓝色宝石晃了晃,发出绚丽的光华。
他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走了,捉鬼喽”
他这次是去寻找那已经出逃许久的骨女,那骨女本就是法力强大的鬼,现如今早已出逃多时,害了不少男子,估计法力定是只增不减。
他从怀里拿出骨女的一小节指骨,那指骨被银色的光芒包裹,慢慢的浮了起来,它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指向了一处。
“北边?那边不都是些深山老林吗?这骨女,真会找地方。”
北然叹了口气,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面具,向着断指指示的那处飞身跃去。
“客官要哪种茶呢?”
“一壶。。。。。。。人骨茶”
老板娘闻言,娇俏的面容脸色微变,眼前这带着银质面具的红衣男子捕捉到了她那细微的神色变动。
他一抖折扇,亮银的扇面上映出了他鲜红的衣衫,他轻笑出声,问了句
“骨女,近来可好呀?”
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一抬手,撕下了脸上的面皮,丢在了雪地上。她从身后掏出一把骨剑,转身就向北然刺去。北然合上扇子,用扇柄抵住了那剑尖,银扇随即展开,露出锐利的锋芒,那扇骨由横转竖。扇子顺势从剑尖滑到剑尾,北然一抬手,只听“咔嚓”一声,骨女的骨剑应声断裂。
骨女见这人片刻之间就折断了自己的骨剑,心道此人不好对付。当即甩了那半截的骨剑,转身向森林深处逃去。
“哎,姑娘,你的剑忘拿了!!”
北然在她身后喊了句,
他展开自己的银扇,心疼的摸了摸,
“风情,你还好吗?”
他转了转扇骨,逐一看去,见没有什么划画的痕迹,才收回了扇子。北然在雪地里走了几步,捡起了雪地上断成两截的骨剑,又用法力把它们修复了。
“走,带你去找你的主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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