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我和写的短篇

　　楔子

　　春天，万物复苏，到处一片和谐生机……

　　东城外的一处平地，以那棵枝干零落几近枯竭的梅树为点方圆百丈，了无生机……梅树几近枯竭而梅树下一株不知名的草木却枝叶却异常葳蕤繁茂……

　　那株草木拼命的抖了抖身上的绿衣“沙沙…沙沙……”枝梢轻触梅树的枝干，企图将这株即将枯死的梅树从死亡边缘的召回。

　　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一个身着绿罗裙的女子吃力的提着手中的木桶，远远走到来到了这梅树下，玉手轻触干瘪粗糙的枝干，秀美的脸庞浮现一抹疼惜之色。随后拿起木桶中的水瓢舀了一瓢水，于枝干最干枯乌黑之处轻轻浇洒，清澈冰凉的液体顺着树干的纹路倾泻而下，渗入土中……

　　梅花渐渐从昏迷中苏醒，映入眼帘是女子那温柔恬静的容颜,女子柔声道：“我最喜欢梅花了~你一定会让你活过来！”

　　那女子好像发现了这里的土地与别处不同，日复一日的定时来给梅花浇水。

　　“你的枝叶越发繁密了。我真为你高兴……”紧贴着梅树的底下，那株草木欢快道。

　　夕阳西下，梅花望着女子疲惫离去的身影，喃喃道：“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滴水之恩，有朝一日我定要报答……”下一秒，梅花话锋一转，目光冰冷满是怨恨：“我变成今天这般地步，都是因为你~”

　　那株草木听后一愣，神色黯然。

　　那个春天，几个健壮的男子开始在这片平地建房，他们没有砍掉这碍眼的梅树，而是将她圈在并不宽敞的院子之中。 一日，一辆马车停至小院门口，那个女子与一个身穿粗布青衣容貌俊逸的男子先后跳下马车，随后两人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携手进了小院子……

　　将行李拿入屋中，那男子拉着女子来到梅树下，满脸歉意的说：“秀秀，为了我这个穷小子你被家里赶了出来，我…我实在是……”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一切都值得……”女子一怔，柔声答道。

　　男子听后心中一暖，将秀秀拉入怀中……“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秀秀，我会让你幸福的……”

　　“原来，恩人的名字叫秀秀啊~真好听！”梅花抖了抖越发繁密的枝叶像发现了什么珍宝似得欣喜道。

　　是很好听，却不及你名字的千分之一。草木默默想着，看了一眼梅花，却将话咽在了肚子里。

　　“以后就可以跟恩人生活在一起了，好开心啊！”梅花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是啊，这样她就可以更好的照顾你，我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哪天你会枯竭死去了……草木想着，终究没说出口。

　　卿已离去，花开为期

　　已是半夜时分，皎洁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在了正在灯火下研读书卷的宋伯卿身上。远处的小镇，万家灯火尽熄一片漆黑，而小屋内却依旧烛火通明。

　　秀秀将一件长衫轻轻的披在宋伯卿的肩头，长长的睫毛在烛火流离间在纱窗上留下了长长地剪影……

　　这个夏天，秀秀研墨，伯卿夜读，相守相依，夜夜如此……

　　渐渐入秋，一日清晨宋伯卿背上行囊临行前将秀秀带到梅树下。

　　“娘子，我上京赶考去了……天渐渐转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恩。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的~”秀秀轻轻点头，简短地回答，却含着说不尽的眷念。

　　梅花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歆羡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的就是他们吧~”

　　草木却不懂。如果相爱，为何还要离去，爱一个人不是就要分分秒秒都要跟她在一起，永远缠着她吗？就像……草木低头看着自己与梅花相缠相依的根茎，脸顿时红了……趁梅花不注意草木抬起头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梅花，梅花却在宋伯卿说出那句话时一惊，下一刻满脸惊慌无措。——“今年入冬，这满树梅花盛开之时就是我宋伯卿用大红花轿来接你之日。”

　　秀秀一笑，点头答道：“这梅树如今越发葳蕤，今年冬天一定会开出最美的梅花。”

　　梅花听到秀秀的回答，紧紧咬着唇，难过的低下头去。

　　草木不知怎么安慰：“梅花，你……不用在意他们说的。”

　　“你也在嘲笑我吗？”

　　“没，没有……我”草木急忙解释道。

　　“那你还叫我梅花！你明明知道，我是个永远开不了花的废物！”梅花朝草木吼道，满脸痛楚。

　　就像母鸡不会下蛋，游鱼不会浮水，开不出灿烂的花，是梅花的痛。草木想，虽然你不会开花，可在我心里你胜似我见过的每一株梅花~

　　小院百丈外的渡口，渺远空旷的天际，清波荡漾，一叶孤舟飘摇离去，带走了秀秀全部的悲喜……

　　她是一株不会开花的梅树，别对她抱有期望，因为她注定辜负……

　　卿无归意，花开无期

　　即不守诺，何必相许；既已许诺，何要违之……

　　那年冬天，宋伯卿高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与之而来的还有他娶了文丞相女儿的消息……

　　那个冬天，冷得刺骨，可秀秀每天都会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渡口河堤遥望那看不尽的江头；那个冬天冷的心寒，秀秀成了小镇里所有人的笑柄，家家户户茶后闲聊的谈资；那个冬天，冷的彻彻底底，她苦苦等待的他没有归来，她悉心呵护的花没有盛开……

　　她依旧毫无怨言的细心地呵护着梅花，即使那年冬天她和宋伯卿一同辜负了她……

　　梅花越发寡言了，秀秀每次来给她浇水剪枝，她总会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自责的咬着唇撇过头去，待秀秀转身离去她又眼巴巴的目送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等待，是一生中最初的苍老……

　　女子一生中最宝贵的年华，她都用来等待那个负心的人。你说，5年的时间对一个时刻等待的人来说有多漫长？泪水渐渐干涸，墨发渐渐乌灰，她等待的人，何时会归……芳华已过，时间匆匆。

　　第二年春，有媒婆来到小院，给张员外家的公子说媒。

　　“你已是个二十有几的大姑娘了，张员外愿意娶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宋伯卿已是是堂堂状元还娶了丞相千金又怎还会要你这个糟糠之妻？”媒婆笃定的说道“你就是再等10年、20年他也不会回来！”

　　媒婆说破了嘴皮，秀秀置若未闻。待媒婆悻悻离去，秀秀才轻抚梅树，泪雨串串：“你曾说过：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只要这梅树花开你就会回来的，就会回来的……”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唉…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渡口两岸的桃花林开了一载又一载，那是多少个春夏多少个秋冬，她在等待。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卿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那个甘愿守着寂寞孤清已逝芳华的人吧……像是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梅树身上“梅树啊梅树，你要何时才会盛开？那样伯卿就会回来了……”秀秀脸色越发憔悴，经常轻抚梅树默默流泪。

　　梅花淡淡苦笑“她救了我，对我那般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开不了花，我还没报恩是呢？却总年年让她失望！我跟宋伯卿都一样，只会伤害她……”

　　“他只是再找一个理由安慰自己罢了，就算你开花，那个负心的人也不会回来。”草木点破事实的说道。

　　“我真的好想开次花呀，那样恩人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只要能开花，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梅花难过的抽泣了两声，浅浅睡去。

　　草木心中一阵苦涩，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他做了一个决定。梅花，再等等，过几年我一定让你开花……

　　你的恨意，刺我心脏

　　春花开了又落，秋风赶着夏月急急离去，冬雪纷纷，枝桠长成枝干，枝干又生出枝桠，一年一年一年……

　　人都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确。它为那个女子染上了几丝白发，赐给了梅花满树枝桠，将小镇变得越发繁华。可梅花对秀秀的歉意，秀秀对伯卿的爱恋，像沉淀的酒，愈积愈多却并不美好……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在岁月里长长叹息，在伤哀里苦苦度日，可是，时间总是越等越漫长，希望总是越等越渺茫。秀秀不再会经常去小渡口等他了，在漫长的苦思中她终还是病倒了。无人过问，无人知晓，无人在乎，只有一棵梅树为她的病情飘摇……

　　梅花急得快哭出来了“再不去看郎中，她会死的！”

　　“她一心求死已对生活失去彻底绝望，就是郎中来了也救不了她！死就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草木不明白的说道。

　　“你这般冷血无情的人怎么会懂！只要我开花，恩人就会有希望，有希望了她就不会一心求死。可我，可我……”梅花冷冷的的说道，说着说着竟然哭了，那是草木第二次见到梅花哭。如果，梅花能为自己难过一次该有多好……。第一次见到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当年梅花对他说的话语还如昨日般清晰——为什么你要活着，明明你是最该死的那个！

　　别的草木的生死跟我有何关系？不过我要你难过了，我该死，真的该死……

　　那是个没有月的夜晚，梅花正要睡去，草木推了推她：“明日，我就能修成正果，得道成妖了。”

　　“真好，我就再也不用看到你了……”说完，闭眸睡去。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还是有些不好受，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就……就没有别的？你，你会想我吗？”

　　梅花冷笑一声，满脸伤哀：“现在的你根本就不配这么问我！知道吗？秀秀有多爱宋伯卿我就有多爱白杨哥哥……可他，因你而死。”我一早就该知道，你喜欢的是那颗高大挺拔玉树临风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白杨，怎会喜欢我这个枝叶杂乱连你三分之一高度都不到就连下雨天还需要你庇护的杂草？

　　“我最好的朋友野菊；待我还是一颗小小的芽时就一直照料我的槐树爷爷；干旱时将他蓄积的仅剩几口的雨水分给我的青藤姐……都死了，因你而死！你觉得我该说些什么，恭喜你终于成精？”

　　“那是用方圆百丈所有生命换来的！”梅花哭着大喊道。

　　第三次，梅花哭了……

　　“我真的好恨你！”

　　为什么我要跟你一起活着！明明你是最该死的那个！——那年的话，草木又一次想起。

　　心中一痛，草木满脸苦涩“我明天就会离开这，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你好好保重。”

　　终于，还是下决心了啊……

　　今夕何夕，何时是归期……

　　那日清晨，梅花是被秀秀的说话声吵起的。

　　“梅花盛开了，那么伯卿就会回来了…就会回来了……”秀秀说着喜极而泣。

　　梅花一怔，打量了自己一下，呆若木鸡。那些红若宝石的花朵是……是自己开放的……一夜之间，她终于盛开了。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一簇簇的血色红梅傲然开放色彩艳丽而不妖，香气清幽而淡雅，姿态苍古而清秀。四周白茫茫的，万物都已沉寂，只有她开的那般浓烈，那般耀眼……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呵~果真如此。

　　自此后，草木消失，再无出现。梅花了然，这是草木在赎罪吧！可是白杨哥哥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有些事是弥补不了的。梅花依旧恨他……他现在成精一定在哪个地方逍遥自在吧！

　　梅花一夜花枝满桠，秀秀的脸上浮现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笑容。那年冬天，小渡口处处都是她的足迹，渡口的江水奔流到海从未停歇，多年前那叶摇曳离去的小舟，依旧没有归来。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时光荏苒，却以沧海桑田。小渡口两岸几年前架了一座小桥，原本两岸的桃花被人砍去换成了垂柳，梅花早依脱去多年前的病态，精神异常。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小渡口……秀秀也已不在巴望那个人会回来娶她，却始终没有停止等待。没有目的，没有希望却就这样等待了一年又一年……

　　今夕何夕，何时是归期……

　　苍老，不过是一段年华。秀秀满头的青丝终还是熬成了白发，悠悠岁月陪伴她的只有那棵梅树。每日小渡口上那凄凉的孤影，又有谁怜？梅花有时候想，如果当年她没有开花，没有给她希望。逝去都比现在快乐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哪堪柔肠百结，留相思离愁在人间？

　　前尘旧事，世事无常

　　那日清晨，一个身穿僧袍的白须老者来到了秀秀的家门说是要讨碗水喝，进门后她并没有急着喝水，而是径直的向梅花走来。梅花心中一疑，这人好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那老和尚来到梅树下轻捋胡须，笑的意味深长：“多年未见，你可还记得我？”

　　梅花一愣，盯着老者的仔细打量，猛然一惊，是他！

　　下一秒前尘旧事如汹涌的潮水将其淹没。那年的那天，是它美好的终结，痛苦的源泉……

　　当时梅花还只是棵细若女子手臂粗的小树，那个冬夜，漫天大雪纷飞，寂静安逸。一个年过中旬的手拿拂尘的和尚从远处风尘仆仆的走来，在梅树下停住，低头盯着树旁的草木，微微蹙眉“这草木再过百年就要得道成精了啊！”。掐指一算，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抬头看了看梅花，一怔，紧接着又掐指一算。眉头这才有些舒展……将一颗白色的珠子埋在了草木身下，又张望了一下附近的花草树木，微微一叹：“罪过罪过，为了天下苍生，本道只能如此……”说完后深深地看了梅花一眼：“哦~一颗不会开花的梅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说完道士便消失在漫天雪夜中。

　　“喂，他在你身下埋了什么东西？”梅花问道。

　　“不知道，我觉得现在好热……”草木难受的答道。

　　“槐树爷爷，你知道吗？”梅花转头问道老槐树没有回答。

　　“恩？槐树爷爷怎么不说话。睡着了吗……”梅花推了推那棵白杨问。白杨亦没有回答。

　　“呵~都睡了啊！”梅花一笑，也渐渐睡去。

　　月落朝起，第二期清晨。方圆百丈，一片荒芜，了无生机……

　　仅仅一夜的时间，方圆百丈所有草木的生机全部注到了草木的体内，那样是缩短了草木成精的时间，可是，那些生命，那些梅花最亲近的亲友全都丧失了性命。那晨醒来像是一个噩梦，她对着死迹的周围拼命呼喊着大叫着得到的是草木无情的回答：“死了正好干净，这样我就可以每天陪着你了……”

　　“人心难测”原来草木的心竟这般狠毒无情。“别对这草木真心相待，他绝非善类。”这是槐树爷爷曾经告诫她的，可她懂得太晚。这片土地从那日起，只要有一点生机，都会被草木夺去。她恨草木恨那个臭和尚恨得深入骨髓。世上怎会要这样狠毒的草，这么多年他吸食了那么多生命却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生命对他来说，皆是草芥。那为什么不吸走自己的生源！想让自己生不如死吧……

　　他此生最大的劫便是爱上一株梅花

　　梅花拼命地摇晃着身子想要扑向眼前的老道，可惜树根根深深扎进土地挪动不了分毫。那白须和尚神色淡然：“阿弥陀佛…几十年前，贫僧偶然来此，觉到你树下的那株草木妖气甚浓，掐指一算，算出他天赋异常却唯我独尊，百年成精后必会给人间带来一场莫大的浩劫。索性还有挽回的余地，我算出若我助他修炼，几十年后即使他修炼成精，也定会为你所牵绊，便将聚灵珠埋于他的身下，方圆百丈所有的灵力都会被他所噬，为了天下苍生贫僧只能舍弃那些生灵出此下策。唉，阿弥陀佛……”

　　听到事情的原委，梅花忽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不知道该怪谁，忽然很想草木。或许没有和尚的阻挠他会是天地间的一害吧，可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判了罪，他也很可怜。自己这些年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而他总会默默的关心着自己。

　　其实以前他也是梅花的朋友，只是梅花的朋友很多，他只是其中的一个，而草木的朋友很少，梅花是唯一一个。那刻，好似释然，忽然不恨他了，也忽然很想他。“他，现在在哪？”

　　“他为了你的心愿，将所有修为全部耗尽。他，死了……”

　　梅花一怔，失声道：“不可能！他说他会离开这里，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他”

　　“阿弥陀佛……”老和尚打破了梅花的话，僧袍一挥，在树下顿时一震。草木原先生长的地方，便凹处一个大洞，梅花一疑，低头看去。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老和尚蹲下身子从洞中拿起那颗白色的聚灵珠收好，然后又是一阵叹息，双手捧起洞中棵灰黄色人身像的东西。

　　“这是？”梅花问道。

　　“这是草木的原形——何首乌。”

　　梅花的心好似被刺了一刀，很疼。他一直都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而她却不知道；他死在了离她最近的地方，她不知道；为了她，他甘愿死掉，她还是不知道。他骗她说他会离去，过逍遥的日子，这就是他逍遥的日子？

　　我明天就会离开这，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你好好保重——那是当年他对她说的话，当时梅花真的好恨他，可现在，真的，心疼他。

　　“几十年前贫僧掐指一算算出了，这何首乌精此生最大的劫，便是”梅花抬眼却见他已如尘砂般消失……

　　只留下苍老渺茫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便是爱上一棵不会盛开的梅花……”

　　故事的最终

　　匆匆百年。

　　“那老和尚说完这话带着草木的原形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一笑，对身边的花草们说道。那老和尚拿走聚灵珠的第二年春天，梅花开心地发现方圆百丈又有了生机……百年来，植物们生长繁衍，变成了今天这般生机的模样。

　　“梅花姑姑，那秀秀呢？宋伯卿回来了吗？”不远处一株小野花着急地问道。

　　我一怔，缓缓的说出了这么一段话：“恩人……恩人她当然等到了。宋伯卿原来呀，他……他原来是被丞相逼迫的，其实他根本没有忘了恩人。文丞相一死，他就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从此……从此……从此跟秀秀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噢！太好了！太好了！秀秀终于幸福了！”身边的小花小草们长吸一口气都开心的叫喊欢呼道。

　　我想，如果欺骗可以让别人快乐那未尝不可……悲剧，还是一个人独尝的好。已是深夜，花草们都已睡下，我遥望天边，你还会回来吗？就像当初秀秀等宋伯卿一样，我也在等你……

　　世界很大，行一程茫茫人间不知何处……

　　我是一株梅花，在冬天带给人惊喜带给人香气，却唯独伤感了自己……

　　那年，宋丞相宋伯卿病逝的消息，像一阵寒风吹进了小院，湿润了空洞无神的双眼……长长的雪缎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凄凉的弧度，挂在了我的枝干上，系上了一个通往地府的死扣。

　　她，还是选择去找宋伯卿了。那年，她“芳华”六十八。

　　50年无果的期盼，终是无果。18岁那年彼此的分开，原来便是故事的最终，而她留恋了一生。

　　原来“伯卿”亦是“薄情”。

　　有时候觉得，秀秀此生就像天边的残阳，没有地方可以言伤。这一生最难忘的大概就是跟宋伯卿一起度过的那些短暂的时光。守着那些美好，一不小心就守了一辈子……

　　如果有下一世，秀秀和宋伯卿会不会再次相遇，在彼岸牵着手，等一株梅花……

　　洗尽铅华，都将长大。任时光循着来时的足迹，原来那些酸甜苦辣的时光早已翩然轻擦。逝去的，失去的，离去的，都已远去了啊……

　　我是一棵梅花。

　　可我，再也不愿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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