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千本樱

　　“反正你就是坏人。”小言嘟着嘴，瞪着圆鼓鼓的眼珠看着我。一手拽着朽木的袖管，一手毫不避讳地指着我，看着她那粉嫩的小手指，我有种把它咬下来的冲动。
　　“好好好，我是坏人。”我翻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话说回来，你到底找到你姐姐没有？”
　　听完这句话，小言果然把头低了下去，“我记错了，我和姐姐是在游乐园走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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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前几步，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小屁孩，你最好老实点。”
　　她眼泪汪汪地躲到了朽木白哉的身后，“呜……白哉哥哥……她好凶……呜……我们好心来找她，她居然还那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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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她赢了。她就是摆明了欺负我不能和她一样拽着朽木白哉的手泪奔。

　　“白哉哥哥。”小屁孩晃了晃朽木的手臂，“白哉哥哥，我们去吃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我看着朽木白哉阴沉的脸，知道他这一天的忍耐功力算是到达极限了。“小屁孩，你过来！”小言瞅了我一眼，不睬我。
　　“可爱的小言言……来，到姐姐身边来。”
　　“老太婆。”
　　“哟西！”我抽出腰间的斩魄刀，“老太婆我正式决定现在就把你魂葬了！”
　　这一声令下，她便乖乖地跑到了我的身边。

　　我用力蹂躏着她的小脑袋，恶狠狠地说着，“都找了一整天了都没有找到你姐姐，我看八成你姐姐已经被送到尸魂界去了。”
　　“不会的，姐姐不会抛下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个小毛孩露出那种坚定不移的眼神，我又变得心软了。只能说，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朽木问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

　　“你是不是真的有姐姐，你的姐姐是不是真的死了？”

　　看看这两个问题，真权威。
　　小言委屈地点了点头，“我真的有姐姐，可是……我不知道……”
　　“那么小的小孩子怎么会知道死啊死的问题。”我吹了吹额前的刘海，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loli，“这样吧，包括今天在内，我帮你找三天。这三天一过，就乖乖地去尸魂界怎么样，成交吗？”

　　“嗯，好。”她点头。
　　我坏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正色道，“你要是不同意，我立马就把你送走。”把视线抛回朽木身上，“我们先去你爷爷原先安排好的地方休息吧？”
　　他点了一下头，算是勉强同意了刚才的那个方案。

　　“小言。”我指了指朽木白哉的背影，“这个大哥哥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理你，为什么你还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粘着他？”
　　“可是大哥哥很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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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根本不睬你啊！”
　　“那有什么关系？再说刚才大哥哥有抱我诶～”
　　这回我的血压是急剧升高了，“啊？！他抱你？他为什么抱你？”
　　“因为大哥哥回头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然后他嫌我走得太慢，所以就抱着我跑出动物园找你了。”

　　小孩子就这点好，说话不带修饰，特别诚实。所以我的血压又慢慢回到了正常值。“小屁孩，也多亏了你。”我呲牙看着走在前面的朽木白哉，“你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这朽木小僵尸他不是loli控。”
　　于是乎，小言再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很开心，那个暂时的住处有卫生间和厨房。可是同时我也很生气，因为只有一个卧室。

　　“咦？大姐姐你会做饭？会不会很难吃啊？”小言跟着我到了厨房，两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
　　“反正你又不会饿死，难吃就别吃。”我仔细搜寻了一下厨房内所有的食物，够吃一个星期。也就是说这次的现世任务限期就是七天。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泰然自若的朽木白哉，怎么都感觉这次来现世的任务就是学会怎么伺候那小少爷。

　　打架打不过僵尸，吵架超不过刺猬，可就烧饭来说，我绝对能把他死死地踩在脚下。以前老爹老娘都只顾着自己出去玩，把我一个人落家里，这厨艺也就那么被逼出来了。

　　老爹老娘……
　　如果我是穿越去的尸魂界，为什么还会在现世看到他们，甚至他们居然还记得有我那么一个英年早逝的孩子。
　　如果我是因为死亡去的尸魂界，为什么我还会带着生前的记忆。

　　“大姐姐，你发什么呆？”
　　小言坐在灶台上，两条小腿晃啊晃的。我伸手把她抱下来，麻利地把她扔出了厨房，并锁上了大门。“小毛孩，找你帅帅的白哉哥哥玩去。”
　　话音刚落，我听到外面朽木白哉强而有力的咳嗽声。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顿晚饭吃得很安静。小言随便趴了几口饭之后，便开始狂吃菜，没有闲暇的时间说话。而朽木白哉则是好少爷的形象，很有礼貌地把晚饭解决了。
　　呼～害得我刚才一直担心他们会利用饭菜来打击我。

　　“大姐姐，你烧得菜味道感觉很像我妈妈诶。”小言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得一脸灿烂。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我说。”我把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敲打着错落的节拍，“你们两个，是要一起去洗碗呢，还是剪刀石头布决定谁去洗？”
　　小言身体向后一仰，摆摆手，“我那么矮，根本够不到水槽啊……”
　　于是我就把邪恶的眼神抛给了朽木白哉，“朽木小少爷的身高不会够不到吧？”说时迟，那是快，小言一把拽住朽木的袖管，“白哉哥哥要和我去逛街。”

　　一连三个十字路口贴上朽木的脑袋，他冷言道，“不去。”接着他松开了小言的手，起身拿起桌面上的几个碗走进了厨房。

　　其实我没真的想让那小少爷洗碗，真的没有。我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跟着跑进了厨房，“你放在那里吧，小僵尸不适合做这种活。”
　　他很听话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厨房。我直接怀疑这小僵尸是不是算准了我不会让他洗碗的？

　　总算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搞定之后，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呈大字型躺倒在地板上。这家务他果然累人啊。
　　朽木白哉坐在一旁，看着我的目光颇为鄙视的感觉。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姿势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把俩腿并起来，俩手合十放于胸前，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大姐姐！！”

　　这才安静了一会儿时间，小言那小丫头片子又在浴室里鬼哭狼嚎起来，“大姐姐！你快进来！”
　　“等你淹死了，我自然会进来。”我啧啧嘴，继续闭目养神。
　　“呜……大姐姐，真的有紧急情况嘛。”

　　这丫头摆明了是想骗我进去，我冲朽木白哉挥了挥手，“来来来，我让你的白哉哥哥进去帮你。”
　　朽木白哉的眉头一颤，“千本樱。”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啊！”谁知，这遭不但朽木白哉提出抗议，就连小言那丫头也提出了异议。
　　“啰嗦！你个小屁孩才多大啊！只要你不说话，把头发一剪扔马路上，保证没人知道你是母的！”我爬起身，大踏步闯进了浴室。才走进两步，就被“水枪”攻击了。
　　青筋暴起，我伸手抹去脸上的水花，随后用脚重重甩上了门，我挑眉看着眼前这个光着身子的小毛孩，“小言，你等着被我淹死以后直接投胎吧！”

　　“NE，大姐姐，你和大哥哥是什么关系啊。”小言满脑袋泡沫地趴在浴缸上，脚丫子蹬着蹬着的，时不时还把水花溅在我身上。
　　“技术上来说，应该是同事关系。”
　　“哦……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因为大哥哥感觉很在意你的样子诶。”言毕，她把头整个浸在了水里，再抬首，泡沫落了满身。她用小手胡乱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可是无论怎么抹都无法睁开眼睛。我叹气，拿起身边的毛巾替她擦干了脸。
　　“小屁孩懂什么在意不在意的。”
　　“可是，无论我怎么闹，大哥哥都不看我一眼。你一句话都不和大哥哥说，可是他还是会注意到你啊。”

　　我笑着摇摇头。把毛巾浸在水中，再拿起来拧干。

　　“大姐姐，那个今天被你砍杀的东西，会到哪里去？”
　　“这个不清楚，或许完全消失了，或许也会去尸魂界吧。乖，把眼睛比起来，我帮你把头发洗干净。”
　　小言咧嘴笑笑，“大姐姐，你还真的很像我妈妈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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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小言所说，我就像个老妈子似的把她伺候好从浴室里抱出来，再将她塞进唯一的卧室里哄她入眠。除去她令我发指的时候，就单看她安静时候的眼神和表情，竟然烙得我心里疼。
　　开始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小毛孩死后只找姐姐，不找父母，这太不符合常理了。现在看来，我还必须找到小言的姐姐。不然那么小的孩子独自跑去尸魂界，指不定还要受多少苦。

　　***

　　待我打着哈欠走出卧室的时候，朽木白哉正巧从浴室里走出来。死霸装随意地披在肩头，白色毛巾搭在脑袋上。他抬眸，我愣住。
　　水珠沿着脸颊流过下颚滴落在锁骨上，颈项处的皮肤细致如瓷，高傲的下颚绷得紧紧的。他伸手用毛巾擦干了头发，径直走到桌旁坐下，“她睡着了？”
　　“嗯。”我回过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朽木，你不会生气么？”
　　“何解？”
　　“我擅自将小言这个小麻烦留在身边这件事啊。”
　　“是不可理喻，但我没有必要生气。”他淡定地甩了甩头发，随后背过身，不紧不慢地将衣服穿好。直觉告诉我，他是有话要问我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了。”我贼笑地走到朽木白哉身边坐下，明知故问道，“你喜欢小言吗？”

　　“……”他的眉头略微有些颤抖，但是没有回话。

　　我望着身边的朽木白哉，觉得他和一年前刚刚见面的时候比起来，变了。变得沉稳了。变得，让人觉得是个可以依靠的人了。以后，他也一定会像海燕一样娶一个温柔的娇妻吧。想到这里，我居然笑出了声。
　　或许是习惯了他暴躁的一面，所以很难想象以后会有哪个女孩可以制服他。

　　虽然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女孩，
　　可是……
　　我很确定，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我是不会开心的。

　　客厅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之外再无任何声响。

　　终于，朽木白哉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后，还是把那句话问了出来……

　　“你今天为什么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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