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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南归·十五
真央最终考核那天浦原代替副队长和夜一一起过去了,到底还是有些私心,毕竟是一手教出来的学生,还是有些感情的。他注意到蓝染也在,于是故意选了一个能够观察对方表情的角落。这可能显得有些突兀,考核开始后不久京乐缓缓踱过来和他攀谈。
“怎么缩在这里?”
“哎呀,毕竟我只是个三席,各位都是正副队长,我怎么好意思一同落座。”平子之前调查莱的时候拜托过他,多少知道一些事情,浦原本身是很尊敬这位队长的,京乐任职多年,虽说平时看起来有些不着边际,却是所有队长里心思最深最敏锐的,大智若愚宠辱不惊,这些词都能很好的概括他的优点。
“这可就太谦虚了,大家可是都知道你是很有潜力在未来几年当上队长的。”
“哪里哪里。”而后才发觉对方其实体贴,京乐站的位置很好填补了站台上那块空白,他实在有些心神不宁,没意识到这样不仅明显还有些不礼貌。他们之间攀谈很好规避了这些风险,显得更加自然,而且为他观察蓝染提供了保护。
“浦原你还在做研究吗?”
“是的,我也就这个方面有点才能。”
“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呢?”对话开始朝着拉家常的方向走去了。
“没什么呢,基本上研究就算是我的兴趣了吧。”
“你啊生活太单调了,这样可是很容易积攒压力的。”京乐用手指点了点脸颊,“对俳句有兴趣吗?最近现世有个叫饭田蛇笏的俳句诗人还蛮有名,他写的诗别有一番韵味。”
“哎呀……我这个人在文学上感知水平简直是令人堪忧的程度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本能地知觉对方引出这个话题该是别有用意。
“'盛夏中午,死神看人,半睁半闭眼。'尤其是最后一句,意境繁多,别有深意啊。”
他有些似懂非懂,文学上他实在不开窍,正想进一步询问,眼角的余光却看见莱上场了。
“她就是你带出来的学生吧?”京乐在他旁边问道。
“是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羞赧。
“'雪融艳一点',这首俳句若是拿来形容人,大概只有她这种美人能衬得上吧。”京乐一直嘴甜,夸赞姑娘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分外严肃,神情认真,称得上谨慎,若是只看他的表情应该是猜不出他说的其实是赞美的话。他不知道这句原本的出处,但仔细品了一品,哪怕文学匮乏如他也觉得这句诗形容莱分外贴切,她的魅力不是什么可爱美丽这些简单的词语能够解释的,性感又显得□□,艳字本庸俗,却被“雪”冲去了脂粉气,再恰当不过。京乐平时虽嬉笑轻浮无状,但本质机敏正直,也算一代风流才子,嘴里说的话再不肖还是会让人多回味几分的。
浦原见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底下的活动上,遂默契地暂停了对话,他对莱的表现与其说是期待不如说是好奇,毕竟放眼整段真央历史,也没有多少一毕业就有十席以上水平的学生,就蛮横地从灵压看,她该是输不了的。对擂实行抽签,也可主动打擂,每人五次机会,记胜场数,不仅看成绩,其中对战机的把握、灵压的控制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格外重要。
值得一提,学生对战不允许用斩魄刀,一来每人对自己斩魄刀的熟悉程度不同,怕学生逞强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反噬;二来刀的属性不同,若是治愈系对上了直攻系,就实在是太不公正了些。
和莱对擂的是一个男生,从感知到的灵压上看资质一般,估计在第一批考核的学生里也只是中游,让浦原觉得好笑的是他太过于紧张了,冷汗涔涔,表情堪称绝望,木刀在手里握得死紧,颇有英勇就义的悲壮气势。也对,换位思考一下偏生自己手气那么不好抽到最不可能打赢的人也会沮丧。
浦原看到莱冲对方挥了挥手。
“嘿,别那么害怕。我知道你走到这里已经很努力了,就这么结束对你是很不公平的。”
“……什么意思?”
“我会将自身的灵压控制在你的水平,这样我们在战力上基本上对等的,你仍然有机会。”
男生一时间说不出话,表情惊讶,又因为之前的神经紧张而显得木讷,他不明白为什么莱会这样让步,好处来得太突然,于是本能地怀疑对方的企图,试图判断她所说话的真假。
“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莱对他眨了眨眼,随机转向其他在观望的学生,“不仅对他,所有和我对战的人都享受我之前说的承诺。”
“如果你输了呢?”男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我就输了,哪怕对战中我落下风,也决不提升半点灵压,如果违背了仍算我输。”莱甩了甩手里的木刀,嘴角挂着浦原再熟悉不过的戏谑笑容,“这样放心了吧?别那么紧张,咱们开始吧。”
虽然仍对莱说的话半信半疑,男生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几次,做好了准备动作,片刻之后发起了攻击。
他明显更擅长用斩术进攻,白打也不错,在发现莱真的将灵压控制在了自己相当的程度后更加信心大起,连带劈斩的动作凌厉了许多。莱的弱项正是斩术,在水平基本一致的条件下碰上这样直击猛看的对手还是有一点麻烦的。她真当没有用原本水平的瞬步躲开,而是挥起木刀格挡,她力量不弱,这样几个来回对她造不成太多影响,却给了她足够的观察时间:对方善攻但不善守,很容易有空档;下盘不稳,力量基本全部用在挥砍的手上;上臂和手腕是主要发力点,肘部较为孱弱。
于是应对下一回进攻就格外得心应手,她有意变换了格挡的角度,让对方重心随自身的力道偏移到右侧,再迅速发力回以一个横向的斩击。挥砍的位置很精妙,击打在对方木刀前部的同时并倾斜了一点角度卸了他大半力道,轻易就将对方击开,脚下踉跄。这样他的正面门户大开,莱借着这个机会朝着他胸口发了一记赤火炮,换作她正常的实力对方应该会直线轰出场外,而现在却只是被击倒在地。预防外一她马上接了一个缚道捆住男生的双脚,瞬步移到他身侧将木刀抵在对方的喉咙处。
第一场干净漂亮地结束了,总共也不过用了七八分钟。
浦原意识到莱是在示威,他不是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语,有些甚至下作得让他不忍听,而再怎么回避也改变不了仍有人对她议论纷纷的事实。他人的嘴是堵不住的,于是她选择了一种高调强硬又找不出任何错处的手段让所有人闭嘴。
不要拿天赋、灵压强弱找借口,在平等的条件下凭借基础、智力、技巧和经验依旧能强行取胜。
他猜莱大约想传达的是这个意思,她有超乎寻常的控制欲望,一旦被激发就一定会得到,而现在她要对方彻头彻尾的臣服。这一点在她实习时强化斩魄刀的那种忘我程度就可以看出,不是为了强大,她只是厌恶自己斩魄刀不配合的那种脱离感。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不每天视察在用绣花当训练的时候她能把自己眼睛熬瞎。斩魄刀应该沟通,而不是熬鹰一样死磕,他和莱说了无数次,最后反而是他惊异地发现惊弦妥协了。
借着京乐的遮挡,他观察了蓝染表情,他看莱就像看寻常资质出挑的学生一样,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欣赏,没有任何显示他俩曾相识的痕迹。不过他也没那么乐天到蓝染能轻易露出马脚,长期被平子薰陶他看那位温厚的副队长也开始觉得有哪不对劲。
虽说考核的规则简单明了,但实际上连胜并没有那么容易,自我表现时间越长也意味着别人观察你的时间同样延长,也就更容易暴露底牌,被人发现弱点来,于是越往后的对手越是会针对自身的弱点。显然从第一场结束下来已经有观察力敏锐的学生发觉莱不擅长斩术,第二个主动走上来的是六回生是在斩术上名列前茅的优等生,这一位明显比上一位强上许多。
对方从上场的那一刻开始就马力全开的暴了灵压,莱对这样的挑衅忍不住发笑,“你明白你的灵压越强也代表我能发挥的空间就越大吧?”男生没有理会她的调笑,斗志昂扬聚精会神的样子莫名让她想起外祖母友人养殖的斗犬,那是一条肌肉虬结的土佐斗犬。
这位喜欢快攻,一开始就一个瞬步冲到她面前手起刀落来了一记漂亮的劈斩,男生力量到底大,这一下有些猝不及防,她被打得后退不少。为了避免这样的正面接触,莱将灵压主要集中在瞬步上,游走迂回为自己争取时间,也更好应对对方的斩击。这位基础明显比上一位好太多,她无法找到浅显的错漏,但就目前可以确定的斩术和瞬步是对方的强项,至于其他两项……
再一次用瞬步来开距离,她持续用鬼道发起攻击,虽说近战让她更有机会用白打取胜,但若能从中找出对方弱点就是得偿所愿了。莱的判断是正确的,发动鬼道之间有须臾空隙,不足以近身用木刀攻击但用鬼道反击确实绰绰有余的,而对方却没有这么做。他好胜,也不像是隐藏实力厚积薄发的类型,所以很大可能是他不擅鬼道。她发现鬼道和斩术好像现世的文理科,有相当多人偏科严重,颇有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决绝之感。他也不擅长体术,很多鬼道攻击可以用白打更加轻易躲过,而他要么用瞬步移开,要么用木刀强行劈开。
接下来就好办了,用鬼道作火力掩护,她抓住空隙瞬到他身前直接打了一掌,即刻腰部发力凶狠地甩了一脚,直接踢出了场外,也该庆幸对方实力不弱,不然这两下是没有那么大威力的。
第三位是女生,实力比前两位都弱上许多,却很有勇气,观察力极强,和莱打反而是她坚持的时间最长。姑娘和莱一样斩术不强,但以她这个能力水平来看鬼道极其精通,舍弃吟唱后发动的速度更快,几乎让莱应接不暇。她很聪明,她知道莱白打强横,就不让她近身,又对自己鬼道很自信,确实在战斗前期还压了莱一头。因为对方灵压不强,连带着莱的瞬步不得不减慢,前期基本重心都在躲避上,那女孩对战机把握也极好,嘴皮子更是利索,封住莱的动作让她速度减慢之际迅速吟唱完整的雷吼炮朝她打去。
这一下打得实在漂亮,莱是无法完全躲开的,她惯用手是右手,只能尽力往右边躲让左边承受伤害,将受伤带来影响最小化。她的左肩击伤,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面上表情却更加胸有成竹。她一开始选择躲避也是巧妙地将这场战斗转化成消耗战,那女孩鬼道确实快,但越到后面精准度越差,威力也会减弱,论灵压的控制消耗,莱精准得像瑞士钟表,她近那女孩的身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了。这要说一点,莱对女性还是温柔的,她没有像上个男生一样把姑娘直接殴出场外,而是选择射程最长的低级鬼道白雷将她推了出去。
在中场休息的间隙莱见缝插针自己草草处理了伤口,虽说无法完全治愈,至少保证了接下来不会行动受阻。莱的表现绝对是精彩的,却让浦原心情复杂,旁人看来可能只觉得她自信或者傲慢,而在他眼里这则是莱第一次那么直白展现自己的侵略性: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看似给人以机会但实际上不过是鼓掌间的游戏。实习的那一年他太清楚对方长进了多少,只看实战小到和队员比试大到现世虚狩,哪个不是游刃有余,只在学校里接受基本教育的学生怎么可能轻易赢得过。
京乐这么看下来给了一个很贴切的形容:她像蜘蛛,整个赛场不过是她织的一个网,对于对手了如指掌,但凡有一丝漏洞就能一击必杀。但这能苛责她什么呢?比她更高调的数不胜数,还不如她公平;打法技巧愈发找不出错处,行事恶劣的大有人在。这么说来可能很自私,但浦原确实是希望她能够更为柔顺一些,她太过凌厉,一点出格在他们多心的人眼里不亚于如鲠在喉。
下位还是男生,这一场愈发难打,旁观者清,浦原一开始就发现他打法吊诡罕见,下手格外阴狠,在木刀上覆了一些切割力极强的灵压作为武装,使得圆钝的木刃锋利程度不亚于磨了刀锋的白打。他故意往要害处击打不光是为了赢,他想激发莱面对刀锋躲避的本能,以此逼迫她不再控制灵压,他把脑筋动在莱先前的承诺上,所行所为下作,但确实是可行。木刀锋利,辗转几个回合下来莱身上也挂了彩,划出几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这似乎增长了对方的气焰,出刀更加挑衅,尸魂界的衣服都是宽大的和服袖,他故意将莱的袖摆划得破烂,更在下一个劈斩将她的木刀直接砍断。
他肯定是担心的,她终归还是受了伤,虽说从前他俩对练的时候莱受得伤要重得多,但好歹之后他下手会扣着数,而现在怎么可能,对手又那么难缠,但又矛盾地觉得新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莱生气。她把两只袖子直接从肩膀处撕掉,那双色素浅淡的眼睛阴鸷得让他想起捕猎时的狼。身体紧绷,能清晰地看到突起的骨骼以及包覆着的肌肉线条,那种张力像是有什么要从她那副美丽的躯壳里破茧而出。
京乐说的没错,和她对战不能有一丝错漏,她的反击会凶狠得让人无法招架,得意忘形又是极其容易出错的精神状态。那一套反击堪称优美。她依旧控制着灵压,却把效率控制得极高,将瞬步提速到这个灵压水平上的极限,那么快的冲速让对方下意识格挡,而她的目标实际是断在地上的那截木刀,再闪身到对方身后,对着脖子就是一刺。
她是真生气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倒还保持理智没打在要害处,不然浦原都要觉得男生的脖颈会被直接打断。
最后一场是真的让他揪心了,莱消耗得不少,控制灵压输出本身就已经是额外的负荷,更别说她调整频繁还维持了那么久,又受了伤,哪怕休息过还是有些喘气,而对手是一位身高达到一米九的壮汉,光目测浦原判断他起码有两百斤。他现在真为尸魂界男士的绅士素养堪忧,且不说上场的四位都是男生,这后两位明显是带着捡便宜的心态上来的,那么人高马大一个人偏生在一个姑娘体力消耗大半的时候站出来发起挑战,真是其心可诛。
他焦急得后背都不自觉挺住,正式开始前也没忘了正事瞥了一眼蓝染,除了和其他正副队长一样不悦地皱起眉头便无其他表示,他现在焦灼得紧,不过本来也没觉得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不再细想,将注意力投在莱身上。
她实在是不利,且不说对手还精神满满,对方体型如此健硕,男女身体素质本来又有差别,在同等灵压的前提下莱真的难以应对。不过她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男生体格庞大,代表着挥刀的动作也大,趁体力相对充足她果断选择近身,换作常人该会选择用白打击打对手的躯干,而她则用力扭转对方握刀的手腕,能力受限她扭不断腕骨,但强烈地疼感还是让对方松手,下一秒她将木刀踢出场外。
莱的战斗是干净漂亮的,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所有举动也是深思熟虑之后进行的,开场短短一分钟,在情形优劣差距那么大的条件下她依旧成功缴了对方的械,将比试限制在了她擅长的三个领域。这一举动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她还是挨了对方一记重拳。
对手被莱的举措激怒,显然这让有些失颜面,他体术不错,朝莱落下的拳头又重又急,她手里还有木刀,用来隔挡能缓解不少压力,只是因为体力的消耗加上需要额外分神控制灵压,她速度不再那么快,很难有空余用鬼道反击,不过对方皮糙肉厚,舍弃咏唱的鬼道估计造成不了太大影响。来回之间她虽然能挡掉大半,但仍得挨上几拳,你不能奢望这样的对手有足够的素质,他一拳砸在莱的脸上,她几乎要飞出去,好在及时用木刀缓解了冲力,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浦原觉得莱还在生气,本身前一位的火气还没消,现下又来个无赖,不要说莱,他现在都很不满。不过他的理智和观察力一直上纲上线,这样难得的激动状态并没有维持很久,一瞬间他明白了莱的意图。
“我知道了。” 他下意识说了出来。
“什么?”在他身侧的京乐问道。
“她在等。”浦原语气欣喜地仿佛是自己比试要赢似的。
“你这么说我不明白呀……”京乐在他身旁叹息,他们离得远看不清所有细节,他能发现不过是因为对莱熟悉。
“体格越大的人在运动时耗氧量就会越大,他出拳快又重,消耗只增不减,对灵压的掌控也不强,所以体力会衰减得更快。你有没有注意到现在他比莱喘得更厉害?而且力量和速度下滑了很多。”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京乐颇为惊讶地说道:“而且她挨到拳头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她在等对方力竭,并且躲避时有意识地让他运动的幅度变大,加速他的消耗。”
“真厉害啊……”
如他所料,不久之后壮汉气喘吁吁得厉害,莱在一次躲闪中不再用后腿回避,而是压低上半身俯冲向前,借着他挥拳右侧的空隙一个翻滚到他右手侧,腿随着腰背发力的力道猛然向上踢去,她本就是医生,对人体结构极其清楚,腿击力道又大,这一下直接将手臂踢断。哪怕浦原隔着那么远,也能听到一声畅快的闷响。
她很快调整姿势,从对方背后缠上去,一个转身坐在他的肩膀上,双腿迅速交叉脚踝勾起做固定,双臂狠戾地锁死对方的咽喉。他的脖子也粗壮,莱必须手脚并用才能有效扼住他的呼吸。先前踢断手臂的举措现下就十分有用,对方只能伸出一只手去扯她,加上呼吸困难抵挡那只手的力度就不是难事了。壮汉依旧负隅顽抗,直接向后倒去,企图把莱摔下来,她没放手,但对方庞大的体重将她的腰背摔得不轻,她闷哼出声,手脚锁得更死。
人若缺氧五分钟就能造成不可逆的脑损伤,等待对手的投降不过是须臾之间了。直到壮汉残存的一只手屈服地打出投降的姿势,莱才松手,躺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起身时对方还匍匐在地不住咳嗽。打斗中莱的黑发因汗水黏在脸上,她抬起头,将头发全部捋到脑后,有水滴顺着她轮廓分明的五官流下。她的胸膛仍起伏,肌肉还未放松,美好身体曲线带来难以言表的性感。走出场外时莱往地啐了血沫,之前脸上挨的一拳让她的牙齿狠狠地撞在了口腔脸颊处的嫩肉上,磕出了很深的伤口。
飙升的肾上腺素使莱举动变得粗野,浦原猜测可能还有余怒未消的原因,他却不觉得这样的行为鄙陋不堪,这和莱平日表现优雅得体的表现迥异,却比之前更加有吸引力,他本就不可抗地对危险未知的东西向往。这种魅力是原始的,极具侵略性的,也是真实的。
他只觉得她美,她身上的那些青紫淤痕和细长刀口都美得不可思议。
那种熟悉地渴望与警戒拉扯的混沌感又升腾上来,罕见地他脑海里并没有浮现出冷静的想法,跃然而上的反而是暴力美学的印象,他想再没有什么情景能比现在他眼中的景色能更好诠释这个概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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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我也尽力了
我宁愿写风花雪月也不想再整舞刀弄枪了……真的写不好
去看金庸的武侠小说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