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

作者: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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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贺兰在人界辗转,却寻不见南容。
      贺兰走在闹市,听着人间吵闹的声音,前面巷子拐角处一位男子闪过,贺兰紧攥手心放于心上开始大口喘气,贺兰只觉心中绞痛,喘不上气,头脑开始发昏,然后眼前慢慢模糊。
      千年前……
      临安山中,贺兰是天地间孕育出来的孩子,百年初化人形后的贺兰每日潜心修炼,心心念念升仙。她在还是兰花的时候,就已听闻神仙是多么自由自在,餐葩饮露。她每日破晓之际会去采摘露水,吸收天地精华,暮色之时,就静坐洞前,看着天空慢慢褪色,而后过渡为黑夜。等天色漆黑,只见月色照下,她就回去洞中石头上歇息。
      某夜,一位男子上山迷了路,就走来了贺兰的洞中,准备歇息,就见石头上一位女子身上盖着树叶沉沉睡着,他走近,借着月色瞧见贺兰容貌,不禁惊叹如此人儿,而后就这么静静瞧了一夜。第二日,贺兰醒来看见面前一位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于是她也瞧着这男子。
      男子看见睡着的少女睫毛微颤,而后一双凤眸半睁着,双手越过头顶,露出一片白皙手腕,伸了伸细柳腰肢,红唇轻启打了个哈欠,然后惊觉眼前多了一人,睁大了眼睛瞧着。男子似是觉得不太礼貌,就躬身作揖,轻声道:“在下贺安生,唐突了姑娘,对不起。”
      “贺安生?是什么?”贺兰偏着头眼睛睁大似是充满了疑问。
      “贺安生,是在下的名,不知姑娘怎么称呼?”贺安生停顿了下,而后开口解答。
      “我不知道。”贺兰摇头道。
      “姑娘一直一人居住于此?家中父母呢?“贺安生问。
      “我一直一人啊,什么父母的,我不知道。”贺安生听贺兰说完,心中暗想父母因生下女子所以抛弃了她,真是个可怜人儿。
      “姑娘可要随我回去?“贺安生问。
      “不行,我还要修炼成仙。“贺兰道,“啊,我要去修炼了,跟你说话都忘了。”随后跑着出去了。
      贺安生追没追上,又为贺兰惋惜,多好的一位姑娘太可怜了,只可惜痴傻。
      贺兰还是照旧生活,只是贺安生每日傍晚都来,和她一起并肩坐于洞前,为她讲解人间的道理,教她识字读书。
      有日贺兰问贺安生:“那我名是什么?”
      贺安生看着贺兰,又看见远处一片兰花:“姑娘可否喜爱兰花?”贺兰点点头,转过来看着贺安生道:“我就是兰花啊。”贺兰眼里一片清澈,倒映着贺安生的脸,贺安生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傻姑娘,以在下之姓,姑娘可愿意?”
      贺兰盯着他,点点头。
      “不如就贺兰?”贺安生看着她,眼里盛着温柔,爱意满满似要溢出。
      “嘿嘿,我也有名了,以后我就是贺兰啦。”贺兰看着他,他额前碎发随风吹起,眼睛里盛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却让她心跳如雷。
      贺兰的发就这么拂过贺安生的鼻尖,阵阵香味让贺安生心中发痒,四目相对,贺安生情不自禁吻了上去,而后马上离开。然后贺兰问:“刚才是干什么?”
      贺安生脸色发红,支支吾吾道:“刚才……那样,只……只能和你喜欢,信任的人做,表示喜欢。”
      贺兰点点头,又倾身吻了上去。笑着说说:“我喜欢你。”贺安生只觉天地间颜色转变,开始模糊,只有眼前的姑娘真真切切。
      日复一日,春花秋月夏蝉冬雪。
      第二年开春,贺安生又来寻贺兰,问她可是愿意嫁他,贺兰问他嫁给你是干什么,他同她讲了许多,贺兰表示我愿意和你一起生活,只是我不会离开这。贺安生走的时候红了眼眶,说:“此生遇见贺兰真是幸事,我不会来寻你了。“贺兰心中五味陈杂,心脏莫名绞痛,呼吸不畅。
      很久以后,贺兰才知道自己当时错过了什么,知道了那种感觉叫失去。
      贺安生是赴京赶考一批学子,因途中遇见贺兰,然后就辗转于临安两年。贺安生没有和贺兰在一起,他不曾许诺贺兰什么,他教会了贺兰人世间一切,教她对月吟诗,教她什么是喜欢,教她生活……
      第三年春,贺安生就去京城赶考,取得榜眼。他小时候父母定的婚约女子一路寻了过来,贺安生本欲此生不娶,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后也是红妆十里娶了这位女子,也算是弥补曾经的遗憾,贺安生一生如他名字一样安稳,他对他的妻儿也是极好,老态龙钟之时,只是曾经心心念念的贺兰记忆迷糊,他只记得贺兰是美人儿,看着床榻前的妻儿由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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