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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几句话问的有些发懵,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在一旁的青稞先开了口:“黄金钟?那不是上古名器吗?若何怎么可能把它带来...魜,你可不要乱说。”
“我...我可以,如果哥哥想要...”
若何头也不抬,但见红晕从他耳后一直蔓延到脖颈,随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应道。
此言一出,魜的嘴角微微向上抬起一个弧度,转而一脸认真地转头看向青稞:“看吧!这下哥哥心里该平衡许多了吧!”
青稞细想一下,果然觉得自己在若何心里是有特殊地位的,按耐住欣喜,假装狐疑地对若何说:“哥哥想要的,即使是黄金钟,你也会取来?”
若何不知他此时所想,误以为是他不信任自己,连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当然,若是哥哥需要,若何义不容辞。”
闻言,魜抬手用袖子掩嘴低声笑了两声,继而站起身露出自然的微笑面对众人说:“那就很简单了,只要若何哥哥果真带来黄金钟,青稞哥哥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必再执着于这陶人和太守哥哥了。”
一直在旁看戏的太守,原本还一脸轻松惬意的看戏,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大声斥责起来:“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还不快给我松开!!”,
“哦。”
青稞似乎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还是兴高采烈地念咒驱散了他身上的枝叶。
“松开了,快滚吧。”
“你...”
太守一边揉揉因长时间被捆绑而酸涩的手臂,一边不满地看向青稞,努了努嘴说道:“嘁,看在若何和魜的面子上,我也不能以大欺小,今日算你走运!我去也。”
说罢他化归龙身,浑身裹着随风舞动的火焰,直上云霄,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后来怎么样了呢...”太守在树枝上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注视天空。
思索片刻后,他一下子从树枝上坐起,眉头紧锁,嘴角向下扭曲一个弧度,发觉此事并不简单。
“陶人被魜拿走了,若何答应给青稞黄金钟,那我呢?说好的都有的呢?我这不是亏了吗!”
退一步越想越亏。太守头枕双手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心里全是当年事。
正值夏日,太阳很快升至正空。一片落叶轻轻掉落在太守的鼻梁上,伴随着他平稳的呼吸微微晃动着。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树下不远处的溪水不知疲倦地流动着,林中一片安静祥和,似乎无人打扰,他可以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
“这钟你拿回去吧,我本无意要钟,先前的话只当玩笑。早知你会当真,我该换个要求。”
“...此话当真?”
“当真,只是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是睡得够久了,还是被人言吵醒,太守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感觉到,因长时间头枕双手睡眠,此时手臂有些酸痛,连忙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没有睡够,又连连打了几个呵欠。
“这声音好生熟悉...”心里这么想着,太守循声向下望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太守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东方幽谷的木龙巢与中央冻土的土龙宫交界处,因地处幽谷谷口边缘,故被称为神木林。
林间恰好留出一片空地,空地之后是一条围绕中央冻土首尾相接的小溪。溪水全名叫回溯之流,靠近幽谷的这一段被称作回木流。
回溯之流围绕冻土,划分中央冻土与其他各龙族驻地的界限,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处,分别划分四龙驻地之间的界限。
只见溪前,若何微微低头,沉默不语。树下的青稞保持着手持黄金钟的动作,面向若何,也不再说话。
太守慢慢回忆起睡醒前依稀听到的只言片语。突然,他左手平举,右手锤在左手手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几乎同时,若何开口说道:“若是我拿回去,终归还是我亏欠你的。”声音能听出有些轻微的颤抖。
青稞闻言,再次慌神,眉头微蹙,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若何,当时我确实因事抽不开身...那之后我时常来此地,却再也没见过你...转眼百年过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从没有亏欠我什么,是我对不起你。”
这次轮到若何慌了,扭头不再看青稞,只听到自己的心正怦怦地跳动着。
青稞眉毛逐渐舒展开来,眼神不再飘忽,目光坚定而温柔地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你回来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让我慢慢弥补你吧。”
在他手掌之上,不知是阳光照射还是黄金钟自身的原因,此时正微微发出金色的光。
话音刚落,一道火红的身影从青稞眼前掠过,红影过后,手上只剩一个玉帕。
“啊!!”
青稞下意识得惊呼了一声,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若何也察觉到红影的存在,抬眼望见青稞的手上已空无一物,眉头紧蹙,四下打量了一起来。
“别着急还回去啊,让我观摩观摩?”
树枝上,太守正轻松惬意地甩动着双脚,左手撑着树枝,右手把钟举在离双目半尺远的距离,“观摩”着。
“啊,是太守。”
见是故人,若何的面色好转。转瞬间,又恢复之前的严肃:“黄金钟并非凡物,不可亵玩,快把它还我。”
“哎呀呀,若何啊若何,什么时候你的心里,才能有你太守哥哥啊。”
太守不紧不慢的说着,随意的把黄金钟从右手移到左手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神态,转头对树下的若何说道:“反正你青稞哥哥都不要了,给我看看又如何?”
忽觉身下异动,他轻功跳上另一棵树的树梢。只见原本那棵树被自己坐过的地方,已经被藤蔓占满,气息尚未平稳,又觉身后一阵冷风...
一分钟内,他已经连续换了几棵树,最后一跃落在溪边的岩石之上,定了定神,抬首用戏谑的眼神看向一旁正掐诀念咒的青稞。
“青稞弟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只会这一个招数?”
“!?谁是你弟弟...快把钟还给若何,否则我不客气了。”
原来青稞在看清红影是太守后,心中本就不悦,又听闻他轻浮的言语,身体自然反应之下开始掐诀念咒。
“啧啧啧,没想到多年未见,你倒是没有变化,还是这么暴力。”
“你也一样,依旧如此欠打。”
“哈哈哈哈...三位哥哥依旧如此可爱。”
溪边不知何时,竟出现一个衣袂飘飘、亭亭玉立的少年,浅蓝色外袍的袖口,绣着水龙宫特有的水花标识。
“魜?!”
三人中最感到惊讶的是太守,自那件事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魜。
“见过太守哥哥。”魜不卑不亢地回应。
“今天是什么日子?四龙竟然齐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不在的日子我一个龙多寂寞...”
“魜,你来了。”
太守话音未落,青稞开口说道:“魜,还是要谢谢你帮我给若何带话。”
“哥哥不必客气,这是魜该做的。”
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回应。说罢,魜缓缓迈步走到若何身前。
一百年的时间,魜已经从一个小矮龙,长成了四龙中身形最为修长的。及肩的银发懒散得洒落在脖颈周围,肤色奇白,额上半透明的水蓝色龙角微微泛着光。眼睛中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看着徐徐向自己走来的魜,若何由衷的赞美:“魜,你真是出落得越发的俊美了。”
听闻此言青稞竟从心底涌出一丝醋意,但转念一想自己身形确实不如魜高大,甚至还不如那只火龙,暗地里叹了口气。
“能得哥哥如此赞誉,魜感激不尽…只不过在魜心里,哥哥永远是最好看。”
说罢,他抬袖,一只手捧起若何的脸颊,轻轻抚摸了起来。
“好…好看什么...”
听闻魜的话,又感受到脸颊上的触感,红晕从他的耳根晕染到脖子。
他微微低下头,乌黑的眸子颤动了几下,随后又抬起头,脸上依旧可见残留的片片红晕,却一脸正色道:“不说这个了,魜,你怎会来此?”
青稞醋意上头,就要原地蒸发,见二人终于换了一个话题,也正色起来,静待魜的回答。
“不瞒哥哥,魜知道今日是两位哥哥约定好的日子,特地来叙叙旧...咦?怎么不见黄金钟在此?”
青稞若何与太守三人这才想起还有黄金钟之事未了。
“对了,你快把钟还我!”终于回归正题,若何立刻向太守发问。
“什么太守?不是该叫太守哥哥吗?”
哥哥二字加了重音,太守不满地撇了撇嘴,继续说道:“你看魜多乖巧。”
不满的表情瞬间变成微笑,太守手持黄金钟朝着魜他们的方向看去,眼睛眯成一条缝,略显猥琐。
“太守哥哥客气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哥哥还是哥哥,这一点总不会变。”
魜依旧得体的回答着。
听闻魜的话,若何的眼神黯淡下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如果我也能,这样说出来就好了。”此时他的心里这么想着。
“嗯,还是魜最乖。”
说罢,太守看了看手里的钟,又看向若何说:“若何,还不快像魜学习学习,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听的心里舒服了,说不定会把钟还你。”
“臭弟弟,想得美!”
青稞早已看不惯他轻浮的嘴脸,掐诀念咒,瞬间太守所在的位置上,从地底涌出无数藤蔓,交错着缠绕在一起,他还来不及躲闪,已经被自下而上捆了个严实。
“哼,你以为同样的招数,还能困得住我吗?”
反应过来的太守周身突然释放出一股灼热的赤色烈焰,顷刻间身上的藤蔓纷纷烧焦,掉落,最后化作灰烬被风吹散了。
“啊?!”众人一齐低声惊呼。
“没想到你的火驭术精进如此之多。”若何由衷地赞叹。
一百年前,幼龙时代,青稞一直是这些孩子中元力的操控和掌握最好的,而现在,掌控火元的太守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挣脱开了青稞的木驭之术,确实让他惊愕不已。
“嘘,低调低调。”
他仰面拂去身上残留的灰尘,颇有些得意地说:“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做你们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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