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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坑
“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我!”
“娘亲救我!”
“遇事不决喊救兵”是太守的龙生哲学之一,此时,他正苟在他娘亲身后,探头看向手持重量级武器的太一。
“臭小子,你除了会捅娄子还会干啥?!上个月你欺负隔壁老皮他小儿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隔壁老皮是火龙族众多贵族的一员,他家小儿子小皮年仅5岁,家住火山外沿,上个月跑来火山口玩,遇上正在岩浆游泳的太守,被他强行用一只炭烤蜥蜴换了他手里的炭烤蟾蜍。
这事早已在孩子中间传开,说是“绝对不能一个人拿着炭烤蟾蜍出现在火山口”。
“淦!那是小皮他不识好歹!那炭烤蜥蜴好说歹说,也算火山口特产吧?他家离火山口那么远,平日肯定吃不到这种野味的,瞅他小气那样我就来气!”
似是忆起当日情形,太守一脸嫌弃地描述着,丝毫没注意到,太一的脸都绿了,正虎视着他。
太一虽体态臃肿,此刻却健步如飞,一步跃至太守面前,举起板砖就要砸。
(龙族词典:板砖,形容一种坚硬的火山石,外形方方正正,通体为红色)
“行了行了,至于动那么大气吗!我看孩子也知错了,你就放了他吧!”
太守母亲似乎有些不耐烦,一手护住“知错”的太守,一手挡在太一身前,说道。
如果说太守的克星是他老爹,那他老爹的克星准是他老娘。
此时太一涨红了脸,却也奈何不了他,拿着板砖的手微微颤抖,却也没有落下。
“娘亲~我都十二时辰没出过门了,你看爹他还是这么凶!守儿好怕~”
如果说七尺男儿是指一米七的男子的话,八尺男儿的(身高一米八五)的太守此时蜷缩在他母亲身后,撒娇的动作姿态之妖娆,完全不输一个女孩子。
火龙驻地的核心在于冻土正南方的火山带,不同于一般的火山,此火山长期处于喷发状态,最为奇特的是,岩浆保持在火龙坑内部而不会溢出,岩浆中间有一处“岛屿”,那是火龙皇室家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
“大人,就是这里了。”
“好,你先退下吧。”
青稞对引路小吏轻轻点头,迈步走入火龙主殿,刚好看到了太守正蜷在他母亲身后,嘟嘴撒娇卖萌的一幕,当场愣住。
屋内三人见此行状,也皆是一惊,表情最夸张的是太守,此时他的面部表情极其扭曲,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嘴角抽搐着,像是食了变质青团。
“啊,光顾着处理家事,都没注意到木龙皇大人光临寒舍,失敬失敬!”
不愧是任期三百年之久的资深火龙皇,太一此时的反应之快令人叹服。
“呃...不知府上正忙,不如青稞先避一避嫌,待处理完家事之后,再来拜访!”
青稞弯腰行礼时,头虽埋得很低,嘴角却大肆上扬。
太守的表情愈加扭曲了。
“不必不必,就是一点小事,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您请上坐。”
放下板砖,太一一边行礼,一边向房门处迎了上去,业务熟练程度令人咋舌。
“那真是...打扰了。”
青稞被太一迎到正殿的椅子上,路过太守时,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谁让人家现在是木龙皇呢?太守强忍住想要爆发的念头,从他娘亲身后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青稞,学着父亲那一套手势,过来“问候”青稞。
“诶呦,这不是新上任的木龙皇大人吗?今日怎有雅兴来坑里了?”
“火龙太子客气了,前几日若不是太子出手相救,哪能有青稞的今天啊?听说太子特~别喜欢喝冰镇的玉露,我特地从御寿堂挑了些带来,希望您别介意啊!”
“哪能介意啊!本太子最~喜欢冰镇的玉露了,真是谢谢你啊!”
“关系真好啊。”
此时的太一正用和煦的笑容注视着他俩,心中暗想。
“咳咳。”
青稞见演得也差不多了,稍稍做了表情管理,终于切入正题,“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些事想同火龙太子商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守想说“不可”,但还是忍住了,眼睛眯起一条缝,谄媚地说:“您太客气了,走,咱们进屋说!”
说罢,两人又是一套客气的说辞,最后拉拉扯扯地走出正殿,向太守的私寝走去。
“这俩孩子,这是怎么了?”见两人走远,太守的娘亲心里暗自嘀咕起来。
“啪!”
一声摔门声响起,太守一把把青稞推入屋内,一对桃色的眸子瞬间眯成一条细缝,斜眼幽幽地盯着眼前之人。
“守儿别怕,娘亲在呢!”
到了这里,青稞再也不用顾忌他的面子,嘴角夸张地咧向脖子,眼睛弯起来像月牙,脸上满是戏谑地说道。
话音刚落,太守一把摁住他的肩,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被死死地压在身后的软塌上。
“今日之事,你就当没看到,更不能到处乱说,明白?”
此时的太守正一只手撑在塌上,一只手抓着他的衣领,阴沉着脸说道。
毕竟在身高和体力方面都略胜他一筹,青稞一时竟动弹不得。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放心,今日之事我最多告诉若何他们,别人谁也别想知道。”
全然不顾自己现在的处境,青稞竟再次燃起笑意,嘴角疯狂上扬,继续说道。
“...”
彻底没招了,太守收回手,翻身向一旁倒去,双手紧紧捂着眼睛,表情极其痛苦。
“喂,你可别自闭啊,这点小风小浪你就不行了?”
青稞强忍着笑意,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似是被此话点醒,太守突然直挺挺地坐起身,头部机械地转向青稞,淡粉色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细线,脸上看不出喜怒。
“咳...”
被盯得有些发毛,青稞假咳了一声。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吧。”
“啊——什么正事?”太守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字一顿地说。
“黄金钟的事你听说了吗?”
青稞原本戏谑的神情完全消失,此时的他微微蹙眉,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
被“黄金钟事变”当事人这么问,他有点懵。
“你是指你被金兵围困的事,还是我‘英雄救你’的事?”
“...”
青稞嘴巴抿成一条线,幽绿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太守。
“嗯,在溪里捡到的,不是真正的黄金钟...这我是知道的。”
架不住这样的眼神,太守一摆手,俯身趴在床上,抱住麦芯枕说道。
“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
青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继而冲他神秘一笑,起身掀起床单、枕头、床下...顿时房间内火山灰四起。
“怎么?你还怀疑是我拿了黄金钟?”
看着眼前神情凝重,正忙得不可开交的青稞,太守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眼睛眯成一条直线。
“行行行,你找你找,找到了算我输!”
说罢,他一翻身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床上,不再动弹。
正在太守的书桌翻找时,青稞脚下传来一声异响,低头一看,墙角处,一个怪异的瓷器出现在眼前。
之所以称之怪异,是因为这个瓷器上没有插入任何植物,瓶口被一块碎石遮盖的严严实实。
青稞眼中闪烁了两下,扑向瓷瓶。
“诶!等一下!那个不行!”
太守也听到瓶中异响,见此一幕顿时失色,连忙从床上爬起半个身子,摆手说道。
然而此时,瓶上碎石已然被青稞拿走,露出黑洞洞的瓶口。
碎石移开的同时,只见一道黑影从洞中一闪而出,稳稳落在青稞的肩膀上。
“呕…你还有这个癖好?”
原来此物是一只金皮大蟾蜍,背部长满细密的疙瘩,脖子处一鼓一鼓的,样子十分渗人。
“有问题?我一个血气方刚的正义男孩喜欢养小动物怎么了?”
太守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同时站起身,向这边走来。
“会不会是,你事先用蟾蜍叼走黄金钟,再来个金蝉脱壳…”
青稞一只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抚在嘴边,凝神思考着,任由金皮大蟾蜍在其肩上鼓着泡泡。
“你够了喂??不许你这样怀疑‘小夫’!”
太守的脸上满是黑线,提高声量表示抗议。
听闻“小夫”其名,青稞猛一抬头,一脸认真地问:“小夫是谁?!”
“就是小夫啊,你肩上那个。”
说着,太守已经走到他身前,伸手直往那蟾蜍身上抓去,却听见一声沉闷的“嗡”鸣,蟾蜍一跃而起,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直直瞪着太守。
“你说你没事动那瓶子干嘛,现在可好了,又要费劲把它抓回去。”
说着,太守追着蟾蜍在屋内上下乱窜,屋内再次掀起一波火山灰。
“算了,我也不认为你这样的正义男孩会打黄金钟的主意。”
目睹了这一过程,青稞揉了揉太阳穴,摆手说道。
“…现在你相信我了?”
此时,太守正双手握住小夫的身体,两眼眯成直线,挑眉向他看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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