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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昏暗的路灯光在午夜里闪烁,发出咔咔的短路声。白日人来人往的街道空无一人,少时,一个黑色的影子步履匆匆在监控的死角消失。
“我对你们的要求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模糊不清的人影穿着绿色的军装在面前高声喊道。
“小谙……小谙……”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朝这里伸来,声音虚弱无比,“快……走……”
“小白!”黑暗中神色痛苦的女人惊醒,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上是黏腻的汗渍。她轻揉太阳穴,待心跳趋于平稳,起身走进浴室冲洗干净。
岑谙抬手蹭去镜子上的雾气,凝视自己,瘦弱的脸庞被热水烘上了红晕,与年轻活力的普通女孩无二般差别。
卧室床头柜上传来震动,岑谙愣怔一秒,快步接通电话,“师父……”
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急急的打断,语气里是按耐不住的厌烦,“吴镐被杀了,就在他家,你现在立刻过来。”
女人抛开错愕,抓上外套就出了门,直到开车遇上了第一个红灯才有时间细细思考。
吴镐是临江市副市长,也是他们正在调查的一起经济案的嫌疑人。一周前吴镐接受警方传讯,停职接受审查。就在今天下午,吴镐向警方发送了一封邮件,表示愿意将自己知道的相关案情细节告知,并承诺推翻之前的口供,只求一个坦白从宽。
可今晚,他却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尽管公寓楼下被安排了四个警察。
岑谙有些心绪不宁,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突然间断了个干净,摸惯□□小手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谁有这样的本事能避开四个警察,还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
没等岑谙想明白,闪烁的警灯和喧闹的人群就先成了麻烦。
“岑谙!”同电话里声音相似却又年轻许多的男人朝人群中张望的岑谙招手,“这儿!”
岑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开或惊恐或好奇的围观群众,踉跄地轻扶男人的肩。
男人见状想笑刚一扯嘴角似又记起什么,忽的收起表情,“师父等你呢,走吧。”
岑谙嗯的回应,头下意识的望向背后的喧嚣,暗自记住几张脸。
一共三十层,吴镐住在28楼。法医已经在现场勘察了一阵,尸体外部检查完毕,所以尸体前没有围太多人。
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衬衫,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单腿屈膝,半蹲在尸体面前,专注的只剩下一个宽大背影。
岑谙跟着师兄单宇上楼,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尸体呈侧躺状,倒在客厅的玻璃茶几旁,脑后鲜血干涸,染红了上身的白色背心。
空气中是淡淡的血腥味,男人好像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盯着尸体观察。
等待许久的师父看见岑谙,大步走上前来,对她身边的男人道:“单宇,去催法医勘验的报告,今晚就要。”
单宇一脸不情愿,嘴上倒是打了个滚,“好嘞,师父,我尽力。”
整个临江市分局,谁不知道前重案组组长和法医科科长的关系?袁头儿和夏容姨的爱恨纠葛三天三夜也未必交代的清楚。
单宇脚底抹油,为了今晚就能拿到报告讨好招呼法医室的同事去了。
一直沉默着观察尸体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挺拔的身形实在让人无法忽略,他看向袁师父,只一眼就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男人把目光挪到岑谙的脸上,细细打量,时不时蹙一下眉,满眼写着你看起来就是个小学鸡的样子还会办案?
被注视的有些不爽的岑谙也毫不示弱的回望,只是她在不爽的同时心里还暗自惊叹于男人的美貌。
头发乌黑浓密,半边的刘海略长,却离眼上方堪堪一厘米,鼻梁高挺,薄唇微朱,白皙的脸庞微尖像极了那些个偶像明星,不过又少了几分阴柔。
一双眼睛尤其引人注目,带着犀利的审视,黑色的瞳孔夹带明亮的光泽,好似能把一切邪恶与罪犯看透且绳之以法。
大概是因为男人好看的过分,岑谙发觉自己对他的无礼并没有太多反感,只是他一开口,岑谙就不能忍了。
“袁尚,你确定她行”
袁尚颇有得意之意,点头道:“岑谙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说她不行,就是说我不行。我不行吗?”
无需他回答,师父转而向岑谙介绍起男人,“小谙,这位是省厅派来的专案组组长,闵冽。从今天起负责105专案。我向闵队推荐了你,以后可要跟着闵队好好干,争取早日结案!”说着有故意压低声音,“他是我的师弟,你可不能输给他!”
说着甩了个我觉得你可以的眼神过来。
岑谙沉默了。
这下便是迟钝如岑谙,也明白过来了,师父这是要把自己给卖了啊!师父自己不负责不说,还拱手把她送给人家当下属
内心不乐意起来。
但是岑谙不能多说,至少当着外人的面不能驳师父的面子,而且多年来的刑侦工作也不容许她对上级提出质疑。
更何况能加入专案组继续调查105专案,本就是再好不过。
几个因素叠加,岑谙从善如流,伸手向闵冽,“闵队,我叫岑谙,以后请多多指教。”
闵冽似笑非笑的盯了她一眼,冷漠不留情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好像没有任何问题,“工作。”
袁尚打了个圆场,甩了甩手里的资料,“小谙,闵冽一下飞机就赶来了,把详细情况介绍一下吧。”
岑谙吸了吸气,察觉到空气中还未散尽的血腥味,才压下对闵冽的不满,从袁尚手里接过资料,“那闵队我给你介绍一下案件”
闵冽凝视袁尚开溜的背影,颇有些不满,冲岑谙挑着剑眉示意她继续。
一切还要从临江市分局发现的第一笔大额资金流入海外参与洗钱说起。
半年前,临江市11期地铁中段小面积塌方,两死五伤。三天后,负责地铁改造的浩洋集团董事长杨凡被发现死在在11期地铁入口。
经深入调查,杨凡系当天夜里十一点三十七分,独自一人到达工人已离场的地铁,用自带的尼龙绳两端系在铁杆上,人跳下轨道,脖颈折断而死。
因为有监控的佐证加之在其家中搜到了遗书,案子很快就尘埃落定。
杨凡的遗物皆被其家人领回,可唯独一份遗书却被警方留下。
遗书中写到,杨凡因为贪图修建地铁中的巨大利润私自使用了价格只有正常材料一半的劣品 。在地铁闹出命案后,杨凡知道自己难辞其咎,遂自杀于此。
调查进行到这里,所有谜团都已解开。市局给出处理结果,鉴于擅自使用伪劣品是杨凡个人行为,浩洋集团在经历重组之后,重新负责地铁修建工程。岑谙的师父袁尚却展开了对浩洋的地下调查。
岑谙讲到这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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