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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付千槐春风得意地看着从宿舍楼另一端回来的乔林,语气调侃:“哟,晚上哪鬼混去了?”
乔林白了他一眼:“反正是你个单身狗不能理解的快乐。”
付千槐仿佛就等着这句话似的,哈哈一乐:“这话你可不能对我说了。”
乔林扬眉:“什么意思,成了?”
付千槐调出一张他和方甜甜的合照怼着脸拍到乔林眼前:“老子今后也是有对象的人了!”
乔林仔细看了看照片,一句“恭喜”说得真心实意。
付千槐一朝脱单,脸上的喜色压都压不下去,又是俊男靓女的组合,一个上午的时间全教室都知道了他们的事。
还是方甜甜含羞带怯暴打他才让他消停了点。
方甜甜路过骁游时他抬眼对她笑了笑:“恭喜啊。”
一旁的乔林暗暗松了口气。
他的同桌好像并没有对方甜甜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
付千槐虽然被迫消停,但身为富二代的排面还是得有,当晚大手一挥,宣布要在期中考试后请全班吃饭。
期中考试后……
不少人当场就萎了,差点组团去套付千槐的麻袋。
套麻袋也不能让时间停止,该来的总还是会来。
乔林又一次带着他的小同桌去了实验楼。
小同桌这回没跟他在一个考室,乔林看着骁游进教室的背影,可能之后连一起走到实验楼的机会都没了。
他哂笑一声,迈着无所谓的步伐往最后一间考室走。
学校没有辜负同学们度日如年的等待,效率一如既往高得惊人,两年后成绩就出来了。
白琼林看着发到她手里的成绩单,眉头紧紧蹙起。
她叫住来办公室问问题的同学:“去把乔林叫过来。”
男孩子往她面前一戳,眉眼间都是青春阳光,是以假乱真的学霸校草的模板。
白琼林一阵恍惚,把成绩单往他面前一推。
乔林低头去看,没有在末尾停留一瞬,下意识往前找同桌的名字。
骁游平常的努力不是没有效果的,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从吊车尾跳到了中等偏下的水平。
他脸上带了点笑意,与有荣焉。
白琼林头疼地看着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还笑得出来,伸出手点了点最底下那一行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乔林看着那个几乎可以代表年级人数的排名,内心毫无波动:“没有想法。”
白琼林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惹得心生恼意:“上次安排搭档的时候你拒绝了,我以为你会有自己的打算才没多说什么,结果过了一个月就给我看这个?”
乔林老老实实在一旁当木头桩子,贯彻他不听不看不争辩的态度。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总有个不想学习的理由吧?”
乔林又在成绩单上看了两圈:“没用的,就是不想学。”
白琼林深呼吸,试着把火气压下去,感到无力感一阵阵涌上来。
她接手这个班之前,前任班主任就跟她提过这个人,后来也跟许多老师交流过,知道他是个油盐不进的货色。
但可能因为长得显小,心态也跟着变年轻,她到底存着一丝侥幸,觉得这人不至于无药可救,怀着热血想要将他引上正路。
至少在他进门前她都是这么想的。
“没用?什么没用?读书吗?”
她像终于找到了爆发的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扯那套读书无用论?!谁跟你讲的,老娘教教他什么叫师德!”
身高一米五,气焰两米八。
乔林识时务地闭了嘴。
吼过这么一通白琼林看着冷静不少,重新坐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交一份学习规划给我。”
乔林没再触她的霉头,走前还顺走了一张成绩单。
骁游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大概猜出他去了哪,冲他扬下巴:“被训了?”
“是啊,”乔林把成绩单递过去,“还要我做学习规划……你考的不错啊。”
骁游看着自己往前蹿了一长段的名次,嘴角暗搓搓露出个小窝,看起来心情不错。
乔林侧着身对着骁游,手贱地去撩他的头发,被无情打落。
“你那学习规划……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他坦然收回作案未遂的手,“随便扯一点东西就行了,套话谁不会?”
骁游根本不用找,直接往最下面就能看到乔林的成绩,并且表示忧心。
“其实我一直挺好奇,你为什么不上课?”
乔林懒洋洋地回应:“中二少年不上课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不一样,”骁游点了点成绩单,手指划出两个名字。
“再叛逆的学生也难免会对未来产生担忧,就拿王啸他们来说,漫长的校园生活中总会有那么一时半会儿想要发奋,尤其是在学习氛围浓郁的一中。”
骁游用他极具欺骗性的单纯眼神看他:“除了刻意放弃自己的人。”
乔林发现自己最近看不得骁游的眼睛,总不受控制地想蒙上它。
他退而求其次地用手背蒙上了自己的,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
“阿游啊,不是每个人都是学习的料的,学不进不如直接放弃。”
“但是你不止一条路啊,”骁游想起他日常拿着笔涂涂画画,脑中回忆起家教给许姝然定的《艺术生培养计划》,“你就没考虑过去当美术生吗?”
乔林闻言沉默良久。
手术室门口刺眼的红灯和乔鹏煊尖锐的咒骂从记忆深处涌出,几乎淹没了他。
过了很久,他才极轻地呢喃:“没可能的。”
说完趴在桌子上:“昨晚没睡好,让我补个觉”
骁游看着他的后脑勺,很想像对李优的事情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然后对着一个后脑勺生起了闷气。
操。
关我屁事。
爱听不听。
考试之前付千槐放言要请大家吃饭,同学们一商量,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了这个周末,试图冲淡一点成绩带来的暴击。
饭店是大饭店,人却不是什么恪守礼仪的人,几十个同学挤在一起,分分钟让高级餐厅化身闹市中心。
索性包厢门一关,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女孩子占了几桌围着讨论他们的小话题,男生们却吵嚷着要喝酒。
“来,上酒!今日良辰美景怎么能没有好酒相伴!”赵浩洋喊得最欢,用尽毕生语文功底扯出两句文绉绉的话来。
男生们都向往推杯换盏的商场繁闹或者大碗喝酒的江湖豪气,一个个早已跃跃欲试,齐齐附和,等酒上来就遭到了疯抢。
乔林仗着地理优势率先摸走了两瓶啤酒,把其中一瓶递到骁游面前:“这个酒精含量最低,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骁游难得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抗拒,“我不喝酒。”
“别啊!”赵浩洋刚从混乱中脱身就听到骁游说的话,强硬地把手中的酒塞给他,“不喝酒还是不是男人了?”
骁游脸色直降冰点,看着下一秒就会把酒瓶子砸他头上的那种。
赵浩洋虽然看不懂脸色,身体却敏感地打了个寒战,搓着手臂走了。
“奇怪,怎么突然有点冷……”
乔林揉了把他的头发,把酒瓶从他手中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顺嘴调侃一句:“能抽烟不能喝酒?”
骁游愣了愣,这还是从那天晚上起乔林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语气僵硬:“难喝。”
乔林看上去也就无意间一提,并没有别的意思,闻言把酒瓶子推远了点:“难喝就不喝。”
好在大家都还惦记着等会还得回家,倒也没真的不管不顾,都保持了基本的清醒。
乔林又一次把同桌拐回了小房子。
骁游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林支起的画板,又想起之前那个建议。
“你真的不想去当美术生吗?”他摸着画布,上面是幅半完成的风景画,笔触细腻色调鲜明。
他总觉得乔林是有天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刻意掩饰起来。
乔林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回没继续沉默,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家里人是不可能让我去学的。”
这么语焉不详的一句话明显带上了他的个人情绪,听着有点压抑。
骁游向来不乐意管别人的事情,但这次却强烈地想捞他一把,刻意忽略他的感觉,追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乔林没说话。
骁游不乐意看他这副逃避似的态度,语气带了点严肃:“你就说你想不想。”
同桌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是纯粹的对他的关心。
乔林无奈地笑了:“想也没用啊。”
骁游就没再说话。
两人混过了一个下午,等太阳西斜,夜色漫上来的时候都觉得有点饿了。
中午谁都不愿意去跟一群疯子抢食物,大概都没吃饱,乔林摸出手机准备订外卖。
骁游看了眼近乎荒废的厨房,突然问他:“要不要自己做点?”
乔林敲屏幕的手指一顿:“家里没菜。”
十分钟之后,两人下了楼。
“从这里,”乔林带着骁游绕到了学校附近,“这条小巷穿过去就有个菜市场,就是不知道现在晚了还有没有人……不过没关系,旁边还有个超市。”
学校旁边的巷子里光线都比外面暗了几个度,傍晚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像是都市夜里打劫蹲点的好地方。
大家都不是小朋友了,两个人也不是什么胆小的,直直往巷子里走。
事实证明,不要想太多,不然墨菲定律总会成真。
骁游看着眼前的一帮人,连表情都懒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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