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

　　丽姬和侍女的出现，让萧萧更加坚信。她不是喜欢女人，只是喜欢叶轻眉。

　　她脱了衣服，趴在桶壁上，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叶轻眉将一颗梅子放进她的口中，在旁边给她念书。是《诗经》。

　　晚上，睡在似乎是她和一个男人睡过的床上。

　　那段时间每一晚，都是她们在一起睡觉。大约是那段时间过得太美好了，所以之后的生活就陡然变得苦涩。

　　最后一天，黄昏的时候，糖果放进口中，有人敲了门。叶轻眉在看她的蛀牙，发现没有虫牙，摸摸她的脸，走出去。

　　萧萧皮肤被热水泡得微微发红，拿着那个棒棒糖，仍然轻轻咬着，听见外面女人很轻的话。

　　“太子带了东夷的一个怀孕的女奴回来。”

　　他们又吵架了。

　　李云珵不是一个特别完美的好男人，那是很早就知道的。却从来没有人指责过他。“太子能做到这般已经很好了。”男人女人们道。对叶轻眉，所有人都觉得他做得不会比任何一个男子更好了。

　　萧萧曾经对善详说，我想杀了他，他对姐姐一点都不好。

　　后来她也需要承认他是世界上唯一配得上姐姐的男子。

　　她自己也配不上。

　　“我有些难过。”

　　月亮爬上屋顶，萧萧又一次和善详坐在树上。“我很想拆散他们。”

　　“你说，我冤枉他奸|污我，姐姐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她将树枝压在小腹上。

　　“那有些不道德。”

　　“没关系。”

　　女人有了孩子之后，更不会离开丈夫了。世上的道理都是这样。她没有见过抛弃孩子的母亲。叶轻眉对她那样好后，她就再也接受不了一点的冷落了。

　　善详看了女孩很久，道：“他们之间有爱情。你没有看出来吗？”

　　“你已经开始学道理了，爱一个人不是应该为她付出、牺牲，让她得到幸福快乐吗？”

　　“那个男人也对你很好，没有欺辱过你，甚至花钱送你念书。”

　　“我可以...把钱还给他。”

　　“......”

　　萧萧掉出眼泪，他们不再说话了。她抱着膝盖，眼里模模糊糊，盯着树下坐在木椅上的女人。

　　她怀孕了，脸颊上长了一些肉。眉宇间也有了一些不属于小姑娘的东西。

　　男人蹲在她身旁，在握着她的手。

　　隔得很远，她却还是能听见他们的话。

　　“怀孕太辛苦了，如果有下辈子，你做男人，我做女子跟随你。”

　　萧萧几辈子听的情话都是李云珵对别人说的。不同的女人。陈贵嫔、柳婉儿，特别真诚而动人。

　　他没有对她说过。

　　那个时候，他只对叶轻眉说。这句话就是，萧萧年幼时认为的爱情。

　　后来萧萧决定，在叶轻眉怀孕三个月去京都的时候，和他们就此分别离开澹州。

　　大概是没有比这件事更痛苦的。眼睛里又开始掉出珍珠。被火烫伤之后很久没掉了。

　　萧萧就让它掉。掉满了一个木匣子。

　　他们走的时候，是隆冬，起来的时候，别院里没有人了，她跑了很久，才追上那辆马车。

　　驾车的马夫停下缰绳。奇怪又冷漠地看着她。

　　叶轻眉行动不便，没有下来，萧萧也不想看见她再起一些恶毒占有的心思。

　　她走过去，像以前递草莓一样，将匣子从木窗边递给他们。

　　有一只手将匣子握住了。

　　“什么。”

　　“珍珠。我知道送我念书的钱是你给的。”透过匣子间的缝隙，萧萧看见他的眼睛。

　　“剩下的是我送给你们的孩子的礼物。”

　　“好，谢谢你。”李云珵听见那句孩子的礼物很开心。他收下了奴婢的礼物。

　　那种欢喜让萧萧觉得他们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你要对她好一点。”萧萧格外小声地说。几乎没有人听见。

　　李云珵听见了，他点了头，对于萧萧的心思他是唯一知道的人，可谁也不会将一个几岁的小姑娘看成情敌。

　　“嗯。”

　　萧萧把自己认为的爱情交给他，把自己喜欢的人交给他，那天，他答应得好好的，后来叶轻眉却死在了京都。

　　——————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