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

　　地上隐隐有一些猩红的液体。

　　“宣太医。”很久，庆帝说了一声，侯公公才回过神来，也看见皇帝身上的血。

　　他转身出去，不清楚太医是来检查庆帝的伤口，还是萧贵妃的孩子。

　　“让宫典调一队侍卫来这里，太医、婢女任何人不能出去。”

　　那天，他没有将刀插进萧萧的肚子里，庆帝离开后，萧萧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屋子外是许多的侍卫，一步一人，围着一个狭小的屋室。

　　她不能再出去，近身的嬷嬷告诉萧萧，等到生产的那一天，她就可以死去了。

　　庆帝是一个不能容忍背叛和威胁的人。他厌恶的事，萧萧都做了，在他最有期待的时候。甚至于往更深处去想，让人觉得嘲讽。她对着他所有的爱慕深情都是假的，孩子也是可笑。是对他自己的一种否定。比陈贵嫔更加恶劣。

　　善祥避过那些侍卫回来时，萧萧坐在蒲团上，像以往一样做着花串。

　　木几上还有精致的食物。只是女子的腿脚被束缚在地板上。

　　露出的脚腕，呈现出一种灰青色。是良久不行走的痕迹。那个男人到底是厌恶萧萧的。

　　他望了望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抱住女子消瘦的身体。

　　“回去吗？”他在她耳边问。

　　“你为什么骗我呢…”过了会儿，萧萧才讷讷开口。

　　善祥没有说话，他靠着她很久，才道：“执念死了就好了，管什么是非对错呢。你应该杀了他，他对你不好。”

　　“回去吧。”他道。

　　他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萧萧成为最好的神仙。

　　他从来没见过萧萧哭过，五岁时，他在那个村镇找到她，她躺在地窖里浑身都是伤。她也没有哭。

　　这时候，她却哭得很伤心。

　　他拍着她的肩膀，最后萧萧答应了，“一个月之后，我们回去吧。”

　　神仙回去，只需要死去。萧萧十年前就应该死了。但为了那个女人，她并不愿意。

　　那一个月没有任何价值，但善祥还是等了，他只是看见萧萧的腿变得完全不能再走路。她的腿很好看，骨肉匀称，纤细笔直。却因为萎缩而更加纤细，像是做工精致的人偶的腿。

　　善祥给萧萧念了最后一晚的故事书后，将匕首拿给了萧萧。萧萧不怕痛苦，那一次却是选择了很温和的方式，割在手腕上。

　　“我以为这么多次你很早就不怕了。”

　　“每一次，都很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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