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传

作者:海棠庭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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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上)


      没有人知道在海棠宫刚刚建立之初,这些人都经历了什么,有人为大义而死又有人为希望而活。也许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换不来一方平安,但这些人为了伙伴的安稳度日;为了海棠宫的成立更为了社会公理甘愿以死明志从不回头。
      当初被素娥救起的沁玉原来是个孤儿没名没姓,从老家跟着大队逃难出来没几天就被当作累赘扔在了为临河附近。沁玉当时年龄尚小,又是有病在身,好在她求生欲望强烈,一直靠沿河饮水挖野菜才得以存活。这般潦倒的际遇一直到遇见素娥才有所好转,素娥当时与一行人正拼命寻找能救治父母疾病的药草,正巧在河畔一处杂草中发现奄奄一息的沁玉。沁玉算是长得精致的人儿了:脏兮兮的小脸有几处细小的伤痕,但也掩盖不了她小小的嘴唇鲜红欲滴、肤若凝脂、螓首蛾眉,这么小小的人儿竟长得这样清透,最美的还属她眼角的朱砂。当时十七岁的素娥心无城府又急公好义,看着躺在怀里即将逝去的孩子,心中充满焦虑、恐惧以及强烈的救助她的欲望,可那时的她却没有能力。年轻的素娥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带来的痛苦,也是第一次力排众议挽回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慕容府中慕容夫人已经走向生命的末路,素娥跪在母亲的病榻前紧紧抓住母亲的手,疲惫的身体伏在她身上默默地流泪。又是一夜未眠,早已不堪重负的素娥内心深处翻腾起恨意,她恨为什么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承受丧亲之痛;她恨即便知道致使母亲早逝的凶手就在暗处讥笑,却只能袖手旁观;她恨上天赋予她至高无上的权利,却又夺了她原本就拥有的一切。她恨恨不能自拔,心中日复一日地想:我要报仇!我一定会让你们把欠我的都还回来!
      当时只有十一岁的沁玉此时在岌岌可危的情势下毅然决然地选择站在素娥身后,在她幼小的心灵深处感知到素娥巨大的潜力,只需有人点燃素娥心中的导火线就会让素娥彻底爆发。至于沁玉为什么义无返顾地做了这样的选择没人知道,只是从那时起对于沁玉而言素娥对她除救命之恩之外又多了知遇之恩。
      慕容府内人员关系复杂,有人为谋夺财产不择手段,竟想着急于把素娥嫁出去,只要素娥不再有当家作主的可能他们就会瓜分慕容府,至于会造成怎样混乱的局面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最好是让素娥就此消失,永绝后患 !
      素娥为保住家产与自身清白也是积极联络一切能为之所用的人,她不再信任家中任何人又不愿全然接受外来人的建议,情况陷入僵局。
      回过神来,现在已是海棠宫中上早朝的时候。以素娥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应对局面,秦岚与长水在朝上左右大局协调甚密,大臣们的态度依旧不甚明朗。素娥躺在寝殿的床榻上面部发青、呼吸急促病情恶化至此吓坏了一班御医,素娥这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人知道内情也查不出病因,只能初步判断是中了慢性毒。
      “宫主怎么会中毒?!”沁玉拽着一位御医质问,“听着,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宫主中毒的事。你们太医院都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们的命还能保不保得住。”沁玉一改往日柔和的态度,言辞强硬让人无法抗拒,御医们迫于压力不得不谨言慎行。朝堂上的情况也不甚乐观
      “请将军告诉我等,宫主的病究竟怎样,身为臣子必定体恤主上为主分忧。”大臣们争辩不休,只是一点绝不容许秦岚、长水霸权夺政。长水站在一旁不予发言,秦岚仗剑挺立振振有词“众位大人口口声声说要为主分忧,那便拿出诚意尽心尽力把各司事务安排妥当,账簿、产品会有专门的质检人员巡视监督。宫主近日身体微恙,难道没有宫主临朝主政各位就不会办公了!”
      如此一阵威吓倒是让纷乱的场面得到一定的控制,长水紧皱纹头似心有疑虑。毕竟宫主病重不可张扬,这宫中人心难测,就算与秦岚联合扼守也绝不是长久之策。忠臣会误会他们谋权篡政,奸臣更会借此大做文章,他二人早已进退维谷、骑虎难下了。
      在长水还没想好怎么挽回局面时,兵部副都督上官靖突然站出来发话“各位同僚咱们同殿为臣也有几十年了,何必要相互制肘。更何况咱们为大局计也要不计前嫌、精诚合作吗。”
      这位极少发话的副都督向来保持中立,为人处事谨小慎微,朝中的人也都愿与他来往,因为在他那不会有一丝隐秘之事泄露。因为为人正直自然一言九鼎,所以没人会拒绝他。长水警惕地看着上官靖,心想他一向少言寡语今天似乎太主动了些,一定有问题。
      大臣们不再说话,惴惴不安地盘算着如何站队。这位副都督的地位实在举足轻重,因为现在各方势力成拉锯状态,任何一方都不想失去先机,最把握的做法就是与这位手握兵权、不涉党政的副都督联手。这时上官靖又顺势将矛头指向秦岚“秦将军,老夫极为敬佩您的忠诚,无论对宫主还是朋友您都是义不容辞的。如今宫主的身体不甚良好,作为宫主最为信任的下属会心浮气躁在所难免,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就是忠君。您也不用如此严厉,我们一定遵守将军您的指示恪尽职守。”
      “这是要当和事佬吗”长水心中疑惑,冰冷的手紧紧地攥着藏在袖子里,眼神从上官靖身上移开这就又对上殿中昏暗处那位神秘人的目光。“又是那个人!”长水心下一惊,“这个人不是上次的……”
      那人揖揖手,因离着有一定距离看不清此人的表情,但长水凭着多年的经验还是有所警觉,“他是要告诉我什么事吗?在这个时候……”长水立即向秦岚示意,秦岚也在看那人与长水四目相对都察觉到要还会有大事发生,突然有位小仙娥急匆匆地跑到长水身前,面色沉重地向长水禀告了一件事,长水脸色突变。整理心情后对大臣们说:“宫主闭门修养只不过是为了修炼心法做准备,各位同僚不必担心。”长水想着刚刚那仙娥说的话暗里隐隐不安。“今天大家放心回去安心工作,要让宫主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身为人臣应该做的。”长水为免夜长梦多,这就让人们散了。
      “真是难为大人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等啊。”上官靖刻意等没人时找到长水,这话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老夫知道大人的为难之处,不妨说于老夫,老夫定能为大人指路。”上官靖步步紧逼,他坚信事情一定不简单。
      “上官大人有心,实在不用您老费心。宫主有令,今日起闭关一个月。期间除相关人员不见其它任何人,下官斗胆揣测圣意“任何人”似乎也包含大人您。”长水内心对他的防备愈加强烈,上官靖越对这件事上心长水越是觉得宫主的病与他绝脱不了干系。上官靖此时再没有以往谦卑谨慎的态度,如今一股高调的官僚气萦绕在四周,映衬出其野心的极度膨胀。
      上官靖有些戏虐地看着长水,“但愿真的不用老夫操心。”说完笑着回礼扬长而去。长水并不在乎上官靖对自己的态度,他在乎的是这样的态度背后隐藏着的隐患。越想越后怕,急匆匆地直奔沁云殿。这样简短的对话映射出日后的血雨腥风,只是现在没人有心思去规避风险,只一味地护着自己的一方势力。难道海棠宫经不起这四年的风雨缥缈,就这样没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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