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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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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人来人往,各式装扮五颜六色——刹那还是一眼锁定了前方五十米外黑色的身影。
男人依旧一身典型的黑色西装,领带打得很漂亮,皮鞋也擦得很干净,只可惜要是人如装扮一般严肃正派就好了。他拖着一款纯色靛蓝的拉杆行李箱,中等大小。见到昔日的学生时,他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然而后者的表情――与其说是面无表情倒不如说是复杂而压抑。倘若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这本该是一场依依不舍的温馨离别,可他们中间隔着一言难尽的恩怨纠葛。他停下脚步等待对方愈发的靠近——然而,在距离他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对方就不愿再前进了。
他知道,这三步犹如万丈深渊。
“你的老师就要走了,下午两点的飞机,这一别大概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去送送他吧,毕竟你们师生情谊一场,去见见这最后一面,算是给彼此最后的交代,免得心生牵挂,饱受思念之苦。”
然后森鸥外还说:“对了,中也君有任务外出,他身边的相原君倒是有空,有同伴陪着总好过孤身一人。”
如果不是因为以上这一段话,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按照本身的意愿,她或许不会来,又或许来了也是藏匿于暗处远远地看着。来,不是给彼此最后的交代,而是给自己最后的交代。
森先生求仁得仁,但远不会就此结束。所谓“师生情谊、彼此最后的交代、心生牵挂饱受思念之苦”之言――根本全都是话里有话。
算了,不重要。
“一路走好。”她说。
扫了一眼她身后原地待命的相原朔风,华尔特没有直呼她真实的名字:“你,还是来送我了啊。”
“不,您错了。”
“什么?”
“我不是来送您,而是来跟您永别的。”
气氛一时沉默。
华尔特深知这其中的道理,但他有自己的执念,即使是疯狂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我以为,我最得意的学生,会是这世上唯一理解我的存在……”
“是啊……您以为,您以为。”刹那淡淡说道,“也许从头至尾,您并不曾真正了解我,我也不曾真正了解您……终究是背道而驰,让您失望了。”
“世人总是难以理解偏激一类人异端的行为,并且实施排挤行为,但人类终是依据自身强烈的逻辑来判断是非善恶再付诸实际行动,或排除异己或物以类聚。”她说,“从某种程度而言,至少我与您都是‘偏激’的这一类人。”
至少放在从前,她绝对不会发表这样的言论。望着自己的学生,华尔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他的学生将会走向更遥远的未来,而他永远停留在原地,除了时间的推进,什么都一成不变。
“老师要走了……若有一天我们我们还能再见,但愿仍会像今时今日这般平心静气。”
往日彼此亲密熟悉的画面,走马灯一般在华尔特的脑海里快速越过,他们是真的回不去了。望了一眼她缠满绷带的左手,他最后以一位老师的立场,对自己最喜爱的学生表示关怀:“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自己受伤。”
刹那屈膝行礼,表示最后的尊敬。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刹那望着华尔特的背影,注意到了他头上的白发,尽管面容变化不大,但终究是老了……恩与怨相互纠缠,不谈仇恨也不谈原谅。形同陌路,就是最好的方式。
画风一变,刹那转过身来捂了捂肚子:“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呢,想想中午还什么都没吃,相原先生,你吃了么?”
“诶?”相原朔风显然不适应这无缝衔接的画风转变,“吃、吃过了。刹那小姐为何还未吃午饭?”
“说出来我都觉得好笑,”她边走边吐嘈,“本来吧我辛辛苦苦煮了一碗红豆粥,要知道红豆是很难煮熟的。我才回卧室一会儿的功夫,居然一只金灿灿的飞虫掉到了红豆粥里……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飞的能飞出空难来,总之我是没有时间再煮一次红豆了。”
“啊……原来是这样。”相原朔风跟上她的步伐,“真是小确丧啊。”
“小确丧?”
“哦,属下只是随口说说。”
“‘小确幸’我知道,‘小确丧’还是第一次听呢,有意思。话说我想吃豚骨拉面了。”
……
在横滨的街道一路走一路瞧,最终锁定了一家拉面店。
“哟~小刹那~”太宰治从南街而来,迎面碰上了刹那,顺势推销了一番,“这么巧也来这家店呐,这里的拉面味道不错价格实惠,还能免费续面哦~”
“你好,太宰先生。说是巧合不如说是有缘。”刹那微笑着行了见面礼,“不过您这样默默无闻的吹捧方式,店老板也不会付给您宣传费的哦。”
“哈哈哈说得也是,看来得找个机会向藤野大叔讨要宣传费才行。”
“看来太宰先生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
昔日的港口Mafia干部到如今的武装侦探社社员,太宰治的名号在Mafia内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不过相原朔风是中原中也身边的老员工了,面对太宰治时还是相当镇定。不论刹那小姐去哪里做什么事,他只需要在她身后原地待命即可。
“啧啧啧!”瞥了刹那身后的相原朔风一眼,太宰治面不改色对刹那揶揄道,“不得了了小刹那,几日不见,除了漆黑的小矮人这个跟班,身边还多了个跟班的跟班啊。”
这个太宰先生,一旦触及“双黑”便总是嘴上不饶人,对中也是这样,对“双黑”的见证者相原先生也这样。
“太宰先生,中也不在您也要损他两句,连带着相原先生也被连累。”刹那真诚的表达自我,“我知道您没有恶意,但我还是想明确的说他们谁都不是我的跟班。”
太宰治风度翩翩向女士行了个绅士礼仪微笑着表示歉意:“我收回刚才的玩笑话,望小姐原谅在下的冒昧呢。”
“当然,我并没有介意哦。”紧接着刹那提了一句,“拉面我是要打包带走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能坐下来陪太宰先生多闲聊几句了。”
相原朔风在前面推门,刹那忽然打趣了一句:“话说啊有天中也做了个噩梦,像个孩子似的囔囔着要杀了太宰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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