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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江阳城外出现诸子百家聚集的当晚。延帝为主帅,张唐指挥,向江阳城发起了突击。
王家,柳家还在着急地集合的时候,城门破了,有士兵举着火把出现在大街小巷。
每个世家聚族而居的街道都被包围。
世家门阀门口冲出了很多家兵,手拿棍棒刀枪与士兵对峙。
柳家家主站在后方,高声喝问:“西北军今日为何围我柳家?”
士兵岿然不动,火把亮起的火光闪动,寂静中的跳跃像是对柳家家主的无能嘲讽。
站在柳家家主侧前的小厮感受到这无声的压迫,为了打破这诡秘的氛围,高声喊道:“对面可有主事之人?”
韩安国和乐安郡主从人群中走出来,乐安走在前,韩安国不错眼的盯着她。
“哈哈,怎么是个文弱书生?”前排的家兵们笑道。就连紧张的气氛也冲散了。
文弱书生?开什么玩笑呢,韩相是儒、法、道传人,是韩非子真正的传人。乐安心中好笑,这位江阳第一世家有一些名不副实啊!
相同的一幕发生在王家,只是出现在王家家主面前的是黄天光。
王家家主脸上凝固了,他不敢置信,黄天光居然背叛了江阳!
江阳城内的战斗再没有什么悬念,除了留守城外的巡逻人员,所有人跟随着张唐一起进江阳。
延帝也重新回到了阔别多日的行宫之中。
这时,诸子百家中有人发现不对劲,往常西北军中灯火会在入夜全部熄灭,但今日已经三更,西北军还有火光闪耀。
急忙冲进不远处的一户大院里,这是废弃的一户人家,诸子百家来人之后就占据了这里当大本营。各家头领此时都歇在这里。
守夜人的铜锣敲响,惊起院落里的各首领。
片刻之间,各家首领汇聚一堂,听着来人禀报。
“诸位可有想法?”儒家首领治世问道。
道家传人老神在在坐在大厅左侧,眯眼倾听在场所有人说话。作为一个见证者,就应该坐在角落当好观察员。
阴阳家,杂家作为除儒家之外势力最大的学派,看着儒家治世坐在首位脸色不好看的很。
其他学派虽然不是依附于三者存在,但江阳城里最多的也是三家,自觉这种情况下主要应该看三家的做法,一个个也都默然不语。
“既然都学哑,我就不矜持端庄了,”一女子声音嘶哑的响起,是名家的公孙太婆,在百家中以狠辣和胡搅蛮缠著称,曾经将一家儒生气到吐血身亡。
“哼!一个老太婆,不去棺材里住着,偏跑来这里,令人作呕。”
“你是哪家的人?居然敢对我出言不逊,”公孙太婆不屑,名家作为六大家之一,在座除了儒家谁能让自己再低一头?
那人还要继续说,被他身旁的人拦了下来。
公孙太婆不再理会他,继续说道:“如今江阳城的消息断绝,我们今日才放的消息,西北军就有了大动作,他们势必是要阻断我们两面加攻之势。”
“公孙氏的意思是西北军竟然敢在今晚去直接袭击江阳城?”儒家治世问道。
“极有可能,兵家有言,兵贵神速,”杂家吕贯众出言。
堂内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场内懂兵家学术的人寥寥无几,杂家一直有学贯众长,精通百家之说,要说谁还能在兵法上有所见地,也只有杂家的吕氏了。
“是及,我们白日的作为,西北军不可能没有发现,不然他们今晚也不会出动,既然出动,以兵家一以贯之的行为,绝不会无功而返。”杂家吕氏判断道。
其他人颇有些面面相觑。兵家自来和其他的诸子百家都不一样,一向是依附于王朝而生存。
在其他学说游说于各国用自己的学说治世之时,兵家早早的就被重用,在众学说发展这300多年以来,可以找到不被看好的儒家道家,法家甚至是农家,但从来没有一个帝国将兵家拒之门外。
更甚者兵家本来就是自古以来从人类开始发生战争起就一直有兵家的存在,只不过是诸子百家兴起之后,兵家为了区分其他学说才起了一个兵家的名字。
兵法更是一直以来就在贵族之间流传着有遗传民间的有天才学说出现,也会重新流向贵族。
除了兵家,法家更是在战国以来各国用之变法无有不强大者,早早受到重用,与流落在民间的学派都不相同。
这些人对两者所知有限,自己指挥战场更是千古第一次,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以吕氏来看,我等应该如何应对?”儒家首领治世再次问道。
“吕氏惭愧,当初两面夹击之态,冲击西北军,是优势在我。如今若西北军先一步攻下江阳臣,我们就是一群散兵游勇,匹夫之力而已,西北军不可力敌也!”
阴阳家有人拍案而起,怒声呵斥:“吕氏匹夫,尔敢长他人志气,灭我等之威风!”
“平曲阴阳,你简直大放厥词!我杂家好歹也是粗通兵学,你若不愿听我所言,阴阳家今日可以夜观星象,占卜吉凶,定下方略,只希望在你的阴阳家得出结果,我们还没有全部覆灭。”
说完这段话,杂家吕氏泳目光横扫在座所有人,目光中透出高傲与不屑。凭借先祖在前朝的功绩,杂家有能力有资历蔑视在场的所有人。
一个个从来没有登上大殿的二流学派居然想凭着胡乱指挥就和大肇斗,愚蠢且可笑,如果不是想要搭上贵人,我吕家可绝不愿意与这些人为伍。
心里告诫自己,这些人有大用,有大用,吕氏才平复心情,让人走到窗户前。
“吕兄,吕家这么等不及,这就要重新出世了吗?”坐在杂家旁边下首问,这是吕贯众的好友,同时也是一方势力的二把手。
知道好友的疑问,吕贯众微点头,“吕家沉寂时间不短了,这次不出世就没有心气了。”
“吕兄所说甚是,这次出世,各家都是不得不动,形势已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正是如此。”
江阳城囚牢已经人满为患,行宫中众人来来往往,每间屋子都有人把守,很多重要人物不能大囚关押,都被看管在这里。
书房,乐安听着斥候汇报,听到他们一晚上按兵不动,如今天要大亮才开始调兵遣将,满脸惊讶。
在西北军与江阳城对峙之时袭击,让西北军两线对敌,顾此失彼还有可能寻到破绽获得优势,如今?十死无生的局面他们为什么还要送军功?
“乐安,看你有想法?”延帝看乐安眼睛都瞪大了,好笑道。
“皇舅舅,乐安是在疑惑,他们,为什么不跑啊?!”呆呆愣愣的大表情,眼睛眉毛没有一处不在表达乐安的震惊〣( ?Δ? )〣。
延帝失笑,说道:“朕也想不明白啊。”
韩安国和张唐也都站在一旁笑。
昨晚提心吊胆,如今大局已定,这几人都比较放松。
韩安国张唐出门还在闲聊,他们现在是不怎么看得起对面的人的,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但凡有些见识都不会放过。
“张廷尉,你与我说句实话,昨晚如果他们扰袭我们有多大机率会出问题。”
“韩相有些瞧不起我啊,扰袭出问题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大举进攻,破釜沉舟以决一死战之信念冲击,五五分,若对面有善兵者□□,若有似孙吴等统帅之才,我们必败无疑。”
“若此,昨晚当真险境矣。”
张唐笑出声:“哈哈,怎会~”
“愿闻其详。”
“帅才难得,类似孙吴一般天才一般的统帅更是百年难出,难得至极,我大肇边境征战不休也未出一人,更何况百家之中。”张唐自信无比,“若没有把握,我如何敢留圣上在军中。”
“蝼蚁尚且偷生,韩相你看着吧,今天对面必有投奔之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韩安国行抱拳礼,二人分开。
百家阵营中,确实已经有几家在私下琢磨奔投,其中以势力狭小者居多,阴阳家的人面色铁青,为了阻止,甚至单独出面镇压,让儒、名等大学派都心生隔阂。
心一散,百家中摩擦渐多,眼神刀光剑影,拳脚相向都时有发生,虽然被严格管束,事态没有扩大化,但整个营地都冒着一股火药味,只要一颗火星,绷紧的状态下就会直接爆炸。
杂家吕氏冷眼瞧着这些人不可以谋大事,终于狠下心要去江阳城自荐。
杂家特意领了先锋队的命令,在江阳城前面直接放弃武装,被带到城中。
跟在后面的队伍难以置信,杂家叛变!嚷嚷了一会,后面的队伍也不敢回营,更不敢攻打江阳城,直接四散而逃。
江阳城中立马飞出一队骑兵追击,张廷尉的命令是一网打尽,谁敢放跑一人。
城外百家营地,阴阳家正在疯狂咆哮,属于他们的院子里碎裂声、撞击声、惨叫声起伏不断,连绵不绝。
大堂里,众人垂头丧气,有人小声提议让之前要离开的人离开,主要的几家首领对视,居然同意了这个提议。
就这样,一起属于百家的史诗级围剿,虎头蛇尾,就这样结束了。
延帝端坐江阳城中就收获了所有学派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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