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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
“咦,你们还没回家啊。”顾逸之假装自己刚下楼,脸上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好像是真的不小心偶遇他们二人一样。
“咳咳”乔逸看到忽然从楼梯间走出来的人,魂都要被吓掉,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汗毛都立起来了,下意识的朝乔淮望去,并且收敛起自己脸上的所有情绪。
可见背后不能说人,顾逸之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的啊,不会听到他和乔淮说的那些话吧?
乔淮仿佛看出来乔逸面上的尴尬,出言替他试探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想吓人?太幼稚了吧。”
顾逸之走向前,站在乔逸的面前,笑着问道:“刚从楼梯间下来,就看到你俩,怎么有什么好玩的事?”
这是顾逸之第一次和乔逸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有点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omega都对乔逸趋之若鹜了,连他看着这张脸都忍不住要称赞一句漂亮。不是那种柔弱的美,是一种带着十足男性张力的美,特别是他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明亮澄澈,好像藏着星辰大海。
乔逸丝毫没有在背后说人被抓包的自觉,他用和平时别无二致的清冷声音说道:“替动物园做出一点贡献,教导了一只熊。”
顾逸之用一种内敛又放肆的眼神观察着乔逸的脸部表情,就像是在鉴赏一副艺术画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能分得清楚。
他故意发出一个拖长的音节,“哦~ 是吗? ”,然后假意抱怨,“还有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带我一起?”
乔逸给了他一个职业假笑,说:“别急,还会有机会。”
看着他公式化的笑容,无可挑剔的礼仪,顾逸之脑海中浮现出他在乔淮面前灵动的表情,他有些恶劣地想:要怎样才能让他在自己面前也展露出那些表情呢。
顾逸之笑着露出酒窝,看着乔逸手掌中还来不及丢的糖纸问:“你喜欢吃水果糖?”
乔逸好像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他将手中的糖纸攥紧了几分,疏离的答:“嗯。”
听语调不像是正经回答,倒像是强忍着情绪硬生生从喉咙里发出的不满和抗议。
“听乔淮说你最近在忙别的,都没时间和我竞争了?”顾逸之往前走一步,离乔逸更近了一些,近到可以闻到他嘴里刚刚嚼碎的水果糖的清香,“能和你抢这个第一名我觉得真是太好了,以后你也要好好加油啊!”
“太好了?这么说我也要全力以赴才行,让你到最后都能这么认为。”乔逸扯着嘴角笑了笑,眼中乌云密布,迸发出凌厉的目光。
说罢侧身走到顾逸之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手掌握拳轻击在顾逸之的心脏位置。
“以后,请多关照。”
顾逸之就这样楞了楞神直到两人走出校门,这样的心情是第一次,他抬头看了看被云层遮挡天空,好像听到了天空喧闹的声音,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望——真想把今天看到的乔逸画下来啊。
自己一直在寻觅的感情,或许这个人可以填补。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乔逸和顾逸之的榜首之争都很激烈,他们两人偶尔之间的照面,也以乔逸单方面流露出的敌意结束。
这天放学之后方楚航问顾逸之,“你待会是要去画室吗?”
“对。去整理一些东西。”顾逸之仰着脖子松了松校服上的领结,露出小半边锁骨。
“行,那我不等你,我还想早点回去空出时间打几把游戏呢。”方楚航拎着书包背到肩上,拍了拍顾逸之的肩膀,好像交给了他一个多重要的重任似的。
“小伙子有出息,我看好你哦,好好整理啊!我的精神与你同在。”说完这句话就干脆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开,一点留恋都没有,也没有丝毫要帮好兄弟一起整理的自觉,满脑子已经被游戏占据。
哪有一点好兄弟共患难的样子,塑料兄弟情也不过如此。
顾逸之看不得他那骚包的模样,出言恐吓道:“赶紧麻溜地走,不然别怪我强行征用你这廉价劳动力。”
“溜了溜了,你好好干活,弄好了大大地有赏。”
顾逸之走到画室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乔逸,整个画室还只有他一个人,他被小小的惊讶到了,但很快就整理好了状态。
如果进入画室,却不和乔逸打招呼感觉不够礼貌,毕竟两人同一个学校,还有乔淮这层关系,以后抬头不见低头的,关系太紧张也不好。
不过顾逸之向来不在意这些,他怕乔逸尴尬,他可没忘记自己好像还在被这位小少爷讨厌着呢。
站在门边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是镇定自若地走进了画室,还十分讨打地走到乔逸旁边和他打招呼:“好巧,其他人都不在,只有我们两人,我可以坐在你旁边这个位置吗?”
乔逸抬头看了他一眼,眉毛微微皱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复如常,也没反对。
顾逸之看着他的反应心想:看来他果然有点讨厌我。
但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在乔逸旁边坐下了,然后得寸进尺地继续问:“你是来画画吗?”
“不是。”就这么短短两个字的回答,说完也没有要和顾逸之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顾逸之锲而不舍地和乔逸继续搭话,“你能理解这些画吗?”
乔逸沉默了半晌没有给出答案,顾逸之看着他,心里有一个疑问想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为什么会对他有敌意,难道就是为了争个第一名吗?”
他想着如果有哪里惹乔逸不高兴了,还是直接道个歉会比较好吧。
但是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乔逸先一步给出了他的反应,他对着顾逸之翻了一个大白眼。
然后用清澈的声音反问道:“清晨窗外小鸟的声音你能听懂吗?”
顾逸之摇摇头。
乔逸又继续问:“那你觉得小鸟的声音好听吗?”
顾逸之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我虽然不懂得绘画的技巧,但是我可以感觉出画中的感情。”他把双眼放空,越过画具,虚妄地盯着远处。
“不必刻意去思考你想要的画面,用感觉代替思考,体验代替观察,让眼前事物的内在特质慢慢地浮现出来。”乔逸停顿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顾逸之继续说道,“说白了就是要融入其中,变成你想要画的事物,你还是多了解了解自己吧。”
了解自己?想要的事物?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顾逸之在心里暗自想着。
自己所缺失的东西,好像被他一点一点挖掘出来,然后用什么东西填补了这一块空缺,感觉有一只蝴蝶轻轻煽动了翅膀,在他心里引发了一场飓风,他有点搞不清楚乔逸,更搞不清楚此刻萦绕在自己心里的那些杂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逸看着好像在沉思的顾逸之没有说话,他站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离开画室。结果因为他的动作幅度有一些大,加上画室的凌乱,他不小心碰倒堆积的杂物,杂物瞬间朝着他的头落了下来。
他正处在一个毫无防备的状态也来不及避闪,顾逸之看到这一幕,有些紧张的冲了过去把他压在墙上,用自己的腕臂把他圈在其中,挡在了他前面,“嘭嘭”几声杂物砸在了顾逸之的后背。
顾逸之看着在自己怀里的人,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眼里好像有泪光,噙在眼眶里摇摇晃晃,柔软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细碎的发丝不安分地扫过他精致的眉骨,配上他多情的桃花眼,愈发凸显出他的乖巧无助。
顾逸之看着他,眼神慢慢变得具有掠夺性,好像有火星从顾逸之的眼睛蹿出。
乔逸仰着头露出脆弱的喉结,后背抵在墙上发出轻微的喘息,湿热的呼吸喷洒在顾逸之的唇上,一只手抓着顾逸之的衣角,腕骨微微凸起,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又脆弱。
顾逸之的目光在乔逸身上流连,他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喉咙好干,青春期的情欲总是来势汹汹不讲道理,好像大海潮汐,让人承受不住。
顾逸之的嘴唇缓缓贴近乔逸殷红的双唇,还差那么一丁点就要触碰上的时候,乔逸眼带寒光,用手掌推开了顾逸之。
他侧过身直视前方说:“我没事,你可以让开了。”
然后踏着干脆利落的步伐离开了教室,最后还不忘向顾逸之到了句谢谢。
可以看出乔逸内心的不平静,他这么礼貌一人,居然忘记留下收拾自己弄得残局,想必故作镇定地道谢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顾逸之看着乔逸冷漠离开的背影,想着如果乔逸没有推开他,他一定会吻上去,那柔软的双唇是什么滋味?从来没有过的像是要化身成野兽一样的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
在那一瞬间乔逸好像露出了一丝惧怕的感觉,应该是看到他像野兽一般无法压抑自己欲望的丑陋面孔吧,他好像要被加倍的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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