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小心翻了车

作者:风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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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


      元丰十六年,冬至。

      北朝歇市三日,君不听政,百官休假。[1]

      至于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跟换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庆祝往来,一如年节。[1]

      弥天大雪,如鹅毛纷纷扬扬倾洒而下。顿时天地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冬日暖阳照在皑皑白雪上。晃着人刺眼。

      屋外虽是大雪纷纷扬扬,屋内却是阖家欢乐,齐聚一堂,吃饺子。此时尚书府内,张玉清大人正和妻儿老小共叙家常,屋外隐隐传来阵阵敲门声,问至老仆。

      老仆哑着声答道:“回大人,屋外是一女的,怀里还抱着个六岁娃娃呢。”

      张玉清出门望去,见女子一袭红衫,宛若冬日暖阳,明媚动人。怀里抱着一男娃。扎着俩小发髻,尤其喜庆,有几分像年画中抱锦鲤的大胖娃娃。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布老虎,黄澄澄的,憨厚可爱。

      那孩子原本在一心玩着布老虎,可是看到了张大人就停了,冲着张玉清咯咯的笑着,调皮的朝着他做鬼脸。

      “这寒冬腊月…你来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快快……快进来,屋外冷。”张玉清连忙将人请进屋内。

      “怪我,一心就想着你夫妻俩,冒冒失失失了礼数,玉清不要怪罪咱们母子俩”女子放下孩子施礼笑道。

      “害,瞧你这说的是那家浑话?何时与我二人那么生分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小团子刚一着地就朝张玉清奔去,一把抱住大腿。奶里奶气叫道。

      “爹爹!”

      惹得在座的人瞬间哈哈大笑,张玉清夫人捏捏孩子滑嫩的小脸蛋道:“这孩子倒是有趣,怎么乱认人作爹爹?他若是你爹爹,你可要唤我作甚?”

      张玉清被着孩子突然一击给怔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耳根红的泛血,正欲张口解释。

      红衣女子却打断道:“能叫玉清爹爹倒也是一种福气。不如玉清你做阿珏爹爹吧。”

      这话如一道平地惊雷,将在场人给愣住了。只听说冬至送礼,倒没听说冬至送儿子的。

      见女子神色不似玩笑,吓得张玉清夫人连忙道:“这可使不得,姐姐莫要说什么玩笑话,折煞我们夫妻俩了。这年头哪有做弟弟要收侄子做儿子,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红衣女子猛地往地上一跪向二人行礼道:“我所来就为此事,月明身如浮萍,漂泊起伏,连累阿珏和我一起受苦。如今他爹爹身陷牢狱。我若要寻他爹爹。又岂能将他带与我身边,平白受罪。望长公主和玉清能招拂阿珏一二。”

      张玉清连忙扶起,可红衣女子大有你不答应,就不起的魄力。让张玉清十分为难便道:“这又是何必呢?你若是有难,我夫妇二人岂能坐视不理?只是这声爹爹,未免太折煞我二人了。”

      “阿珏年幼无知,且玄策在那风口浪尖之上,若是圣上得知他是玄策与我二人之之子,你叫他如何安心?你可记得前几年明帝继位之事?

      “阿姐且收一收,这不比外头,小心隔墙有耳。”张玉清赶紧让女子止住话头。

      “外人皆不知,你与玄策的关系,若是玉清和长公主能给与阿珏这一层身份是在合适不过的。月明此生不求他有泼天富贵,只求他平安一身,无须担任父辈之事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好。”女子说完又再次向二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张玉清将人扶起,起天发誓“既然如此,我二人只当阿珏为我二人亲子,好生伺候。定不辜负阿姐这般重托!”

      “得此大恩,月明永生难忘。”

      女子听这话,泪眼婆娑。再次施礼后,欲转身离去。

      那小团子见娘亲即将离去,连忙紧抓衣袖,生怕阿娘跑了。女子夺过衣袖,轻功点地,转眼消失在苍茫大雪中。留那小团子在冰天雪地嚎啕大哭。

      白雪托孤,稚子哭泣。这就是张珏的回忆么?

      云澈看着周围的一幕,心中疑惑。可是作为闯入者的他只能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找到张珏痛苦根源的回忆。

      转眼又过七年,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团子已经出落成桀骜不驯的少年。少年坐在窗前,手执书卷。端的是一副儒雅风流。

      但实际那只是外表包着道德经的书皮,实际却是一本从不知名小摊贩手里买的武侠话本。

      少年看的专心致志,全然不管夫子在台上讲的唾沫横飞,愤慨激昂,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武侠世界中。忽地,朗朗读书,嘎然而止。

      少年抬头望去,发现众人都在盯自己看,一脸懵。

      “适才见你读书十分专注,旁的话语倒是过耳不闻。想必功课是做的十分好。那么老夫暂且考一考你,可好?”夫子捋着胡子道。

      张珏听这话若丧考妣,面如土灰。

      “书中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是何意?”[2]

      他刚才全副身心都陷入那故事中三侠五义中,一心想学那大侠去闯荡江湖,杀富济贫,哪里听得夫子讲了什么。只能随口瞎扯道。

      “天地这老头子不仗义目中无人,把所以有人看成小狗。圣人都是鬼说的神算子,也不仗义,看不起百姓,把他们当作狗。”

      “狗狗狗!!我看你才是狗,这道德贤明的书都塞不进你这狗脑子里。”

      夫子听这话,脸变的青紫,夺过他的书随手一翻,就见那话本里画的几个小人拿着刀枪比划。气的胡子都抖起来。

      这哪里是道德经?分明就是街头的误人子弟的话本!

      夫子气急便朝着张珏呵斥道。

      “混账东西,天天不务正业看着些闲书,去仰慕一些斗字不识的武夫,那些圣贤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介莽夫!老夫在台上讲了半天,全是对牛弹琴!!”

      这个张珏真是气死他了,他在上面讲的唾沫横飞,张珏居然在开小差走神。一怒之下便把张珏的书撕了个粉碎。

      张珏看到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弄来的一本孤本被撕了个稀巴烂。哪里受这气,便顶嘴回道:“你这个半只脚都踏入棺材的老迂腐,懂得什么!凭什么瞧不起武夫?”

      “武夫怎么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项羽,虎威将军赵云,受胯.下.之辱的韩信,飞将军李广,哪一个不是在世的枭雄。再说若是没有这些武夫?谁来镇守我北朝,保我北朝不收外敌人侵犯?难道看秀才一张嘴?”

      张珏这一番伶牙利嘴将的夫子气的白眼直个冒,一口气都没顺过来!手指着张珏,你你你了半天,便头一仰,气晕了过去!!

      待放了学堂,张珏回到家后,看到父亲端坐在高堂之上,神情严肃,面色青黑,赛是个活阎王在世。旁边坐了娴雅温柔的长公主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张珏不由得心里暗道不妙,莫非他今日在学堂气晕夫子这一事被那个有心人打了小报告?

      “今日在学堂可有好好学习。”一道颇有威严的声音落下。

      张珏听着不由小心肝颤了颤,这一事果真被父亲知晓,得想办法混过去,便硬着头皮道:“自然…”

      “好,好,那今日出言顶撞夫子的不是你倒是我了?”父亲冷笑道。

      听着父亲的话,张珏不由得三魂吓掉七魄,但是仍然梗着脖子道:“孩儿不曾顶撞夫子,定是那个没眼没心空口白赖的污蔑我!”

      “好…很好…现在还会狡辩了。”张玉清话一落。

      一道五尺长鞭便如银蛇般,划破空气。夹杂徐徐的风声。

      云澈见状思考都没思考,伸手就想拦下那鞭子。可那个鞭子却透过自己身子落下。

      “啪”的一声宛如雷电轰击。整个大堂都回荡着这清脆的鞭子声。

      刹那

      血花四溅!

      张珏就硬生生挨了一记鞭子,白嫩的脸被那鞭子抽的皮肉绽开,鲜血淋漓,疼着直抽嘴,瞬间脸肿着老高。

      张玉清负手而立,冷冷站在空旷的大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此刻又混杂了人血的腥味,吓得长公主不由得惊呼出声。

      看来夫君是动了真怒,若是再不拦着恐怕他这傻儿子得被打死。

      吓得长公主连忙起身抓住那个鞭子,泪水涟涟道:“你若这样没轻重的打下去,珏儿便要被你打死了!”

      张玉清冷笑道:“你倒休提这混话!若不是平日.你护着他,怎能生出这不肖的混账玩意,天地君亲师。他那一个放在心上?家中指爹骂娘,学堂目无尊长。明明已到了学志之年,寻常家的小子就算不是勤奋读书,大展身手。也懂孝顺父母,尊亲爱师。”

      “而你瞧瞧这混账玩意,不是偷鸡摸狗,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的样子,打死了好!以绝后患!”

      说着,张玉清便要推开长公主。又朝着张珏使了几鞭。

      那鞭子向张珏砸下去,只见张珏背部已是皮肉裂开,血迹斑斑,面白如纸,汗滴不停坠落,坠在地上,形成小小水洼。

      长公主一把抓张玉清高抬起的手,哭道:“夫君,你别打了!你再这样打,就算是个铁铸的人也要给你打死!珏儿,快!快给你你爹服个软啊…”

      话落,她推了一下张珏。示意他求饶。

      而张珏却跪在地上不为所动

      他知道父亲这般恼怒,不过是气自己不争气。若是服个软,道个歉。收了那些不该动的心思,一门心思读书,这事也便过了。

      可自己偏偏咽不下这口气,自己本就志不在此,欲意做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惩凶除恶,除暴安良。或是一个威武不屈的英雄保家卫国,才不想做一个穷儒!

      “我没错,夫子迂腐死板瞧不起武人,我什么要敬他?况且读书无用,俗话说的好百无一用是书生!!父亲你为什么要儿子做一个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张珏愤然道。

      “哦?读书是委屈了你一个大将军了?”张玉清冷语道“想不到我张家书香世家,养了你这一个不知圣贤,不明礼的畜牲!”

      说罢又忍不住一脚踢向那孽障。

      这次的张珏倒是抖了个机智,躲开了伤处,这一脚没踢到实处倒是落了个空。

      把张玉清气的火又噌噌窜上脑门,可那张珏偏偏又是不知看脸色的行事的。不知死活的又加了一把油。

      “父亲,你明知我志不在此。不喜读书,为何要逼迫我?从八岁起就没收我的木剑,又不准我习武。还撤去书房兵书典籍,把我困于四方天地,整日与那穷酸书儒之乎者也,之乎者也的!有意思吗?况且姓张的又不是没有出过将军!张玄策不就是嘛!还是北朝的辅国大将军!”张珏越说越热血沸腾,恨不得脱了这身衣服换上铠甲就去打仗!

      长公主一听张玄策这三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混账东西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怎么提起他。还嫌自己活着不够吗。

      只见张玉清瞬间脸色沉了沉,一双眸子暗了下来,手攥着鞭子发白,颇有山雨欲来的征兆。手中的鞭子夹杂隐隐怒气如霹雳般再次向张珏袭来。

      长公主看到夫君这副样子,不觉轰了魂魄,目瞪口呆,吓得骨软筋酥,赶忙一把护住张珏。五尺长的鞭子狠狠抽向她,将长公主臂膀上冒出五寸长的伤口。血渍隐隐渗出,疼的长公主不由痛呼出声。

      可那长公主却顾不得疼痛,连忙一把抓过张珏细细端详,见张珏没事,不由大哭道:“你这苦命的玩意,平白无故提起他做甚?你不知那人是你父亲的禁忌。你若是再提起他来便是我也护不得你。”

      说罢又一把抱住张玉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闹道“珏儿母亲离去的早,就丢下他孤苦伶仃一人。妾身无用,多年未曾为张家添一个男丁,见他乖巧可爱,已当若亲子。”

      “夫君若是不顾及张家越发想要弄死珏儿,要张家绝后,就绝后吧。既要打死他,索性先打死我,再打死他!我们娘儿们不如一同死了,在阴司里也得个倚靠。”

      “母亲,你走开,反正爹爹非要信那个臭道士所言,觉得我将来暴虐成性,把我打死!!倒不如依着他,死了也倒是一干二净,大家都省心!”张珏看向父亲。大有出生牛犊不怕死的气势!

      原本早先年父亲本不是如此这般严厉,也是事事依着自己,可前几年不知哪来的怪道士,举止痴狂,疯疯癫癫的,一身莲花道袍被他穿着看不出颜色。他给自己算了一卦说什么目中无人尊享路,心中无爱杀伐绝。

      自此,父亲对自己越发的严厉,说什么也不让自己碰那刀剑,对自己行为举止要求甚严。惹得张珏压力颇大。越发厌烦读书。这一次倒是将张珏新仇旧恨一股脑的激了出来。

      “你这孩子…是被驴踹了脑子吗?怎生的如此倔?和你爹爹服个软不行?难不成真想你爹爹打死你!”长公主气急就向张珏胸口狠狠锤了过去。

      “来人,带夫人回房歇息。”张玉清面无表情,脸色越发的阴冷,原本儒雅的相貌,多了几分阴森森的气息。

      “我不走,我若是走了,今日.你怕是要把珏儿打死了。”长公主死死揽住张珏。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斗得过几个小厮,便被带了下去。

      “今日.你若是知了错,少了那一些有的没的心思,一心读那圣贤书,回去把那个《中庸》抄一遍,我且饶你一命。但你若执意不改,我便打死你这逆子。”

      “不改,还请父亲打死我吧!”

      “好…好…我今日非得把你打死不可,来人将夫人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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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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