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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故旧五
叶君澜抄着手,姿态慵懒,眼里还带着讥讽的笑:“原来你是活神仙?”
院子里站着的男人抬手挠了挠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更没见过什么人,十分坦然的伸了懒腰,打着哈欠踩着晨风转身上台阶往正屋走去:
“哎呀今天起早了,脑子也没清醒,再睡个回笼觉。”
沐云寒也是神情疑惑,推了篱笆院的竹门进了院内:“睡什么睡,你不是活神仙么,正好有事问你。”
那男人在门口驻足,回转头看着沐云寒,略蹙了眉:“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没大没小不也是跟你学的,你何时有过正经的样子,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给孩子做出榜样来了。”
女子的声音也从屋内传来,说是训斥,实则听起来还有些笑意,片刻后便有位妙龄女子出现在了主屋的门口,一身粗布衣裙却也勾勒出她的身姿,眉目间饱含柔情。
她见到沐云寒时,笑意盈盈的加快了脚步到了他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抬手抚上沐云寒的脸颊,语气里更多的就是欣喜:
“快让我看看是不是又瘦了,想来日子辛苦,丢你一个人在那儿,是不是吃苦了?平奴可有好好照看你?”
沐云寒眉头轻蹙,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却也没有嫌恶似得躲开,只是由着女子对他的亲昵,认真的回应着她的话:“平奴尽心尽责,将我照顾的很好,他是有事去处理了所以没来。”
“得了得了,少寒暄吧,还有人在呢。”那男人掩唇轻咳,似笑非笑的又冲着院门口站着的叶君澜努努嘴,再抬头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想将自己排出在外。
将眼前所有都尽收眼底的叶君澜:“……”
他将所有的人都看的清楚真切,还未从此前的疑惑与惊诧中回过神来,就被那妙龄女子投来的视线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只得干咳掩饰尴尬,朝着她抬手略略揖礼:“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那女子注意到叶君澜时,神色微怔,略略想了半晌后才恍然,忙含笑向他回礼:“叶仙君,别来无恙啊。”
这一见礼沐云寒反倒是看不明白了,回头征询似得看看叶君澜,又复望着眼前的两人,忽然有点茫然不懂:“熟人?”
叶君澜眼下忽然就想通了好些事,为何一条龙和一只狐狸成了亲兄弟,原来是弟弟随了爹,哥哥随了娘。
到了此时,那个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是调侃又似确认:“原来这孩子的师尊是你啊,那我可得多谢叶仙君将犬子教的如此出色,作为父亲的我十分感谢。”
叶君澜冷哼着后退一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略有些嫌弃:“其实我没有这个徒弟。”
他潇洒转身,迈步离开是非之地。
沐云寒也不顾的眼前意外重逢的父母了,赶忙追着叶君澜而去:“师尊,你怎么又不认我这个徒弟,走也得带上我啊。”
“得,这儿子算白养了。”那男人从院子里飘出的一句风凉话正好被叶君澜听的一清二楚。
他停下回转身看着沐云寒,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总瞧他眉眼有些熟悉,到底是亲生父子,可不就长的相似。
真是多看一眼都嫌烦。
叶君澜问道:“你怎么从来不说你父母是谁?”
沐云寒轻咳以作掩饰:“那师尊你也没问啊。”
“说了不许叫我师尊。”叶君澜脸色冷淡,就连语气都跟着有些凶,看的沐云寒微愣。
自己师尊和父亲分明认识,为何多年来都不曾提及过对方,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难道说自己曾经看的那本书上的揣测是真的?师尊好男色,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娶妻而舍了他?
沐云寒被自己的突然联想到的线索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拦在叶君澜面前:“师尊,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叶君澜直视着他,想到他原本收这狐狸的理由就是觊觎他的尾巴做围脖应该暖和,确实没问过他的父母是谁。
所以面对沐云寒的低声解释,他倒是也没有不依不饶的怪他,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他,真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
叶君澜道:“我是来找寐者的,既然这活神仙不是,那我还要去别处寻,既然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就留下,别跟着我。”
“你怎么还是那个脾气,又臭又冷,也就我儿子能受的了你。”风凉话再次从那处篱笆院里传来。
叶君澜阖眸调息,抬手间便见破啸出鞘,直奔着凌池而去,当然刚刚近前就被他以气刃拦截,稍稍用力便打了回去,末了还不忘嘲笑他:
“叶仙君飞升一千五百年,是不是没有继续修炼啊,怎么功力退步这么多。”
叶君澜被气到了,原本是想给他个教训,出招不过用了一层,如此被嘲讽,是可忍孰不可忍,再次运足的灵气控这破啸再次向凌池攻击过去。
凌池自然是不惧他的,依然轻松应对,即便是有叶君澜亲自控着破啸,凌池依旧没出兵刃与破啸周旋。
叶君澜实在是难忍凌池的作为,收回破啸,也见到凌池稳稳落地,向叶君澜揖礼:
“多谢也仙君手下留情。”
“不要脸。”叶君澜哼了声。
凌池却突然认真道:“你不是要找泽芜国的寐者么,我知道。”
叶君澜回头看他,又瞧了他身边站着的离鸾,慢悠悠的开口道:“你知道什么?”
“别站着了,你们进屋坐会儿,我去给你们泡壶茶。”离鸾含笑说着,招呼着沐云寒到身边去之后,拉着他便往厨房去了。
沐云寒依依不舍的看着叶君澜,却又不好挣脱自己母亲的手,也只能作罢。
凉亭临崖而建,面朝宽阔无垠的大海,偶有海风吹来,听着海浪,隐居在此确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离鸾自幼在涂山长大,受不得魔域的辛苦,加上有孕后损了身体,魔域便再也待不得,所以才带着她来这里隐居,哎,我们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还医病救人,压制着海妖不让他们上人间作怪。”
凌池给叶君澜斟上热茶,多年老友重聚,倒是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还是一如从前那般。
叶君澜看着茶水,嗅了嗅味道:“雪峰?”
凌池笑了:“你这鼻子还这么灵,还以为这么多年你没喝早就忘了呢。”
叶君澜没有理他,只是端着茶杯嗅了嗅,又品了茶味,这一品,多年的回忆也都涌上了心头。
眼前的人除了比从前稳重不少外,那未改的容颜倒是有那么一瞬让叶君澜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两千多年前。
叶君澜不愿意在回忆,遂放下茶杯看着他:“本君不是听你讲夫妻之间的恩爱事宜的,你不是说你知道寐者么,说吧,本君听着。”
“我说你这人也是,跟人打听事呢,能不能有点好脸色给人看。”凌池做出一副嫌弃的态度,理了理裳摆转脸去不看他。
叶君澜抿唇看着他,也不开口,就蹙眉盯着。
凌池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时笑了出来:“行,我跟你说,传闻泽芜国亡于八百年前,寐者因体质特殊,只有直系血脉才可继承制造幻境的能力,并且不是膝下所有子嗣都能拥有寐者的能力。”
“说重点。”叶君澜端了茶杯喝着茶,听他细细说着。
凌池继续道:“传闻寐者血脉嫁了泽芜国皇帝为后,虽然为皇帝生下一子,此子却是天残,双眼不能视物,刚生产后的寐者是灵力最弱的时候,所以此刻有人发动宫变,皇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便将自己的眼睛给了自己的儿子,而她也因为保护自己的儿子丧命。”
“这跟泽芜国灭亡有什么关系,与寐者又有什么关系?”叶君澜问。
凌池为他续茶:“你别急啊,这位皇子继承了寐者的血脉,亡国当然跟他有关系。”
“重点。”
“重点就是皇帝觉得他这个儿子是个灾星,一降生就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祸事,甚至还连累他的母亲,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可依旧将他养大成.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皇子在与自己的弟弟争储君之位的时候受了什么打击,堕魔以后,屠尽皇宫,甚至让整个皇城乃至整个泽芜国都被他在一夕之间所灭。”
“后来呢。”
“后来再没有人见过这位皇子,甚至就连整个泽芜国的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后在整个人间都没有听说过寐者的存在,而后,寐者也就只是古书记载上的一种人了。”
叶君澜靠着桌子单手托腮望着大海,此刻他的身心是最为舒畅,自然也就不必在乎什么形象。
他叹了口气,似乎想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一个人狠得下心让全国的人陪葬。”
“谁知道呢。”凌池说。
叶君澜看着他:“所以世上没有人见过寐者,那我不就白跑一趟了?”
“怎么就白跑了呢,你不乐意见我?”凌池打趣着开口。
叶君澜斜了他一眼:“还真不想。”
凌池轻笑,又为他续上一杯茶:“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照顾我儿子那么多年。”
“很是不必,要知道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捡他回去了。”叶君澜道。
凌池看着他,神情突然认真起来:“我看得出来小狐狸对你这位师尊十分敬重,魔域那地方你知道的,贫瘠苦厄,为了让他能在魔域安稳活下去,尽早接手魔主之位,在十恶之地的那一百年他都是念着你过来的,他为了能够早些来找你,吃了太多的苦了。”
叶君澜握茶杯的手微顿,敛了眼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将茶水一饮而尽:“又关我什么事。”
“你看看你,就会嘴硬。”凌池对着他指指点点,却也没有真的怪他。
两千多年的感情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叶君澜。
叶君澜也没再理会他,只是饮着茶想着接下来要去哪个失踪地点寻找线索。
沐云寒远远地站在竹屋的回廊下,抱臂靠着墙,一双眼睛落在叶君澜的身上,瞧着他与自己父亲时那自在的样子,像极了他幼时在大君山上所见到的。
那时的叶君澜过的潇洒随性,采药炼药,再拿下山去卖,与凡人逗乐,训恶人收妖邪,他都是见过的。
可他却从没见过叶君澜这样的状态,在旧友的面前毫不掩饰。
他甚至都有些嫉妒。
“怎么不去找你父亲。”离鸾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沐云寒道:“他同我师父在商量要事,若我能听,会叫我过去的。”
离鸾轻笑:“你离家出走能遇上叶仙君,拜他为师,也是我和你父亲前所未料的。”
“母亲,我师父和我父亲他们认识多久了?”沐云寒突然问道。
离鸾这一下似乎被他问道了,微愣半晌,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记得是叶仙君下山历练时遇上你父亲的,有两千多年了吧,具体我也不知道。”
这么久了么……
沐云寒心里有些不太舒坦,嫉妒心使得他此刻险些不能自已露出狐狸耳朵来。
离鸾见他有些生气,实在是不太明白,伸手揉了一把他脑袋:“你这孩子怎么还气呼呼的。”
“才没有。”沐云寒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又回头看了看叶君澜与他自己的父亲,突然喃喃道,“难道他们是……真的么?”
“什么真的?”离鸾问。
沐云寒连忙摇头:“真没什么,母亲,我去找我师父。”
“顺便告诉他今夜就不走了,家里有他爱喝的酒,不妨就留宿一晚。”离鸾嘱咐道。
沐云寒背着离鸾挥挥手,朝凉亭便大步流星的过去。
叶君澜望着眼前出现的人,忙起身道:“既然你与父母重逢,不妨就先住下,寐者如今是没有下落了,本君还要去其他地方找寻线索。”
“别啊师尊。”沐云寒忙开了口,“我娘说家里有你爱喝的酒,不妨留宿一夜,明日再去。”
“孩子都开口了,就别拒绝了。”凌池也站了起来,邀请道:“咱们也有一千六七百年没见了,再说了,咱们之间又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对不对。”
“闭嘴吧,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叶君澜默默翻了个白眼,海风撩起他的裳摆与发丝,“所以,酒够喝吗?”
“够。”凌池笑的坦然,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以后,才离开向自己的妻子走去。
叶君澜瞧着远处的离鸾,略颔首示意,而后便坐了下来,继续喝茶。
沐云寒心里有些不太舒坦,摇身一变露出了狐狸原身,一跃而上窝在了叶君澜的怀里,尾巴缠上他的手臂,脑袋搭在胸口望着他:
“师尊似乎和我父亲认识很久了。”
叶君澜的指尖拨弄着沐云寒的耳朵尖,毛茸茸的十分舒服:“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啊,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叶君澜低头瞧着胸口的这双狐狸眼睛,忍不住轻笑:“你爹要听见这话,准得打你。”
狐狸昂首,似乎完全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用耳朵蹭了蹭他的胸口:“师尊在我心里很重要的。”
叶君澜微愣,忽然想起了凌池的那番话,魔域本就贫瘠苦厄,那十恶之地又会是什么样的凶险地方,他伸手捏了捏沐云寒的耳朵,轻声问:
“十恶之地里都有什么?”
沐云寒抬起头来与叶君澜对视,心口跳的也十分快,他不确定叶君澜是不是在关心他,但他觉得是,所以此刻他是喜悦的,开心的,连带着尾巴都在不停晃动。
叶君澜凝视着他那双黑黢黢的眼眸,叹了口气:“不愿意说就算了。”
沐云寒贴在他胸口,语气也十分开心:“十恶之地是魔域最凶险的地方了,里面禁锢了魔域中的凶兽,以及犯下大错的魔修。”
“那你做的很好,能够平安的回来。”叶君澜说。
沐云寒趴在他的胸口没有接话,其实并不平安,只是他不愿提,不知道是为了不让叶君澜担心,还是觉得有些丢人。
不远处偷看到的凌池愁的皱了眉。
在沐云寒小的时候,他无论怎么哄骗从不愿意让自己现出原身,现在好了,多大的人了还用这招去糊弄叶君澜。
真是……
好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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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个预收文《穿越后发现道侣为我堕了魔》
文案:
沈星河在修仙界完成系统任务飞升成仙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然而一碗方便面还没煮熟,又穿越回去了,还穿越成修仙界人人唾弃的修仙废材。
甚至还是宗门内嫌恶的断袖。
*
仙剑问道大会时,认真修炼的沈星河修为大涨,但却被认为是作弊,取消了他的比试资格。
就连抚养他长大的师尊也未替他分辨过一句,任人贬低他、鄙夷他。
直到创派祖师远游归来,当众跪下抱住他的大腿,哭的像个小孩:
“老祖宗,您终于回来了。”
*
曾经求娶过的大师兄决定接受沈星河的表白。
但沈星河看了看身边为寻他而堕魔的道侣晏殊途。
他嗜杀成性,一心只想颠覆修仙界根基,为了不激怒他,吓得赶忙摆手表示与自己无关。
但晏殊途看沈星河的眼神格外危险,沉默许久才认真开口:
“圆房吧,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