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穿红楼

作者:红胖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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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京里荣国府。周瑞家的进屋,看着拿着佛珠闭目养神的王夫人,心里一阵不以为意,旁人都道这王夫人最是菩萨心肠,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吗,若是涉及这位的利益,是个比谁都心狠的人。只是脸上却十分恭敬,走到王夫人边上道:“给太太请安,金陵薛家姨太太来信了。”
      王夫人睁开眼,似乎有些受不了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方道:“怎么这会子来信了,你念吧。”
      信中所言甚多,归结一下就是,薛老爷的身子不是太好了,无法来京,偏偏又赶上今年是内务府重新点采办,有往年的打点,大约出不来什么事,却还请王夫人留心一二。若是宫里有人,再好不过。还有就是薛家想在扬州做些水上生意,只是这些扬州原就有人,若是能得林家姑爷相帮最好。
      王夫人眯着眼听完,半晌方道:“叫你家男人先去打探打探内务府的消息罢了,旁的容我再想想。”
      周瑞家的赶忙躬身道:“是,我这就让我家那口子去打探。要我说,姨太太也是多虑,这薛家那般豪富,根基深厚,又和咱府里又亲,那些内务府的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的。”又说了两句讨巧的马屁之言后就退下了。
      看着周瑞家的退下,王夫人不由叹了口气。她心知自己妹子的意思是想借借元春在宫里的便,否则就如周瑞家的所言,纵然一次两次薛家家主没来京里,就打点不到不曾。这么说无非是想着若能更进一步换个更好的差事更好。可是旁人不知,都以为元春在宫里风光,可自己心知,元春在宫里至今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女官,府里每年流水的银子送进宫里孝敬甄贵妃,甄贵妃也只是答应照看元春生活,绝口不提为元春邀宠的事。如此,元春又怎么可能在内务府说得上话。
      第二日王夫人又招来周瑞家的让她去江南一趟,刚好府里要南下送节礼了,就随船一道去就是。
      周瑞家的随船到扬州时已是隆冬。此时贾敏刚吃了早饭,又看着黛玉用了大半碗健脾四物米粥并两个个素三丁烧麦。贾敏现在每日但凡有时间都盯着黛玉吃饭,只为自己女儿能吃多些。今日看黛玉吃的香自己也高兴,就着烫干丝喝了满一碗的粥。
      刚用过饭就听见绿砚来报道京里来人了,是府里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贾敏一愣,这往年来的都是些普通管事媳妇,这周瑞家的是自家二嫂心腹,自己和二嫂一直没甚交情,今年怎的派了这人来。
      周瑞家的进来后行了个礼抬头看见贾敏,心下暗赞,这姑太太的气色瞧着着实不错,这女人活得是真好还是假顺心只看这面色就能看出五六分来。这林姑太太面色红润,眼角带情,瞅着丝毫不像年近四十的夫人,说是二十八九都有人信的。想来是日子过得舒心的。
      贾敏虽然内心很是不喜自己二嫂王夫人,且对这周瑞家的更是没甚好印象,须知当初就是这人和王夫人胡言乱语道自家玉儿终身之事。但是作为一家主母,却面上丝毫不显,礼数一点不差。
      贾敏叫起后问道:“府里老太太可好?其他人都好?”
      周瑞家的收起打量,忙回道:“回姑太太的话,府里都好,老太太身子也很是康健。只是每每说想姑太太。”
      贾敏道了句是我不孝,不能伺候母亲。随后问道“今年怎的是你来了,可是府里有什么事要你交代?”
      周瑞家的回道:“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交代给姑太太的。”
      贾敏看她这神色心知,必是有事,却是等自己再开口问的。只是贾敏并不给她这托大的机会,只是神色淡淡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汤,淡然道:“若是无旁的事,就下去休息吧,远道而来的,也不容易。”
      这周瑞家的原是王夫人的陪房,平日在京里都是众人巴结的对象,就是那琏二奶奶王熙凤与自己说话也是和声细气的,除了对着王夫人以外,这周瑞家的都是态度捏的高高的。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刚刚竟然对着贾敏也拿出了这番做派。当下心里一阵后悔,自己跟着王夫人嫁入贾家后到贾敏出嫁,这几年很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气性。
      赶紧收起脸色的嬉笑,神色恭敬道:“不敢瞒姑太太,却是有件事,太太想劳烦姑太太一事,原是...”
      “太太?哪个太太,我两个嫂嫂呢,是大太太还是二太太?说话当说完整了,省的让人误会。”没等周瑞家的说完,贾敏就冷声打断。
      周瑞家的赶紧低头道:“是我们太太,您的二嫂子,我们太太的妹子嫁了皇商薛家,他们在金陵生意很是不小,偏偏这薛老爷想来扬州做生意,只是不得门路,旁人看他外地人,没个依靠,很是轻视了些。因此我们太太打发我来,求姑太太看着咱一家亲戚的份上,看顾一二。”
      贾敏两眉一紧,心里哼笑,自己这二嫂可真是脸皮不薄,那样嫌弃侮辱自己的玉儿,现在来求自己办事竟然一点不觉得脸红。原本自己还没关注过薛家如何,只知道薛家在金陵盘踞,如今薛家既然想一头撞到扬州来,自己少不得要注意一二了。
      贾敏潋了脸道:“我们老爷在扬州为官,多少双眼睛瞧着呢,如何能插手商人事。只是到底是姻亲,想来那些人也不会太过,谁还能欺负了谁不曾,你家太太多虑了。”
      周瑞家的听了这话心下一松,心想到底是亲戚,这姑太太的意思八成是不肯出手帮薛家,却也不会让薛家受了欺负。如此这般,凭借薛家的底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想着连忙一笑道:“多谢姑太太,您家在这扬州什么地位,您肯看顾一二就是旁人的福气了。”
      贾敏摆摆手,道:“莫说这话,我们是什么人家,老爷不过是这朝廷小官,我也不过内宅妇人。旁人肯不肯给我脸面,谁又知道呢。”
      周瑞家的在不多言,只是又奉承几句贾敏,贾敏听得腻歪,就挥手让她退下。
      待到晚间林如海回来,贾敏将薛家所求说与他听。林如海冷哼一声:“这薛家,所求甚多,他们哪里是想做寻常生意,他们是瞧上水上跑盐的生意了。”
      贾敏大惊,道:“什么,这薛家竟是想插手盐事?怪不得竟然求到我那二嫂头上,想走咱家关系。”
      林如海松了松头发道:“他是想挤进扬州盐商里,只是这些盐商早就稳定,平日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无大事,谁肯相让。薛家,哼,他是挤不进来,这才想借我的手硬插进来。夫人你做的对,咱们既然有亲,也不好回绝太硬,只是说不插手,能不能挤进去看他自家本事就是。我纵然是巡盐御史,也要注意影响。”
      贾敏担心的说;“都是我娘家的不省心,给老爷添麻烦了。我只担心他们会不会在外用老爷的名号,旁人不知,信了他的鬼话,影响了老爷。”
      林如海哈哈一笑,道:“夫人莫要担心,你道我是如何得知这薛家事的,早在他想挤进盐事的时候,就有盐商与我通风报信了。且这薛家不足多虑,那薛家老爷身体怕是不好了,估计也没什么精力参和这些了。”
      薛姨妈给王夫人写信时说薛老爷的身子不太好,并非虚言。那薛老爷却是身子虚了些,却也没太大毛病。谁料其子薛蟠每日此处厮混,这一日竟然与人争斗打伤了金陵守备家的公子。薛家是什么人家,自然不怕一个小小的金陵守备,只是派人送礼道歉就遮了过去。但是却着实气着了薛家老爷。这薛老爷看着儿子每日不着四六,整个一个纨绔子弟,心里大怒。每每想要下手管教,自己老妻就冲上来相护。薛老爷顾忌王家和贾家林家的权势,轻易不敢招惹老妻,只是胸中郁结,竟然真的病倒了。薛家虽然遍访名医,却依然无法阻挡薛老爷衰败的身体继续恶化。
      周瑞家的到薛家的时候,看着眼睛通红的薛姨妈道:“您要多保重身子才是,您家老爷病了,哥和姐还小,很是需要您撑起来才是。”
      薛姨妈擦了眼,道:“是我失礼了,你来可是有事?”
      周瑞家的赶紧将自己去林家时,贾敏的言语说了出来。薛姨妈却不以为意,她本对生意一窍不通,只觉得不论林家帮不帮,凭借自己家的实力还有做不来的生意不曾,且这林家既然和自家有些亲,就脱不开自家,到时用了林家旗号,他林家还能不承认吗。
      周瑞家的察言观色,看薛姨妈不当回事也不再多说,只说了自己太太王夫人的另一个吩咐,原是王夫人想和薛家姑娘定个姻缘的事。
      薛姨妈心里自然百般愿意,她自诩王家姑娘,自己姐姐嫁进了四王八公的荣国府,尊贵非常。自己却嫁了薛家,虽说薛老爷对自己不错,且薛家皇商,极为富贵。但心里到底存了几分遗憾。现在自己女儿能嫁进那荣国府,也是弥补了自己那不能说的遗憾。但是到底薛家老爷身子不好,这个时节也不能多说,只是两人都心中有数罢了。
      当晚薛姨妈去照顾薛老爷,薛老爷咳得满脸通红,薛姨妈赶忙替他顺顺背,又喂着喝了些水。薛老爷喝了水好些,靠在床上道:“你今日见了贾家人,可说了什么?”
      薛姨妈就言林家不肯相帮,只说不会让人欺负自家。
      薛老爷一听林家不肯相帮,就深深叹了口气,心中略有几分遗憾,却也无可奈何,若是自己身子还好,定要拼上一拼,如今这样,往日的锐气也不剩多少了。
      薛姨妈还想说自己姐姐想把宝钗说给宝玉的事,就看薛老爷已经神思倦怠的睡着了。当下叹了叹气,给丈夫盖好被子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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