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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p.33
瞿麦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整座高大的日式宅院,其清幽雅致的建筑风格与周围灯红酒绿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的对比。让瞿麦感到奇怪的是,宅院周围筑起的并不是密不透风的高墙,却更像是古时低矮的围栏——一句话来说,比起御外的作用,倒不如说它是隔断、屏风一类的装饰作用更贴切些。
“所谓‘化繁为简’的艺术,不是吗?” 27看出了瞿麦的疑惑,笑着说道。
下一刻,他走到雕花的大门前,一扬手,硕大的蜂巢形蓝光防护罩显形,立刻将整个宅子包覆得密不透风。罩子内部,肉眼可见密密麻麻的游走监控和可见光处理过后的红外线警报机关。这个时代近乎所有先进的科技,似乎都可以从这个被保护得犹如珍贵展品一般的宅院中窥见一斑。
有时候,最最坚固的防御,往往会将自己暴露得叫人看起来最最脆弱。
“阿麦!”
院门刚一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立即从拐角处冲出,裹挟着一股清爽的皂香,瞿麦尚未来得及反应,便一头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又见面咯~有没有想我?”
27听不懂妻子话里的深意,只当二人是第二次见面,因此对妻子过分的热情感到十分摸不着头脑。
“我怎么记得你们两个没见过几次面?”27挠挠头,脸上憨憨的神色惹得零笑个不停。
“我见她眼熟,有好感,不行吗?”零一手搂过瞿麦,另一只手拽住27一边的耳朵。她没有使出多大的劲,但27故意装出吃痛的滑稽模样,嘴上连连喊着“饶命”。零望着旁边面色转晴、捂唇偷笑的瞿麦,心存善意的夫妇二人显然在这一点上默契无比。
“行了,不闹了。你们两个,去,拎着东西到东边的两间客房里归置归置,收拾好了就待那里等着。我和阿麦在里屋聊聊天,不许打扰,听见没?”
习惯了妻子整日的使唤,27恢复常态,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拿了东西抬脚就走;对于药研藤四郎而言,尽管零并不是自己的主公,但他并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知道现在瞿麦在她的身边很是安全,自己也不甚在意神格与人格的尊卑,所以他点点头,拿了东西,也就跟着27走了。
“我家那位刚和我说你要来的时候,我还不信,”零见二人走远,一把搂过瞿麦肩头,笑嘻嘻道,“没想到嘛,这么快就再见面了。”
零没告诉瞿麦,听到瞿麦要来本家的消息,本该安心养胎的她二话不说,草草收拾了自己在本丸的行李,告了假,毫不犹豫地拉着27便在本家安置下来。要不是老妈的劝阻,她还差点为此和老爸吵了嘴……
一进里屋,让瞿麦意外的是,零并没有像平常女性间聊闲天那样扯出些没营养的家长里短,而是滔滔不绝地开始和瞿麦科普这个时代的基本常识,同时也和她分享了许多和付丧神相处以及处理公务的经验。对未来惊叹不已的同时,瞿麦听着,用心记着,嘴里应着,不知不觉中已至深夜。
“天色晚了,今天先到这里,这几本书你拿着,看完了我再给你新的。”
零在书架上一阵翻翻找找,扯出了一本青少年版的百科全书,附带着一本科普性质的历史书,还有最重要的——词典。瞿麦随手一翻,两本科普的书上,无一例外,都注明着每一个字的拼写。
好嘛,她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预备大学生的知识储备,到了二十三世纪,不过幼儿园的水平,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我送你回房间。”
……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不知是科技的作用,抑或是宅院地处偏僻,没了霓虹灯光的渲染,此刻的院内显得格外寂静。走在用木板搭建的走廊上,瞿麦竟恍惚地生出一丝自己就在本丸的错觉。但路旁的石灯幽幽照着,工艺考究的木窗、淡淡的熏香气息、时不时走过的衣着得体的一二侍从,无不在叙说着这座宅院、这个家族的底蕴和修养。
“我们到了。”
零刚要拉开门,却见房内黑漆漆一片,并未开灯。她心中一紧,连忙将瞿麦护在身后,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
“嘘,别出声!”
几秒后,“砰”的一声,拉门被零暴力踹开。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前门,手中的短刀也牢牢攥紧。
“谁在那里?出来!”
“……”
“主动出来自首,我还可以从轻处理!”
“……”
“齁——”
一阵巨如雷的齁声响起,差点将门外的二人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们。”
黑暗中的人影站起身,解除了防备警戒的姿态,缓缓向门外走来。借着门外的灯光,少女们终于看清来人。
“药研?呼...吓死个人了……”
“不是让你们在房间收拾吗?为什么把灯关了?”
零不耐烦地摸向照明灯的开关——
“你、你给我起来!!!”
大灯一开,原本零授意让人为瞿麦精心收拾出来的床榻,此刻竟被27四仰八叉地躺着,伴随着雷鸣般齁声的是因为睡觉不老实而弄得皱皱巴巴的被褥。
原来,药研是看见27睡着,才将灯关上的。
“啪——”
……
27醒来了,道歉了,将床铺重新收拾好了,就是脸上比先前多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子。
“大人,如果介意,就先在我的那间客房里休息吧。”药研扶正镜框,淡淡地提出建议。或许是认为自己对此次情况也负有责任,因此药研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瞿麦注视的目光。
“没事,不用换,就一晚,有什么要紧……”
瞿麦无所谓地摇摇头,将书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拿起一本,伴着词典便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药研藤四郎不动声色地看了瞿麦一眼,没说什么,就起身前往隔壁的房间,顺带不忘将瞿麦的房门拉好。
瞿麦见众人都走了,放下书本,关了灯,躺在床上,在安静的房间中幽幽叹出一口气。
纵使她再怎么努力去麻痹自己,逼迫着自己用新知识冲淡自己对家人和好友的思念,但夜深人静之时,那些负面的情绪总会如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涌向脑海,像走马灯一样一遍遍加深着瞿麦对过往的记忆。
一夜无梦,又似乎一夜皆为梦。
————————
“阿麦!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本就半梦半醒的瞿麦听见后半句话,直接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虽然她很喜欢睡懒觉,但这是别人家里,作为客人,这样总归有些失礼。
“抱歉,我……”
“嘿嘿,逗你的,安啦安啦~”
零笑着向瞿麦晃了晃自己胳膊上的手表。瞿麦定睛一看,不早不晚八点整。
“老爸已经给门徒们做好早课了,现在时间正好空闲下来。走吧,我带你去一趟。”
……
清晨,重到宅中大院,与昨晚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
昨晚路过时,瞿麦注意到了东、西、南三面的诸多客房,却不曾想每一间房中都住满了人。因此,今日一早,廊下、亭中、议事大厅里,都充斥着朗朗的讲习声。笔墨的香气四溢,泛黄的符纸整齐叠放在几乎每一个目力所及的桌案旁。隔着半透明的复古纱帘,一个个穿着宽大的白色神官服的术士在案边奋笔疾书。敏锐地感知到瞿麦投来的视线,一群人隔着帘子齐刷刷地望向瞿麦,倒把她吓了一跳。
不一会儿,零将瞿麦领到了一个宽敞精致的阁楼里。据零说,这里就是本家的藏书阁,同时也是委员长老爹的书房。
“爸!”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正经场合要叫我‘父亲’!怎么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因为在本家,老人褪去了笔挺的西装,换上了居家的宽松衣服,嵌着大颗宝石的手杖也被素朴的木制拐杖取代。一时间,就连那冷峻的鹰钩鼻,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老人膝下总共就一双儿女。老人正期盼着大儿子接过自己作为神官的事业,但奈何大儿子资质愚钝,术法的天赋更是一样都没遗传到;反观老来得到的小女儿,虽然年纪尚小,与大儿子的年纪相差甚远,但自小便天赋异禀,各种精深的术法一点即通。而与稳重踏实的大儿子不同,零却性子毛躁,贪玩顽固,同样难担大任。因此,不只是对零,老人对这双儿女,可以说是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哎呦父亲,我的好父亲~”零笑眯眯地挽住老人的手臂,“先不说这个,瞧我把谁带来啦?”
“委员长好。”望着富丽堂皇的阁楼,以及摆在周围的各种奇异复杂的符文,瞿麦显然有些拘束。
见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比自家的小霸王乖巧懂事,老人吹胡子瞪眼地斜了自家女儿一眼,转向瞿麦时却又立刻换上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不用紧张,孩子,来。”
老人将瞿麦引到案旁,将毛笔饱蘸磨成墨水的朱砂,手起笔落,两个连贯的“鬼画符”便在黄色的符纸上形成。
“……这啥?”
瞿麦接过两张符,左看右看,都不知道上面到底画了个什么东西。
“给我看看……啊!这不食梦貘和蝴蝶精嘛!”
零一说起“食梦貘”,借着曾经游戏的记忆,瞿麦成功认出了其中一张符纸上画的食梦貘——别说,还挺像。
就是这蝴蝶精……
一个软萌的妹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面目和身体扭曲的鬼样子。
“……这是蝴蝶精?”
“嗯哼~”
“……”
“……好吧。”
二十一世纪有草书,现在有草画也说不定呢……
“你本丸里鹤丸国永的状况我们分析过,他确实被人给下咒了。这两张符你留好,到本丸里用。具体操作等你到了本丸让27联系我,我再教给你。符纸内的精怪容易失控,使用符咒的全程必须有我的监管,你可别学她。”
说罢,老人不忘给零的额头突然一暴栗,使得刚刚安静下来的女孩吃痛不已。
“对了,还有一个付丧神跟着你过来吧?这里没事了,一会儿让27送你们两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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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可算考完了......大学的考试怎么都分布得这么散乱,这时间线拉的也忒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