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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钱
任以舟和池暻随着人流走出了学校门口。
任以舟本来以为池暻会带着自己打车或是坐公交车时,却看见他突然饶了个弯,走了一条与不论是公交车站还是十字路口都相反的路,任以舟以为他走错了,刚想提醒他一下,却看见眼前的男人转过身子来,把肩上的两个书包递给他:“等我会儿,我去取车。”
“哦。”任以舟接过了书包,心说,开车来上学什么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已成年的高中生。
正好是下班的时间,路上堵车堵得十分严重,池暻一手支着方向盘,一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广播中的钢琴曲很快充斥了整个车厢。
任以舟越来越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耷拉下眼皮,靠着车窗户睡了过去。
池暻突然把车转了个弯,开了一会儿后停在了某个地方。
任以舟以为到了,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下车?”
“你不用。”池暻说道,自己给自己解开了安全带,从挡风玻璃下面的台子上抓起了自己的手机,不放心似的偏头看了眼任以舟,嘱咐道:“在车上等我。”
“哦。”任以舟没有闲工夫管他去干什么,应了一声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池暻很快回来,拉开了车门后坐了回来,然后随手放在了旁边一个什么东西。
任以舟被突如其来的冷风惊了一下,懵懂地睁开眼,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到?”
“醒了?”池暻偏头瞥了他一眼,随手把刚才那个小东西丢给了任以舟。
任以舟伸手接住,眨了几下眼睛,不解地朝着手中的长方形盒子看去。
池暻在这时突然清了清嗓子:“咳...给你的。”
“这是什么?”任以舟皱了皱眉。
“学霸不认字?”池暻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发动了车子。
“不是....”任以舟看见手里的小盒子,顿时清醒了:“你给我买手机干什么?”
“通话便利,上网方便,还可以帮助学习。”池暻顿了顿,转过头来对任以舟眨了眨眼:“还有,方便联系我。”
任以舟:“......”大可不必。
虽然心里几百个不乐意,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犹豫了半晌也没有再说出拒绝的话,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回到家后已经傍晚了,任以舟简单地做了点饭,等两个人都吃完以后,任以舟收拾好了碗筷,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仿佛在这一瞬间放松,他抓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池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后背,漫不经心地提醒道:“大学霸,别忘了明天给我补习。”
任以舟转过身子来,冷淡又严峻的眸子里充满了不乐意,犹豫了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下不为例。”
“哦。”池暻应了一声,故作委屈道:“大学霸好像不喜欢我。”
“我没有。”任以舟连忙打断。
任以舟刚说完,又回味了一下刚才池暻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太对,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开口:“你是我老板,所以我不会讨厌你。”
“那如果只是我这个人,你就会讨厌我了?”
“不是.....”任以舟被哽了一下,觉得越描越黑,顿时住了嘴。
“行了,不逗你了。”池暻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任以舟的发顶:“下不为例。”
任以舟别扭地躲了躲那只手,没躲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就抬手拉开了卧室门,留给了池暻一个沉默寡静的后背。
夜深了,任以舟洗漱完了之后,从衣服口袋中翻出那个手机盒子,打开了书桌前面的灯,坐在桌前把盒子打开。
一部崭新的国产手机躺在盒子里。
任以舟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把手机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然后翻了翻盒子里的说明书,浏览了一遍后,拿出手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不一会儿,屏幕就亮了起来。
他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老年机,把上面的电话卡抠了下来,装进了新智能手机里。
说实话,虽然从来没用过智能手机,但学霸的特异功能就是对从来没有动过的东西可以迅速上手。
很快,任以舟就摸索着学会了如何微信聊天。
电话铃响了。
这个自带铃声不同于之前自己的小灵通,声音清脆,也不会突兀地吓人一跳。
任以舟向屏幕看去。
之前肖淼说方便他爸的案子,让任以舟留了电话,但他从没想过肖淼有一天会真的给他打过来。
这么晚了,他直觉没什么好事情,按了按眉心,点下了接通键。
“喂,请问是任以舟吗?”
“是。您有什么事吗?”
对方可疑地顿了顿,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明天想请你来局子一趟,因为从你爸的手机里发现了几条可疑的短信,目前不确定是否与你父亲的死亡有关,所以需要你来看一下。”
“明天?”任以舟想到明天答应了给池暻补习,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能后天吗?”
“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越快越好。”肖淼在那边严肃地说道。
“嗯...”任以舟认命地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明早九点警局见。”肖淼说完便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翌日,清晨。
任以舟作息一直特别良好,生物钟可以让他在六点的时候准时醒过来。
但在他洗漱完后准备到厨房做早餐时,池暻已经早早地坐在了客厅里,桌子上还放着几本崭新的课本。
池暻见他从卧室里出来,笑了笑:“醒了?睡得怎么样?”
“还行。”任以舟不冷不淡地回答道,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火腿肠。
池暻从客厅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厨房,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对着任以舟道:“今天什么时候开始补习?大学霸。”
任以舟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半晌后转过头来,对池暻说:“我今天有点事。”
“什么事?”
“家事。”
任以舟明显地看到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池暻的眉心拧了拧。
他不解地问了句:“怎么?”
池暻突然缓过神来,定了定神,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问道:“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
“那我的补习怎么办?”池暻继续问道,话语中多了一丝委屈。
任以舟没理他,从橱柜中拿出小盘子,把做好的早餐放进盘子里,刚端起来,前面的男人突然伸手,自然地接了过去,举了起来,然后挑着眉又问了一遍:“我的补习,怎么办?”
任以舟叹了口气:“明天。”
池暻这才笑了,端着盘子放在了餐桌上:“好。”
任以舟整理完自己后打车来到了警察局。
他给肖淼打了电话,所以他一下车,就看见肖淼站在市局门口等他,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肖淼脸颊冻得有点微红。
任以舟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警察局里空调开得很足,一开门就能感受到里面的暖气扑面而来。
只见肖淼跟小警察吩咐了句什么后,转身向任以舟招了招手。
任以舟走了过去。
“你父亲,生前有没有欠过什么人的钱?”肖淼问道。
任以舟皱了皱眉:“我不知道。”
“嗯。”肖淼点了点头,看着任以舟指了指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说道:“过来看看。”
任以舟不解地走了过去。
“你的父亲生前曾经有个人给他发消息,让他快点还钱,从他回复的语气来看,应该欠的不少,这么大的事儿,他从来没给你说过吗?”
任以舟摇了摇头:“没有。”片刻后又开口:“平时我们基本不交流。”
他定神看了看电脑屏幕。
133:任卫国,再给你三天,钱还不上,你他妈提头来见我。
任卫国回复:马上马上了大哥,您再等等,我这边已经掌握了她的一些证据,在筹钱了在筹钱了,求求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到时候钱一定让您满意。
然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回复。
然后任卫国就意外在家中去世。
看起来多像欠了高利贷还不上忍痛自杀。
肖淼突然开口:“看起来很正常对吧,再看看这条。”
电脑屏幕变了一下。
任卫国:最后一次,再帮我一次,我已经掌握证据了,拖下去对你没好处!
给钱的:别逼我。
对话戛然而止,日期正好是任卫国去世前一天。
任以舟皱了皱眉,眼睛依然盯着屏幕:“任卫国平时跟我交流不多,我放学回家基本上他不是醉着就是睡着,除了花钱时候必要的交流一般不会说话,主要是没什么可说的。”他顿了顿,目光从屏幕上移开,看向了肖淼:“虽然他是个酒鬼,品行不怎么样,但是没有赌的毛病,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染上了我不知道。”
肖淼点了点头,问道:“他欠的数额看起来不是很小,对方也没有来找你?”
任以舟摇了摇头:“没有。”
“这就奇怪了。”肖淼摸了摸下巴:“既然对方这么急着要这笔钱,那为什么不来继续追债?还是说....对方不知道任卫国有个儿子?”
任以舟自嘲地笑了笑:“不会的。他不会把我保护地这么好,巴不得自己死了让儿子来还债。”
肖淼看到了任以舟目光透出来的隐忍的难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继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那个证据什么意思?你听你父亲提过他平时跟什么人有交流或者....他有什么朋友吗?”
“都没有。”任以舟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赌,他那个智商平时也不会打牌,喝酒也是一个人喝闷酒,可能除了杂货店老板认识他,没什么人知道他了。”
一个孤独一生的人最终仍是悄无声息地死去,这才是一个人来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
肖淼点了点头:“黑卡没实名,看来对方干这行不是一天两天了,有经验的很,我现在在尽量排查他的社会关系,生前跟什么人接触过,如果对方还想要这笔钱,那他肯定会找上你的。”
“我知道。”任以舟眼底划过一丝阴冷:“我从来没想过任卫国会放过我。”
肖淼拍了拍他的肩,想安慰句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交代了他几句后就让他回去了。
任以舟走出警局,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竟然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或者,任卫国会让他的未来变成什么样子。
他已经努力做到最好,学习成绩优异,就算是不擅于交流,他也在努力地与同学维持正常的关系。
现在甚至他有了一份月入十万,可以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工作,薪水高,不累,而且老板...对他也挺好的。
大伯身体健康,自己拿到一个月的薪水,就可以让他退休孝敬他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想放过我呢。
任以舟抬起手撸了把脸,咬了咬牙。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耽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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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读前三章好多句子不是很通顺,我太菜了orz。又要修文了哭泣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