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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二天
穆兰来的时候,以安正在院子里摆弄着桔梗,她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好友,泪水在一瞬间涌上眼眶。
岁月在她们脸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但却不曾抹去她们之间的情谊。
穆兰抱住以安的时候,哭的一如当年的小姑娘,千言万语,只由得她说一句“苦了你了。”
她是真的心疼她啊,瑶瑶岁月,她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一日如一日的,守着这个不大却充满她们青春与爱意的小店的啊。
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去等一个明知道不会回来的人的
穆兰的手抚上她鬓间的白发,她突然想起年少时,她们的那个幼稚的愿望。
只愿一生无恙,得携好友右手,再执夫君左手,相伴到白头。
泪水模糊了老人的视线,可是如今,却是,山河依旧是山河,白发头上在增白。
穆兰想,若是当年,她们未曾遇见那两人,现在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这一天,她们走过了许多的地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没有人再提起那段时光,那两个人,只是在时光的推移中,更深的刻在了她们的心底,却成了不能触碰的逆鳞,一掀开,便是鲜血淋漓。
…………
在那两人走后不久,穆兰也要离开了,那时的她早已闷闷不乐了许久,最后决定顺着母亲的意,回到老家。
穆兰走的时候,拉着以安的手,再三询问,要不要跟她走,然而以安还是拒绝了,她心底的那个声音告诉她,她不想走。
“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吴邪”在穆兰上车的时候,以安扒着车门,猛的蹦出了这句话。
穆兰的眼神涣散了一下,便立马聚集,随后就笑了,她笑的很好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那你为什么那么执着黑瞎子呢”
以安愣了愣,垂下了头,苦涩的勾了下嘴角,放下了扒车门的手,她明白了,点了点头,她看着好友,用那种宠溺的目光,一如既往。
车子开走了,她,又是一个人了。
冷清化一场,犹过往,只剩花前痴梦。
后来,没过多久,穆兰便给她送来了请帖,请帖上的女孩赫然是穆兰,而男生则是曾经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
她连夜赶回老家,制定了一条最好看的伴娘服,精心挑选了高跟鞋,今天,她要她的好友做最漂亮的新娘,她也要做最好看的伴娘。
在婚礼开始前,以安问穆兰“你爱他吗”
穆兰缠了缠头发,垂下眼睑,便笑靥如花“……爱啊,好爱的……”
以安内心苦涩,她爱的,究竟是谁啊,傻姑娘。
穆兰偏过头,不在言语。自他走后,情深义重也好,细水长流也罢,世上再无我爱之人,言语所说之爱,皆为泡沫。
以安站在台子旁边,看着自己的好友一点一点的走向新郎的那一边,面上是幸福,眼里,是那人……
胭脂泪飘落巷口中,是她的叹息,令人心疼。
…………
以安看着身旁的老友,她早已儿孙满堂,安享晚年,虽然身边那人不是心中的那人,却也是最开始想的那样。
微微一笑,湖面被风掀起丝丝涟漪,心下已然释然。
人生一场,她好,便好。
傍晚的时候,穆兰便要走了,是她的儿子来接的她。
离开的时候,她依旧拉着以安的手,舍不得放开,以安也早已泪眼摩挲,心中的难过,不比穆兰的要少。
两个老姐妹,此刻谁也不舍的放手,她们都清楚,她们年纪都大了,这次分开,便是永别了。
穆兰最终还是踏上了路程,透过车后的玻璃看向老友,她还是站在那门口,遥遥望着,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她身边的桔梗花开的正好,一如既往。
只剩花前痴望,寂寞画鸳鸯,无望,是我在做痴情种。
以安回到里屋,环望四周,皆是曾经,皆是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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