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老公不要

　　南雅原本都到了小区楼下，看到顾晨发的消息：这么早就醒了？那等会儿市图书馆的24小时自习室见。
　　正常聊天的流程不该是，约时间吗？这么早去图书馆，她还是学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早去图书馆。
　　图书馆外的停车场，空空荡荡，她觉得此刻的她就是被顾晨活活给压榨了。
　　南雅进了馆内，里面的陈设没有多大的变化。24小时全天开放的自习室还是在二楼。
　　门口多了一个看报的老大爷，可能时间真的太早，大爷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眯眼看了看，呦！这姑娘眼熟。
　　图书馆的氛围实在是太安静，太压抑，她特意挑了一个离门口老大爷最远的位置坐下，那爷爷跟高中教务处主任长得真像，心里怵得慌。
　　又在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杂志，翻了一页，戴着蓝牙耳机，开始追剧。
　　南雅盯着手机看的极为认真，在来一份一楼小店的关东煮跟鸡蛋饼，她可以坐上一天。
　　等看到反射在屏幕上的人影，她往后一转，摘了一边的耳机，用着气声，在图书馆正常音量说话，她都觉得太惹人注意，尤其门口那位大爷跟高中教务处主任长得还那么像，声音就更小了：“你站我后面干嘛？”
　　“看你笑的跟傻子一样，好奇你在干嘛。”顾晨说话音量跟平常没有区别，笑盈盈的从南雅的背后走到南雅前面的位置坐下。
　　她看着顾晨脸上挂着的笑意，回怼道：“顾导癖好挺奇怪的，这幸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跟鬼一样。”
　　顾晨听到这话也不气恼，他真要是跟鬼一样，肯定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见他哑口无言，南雅有些小得意，看了下四周无人，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又侧身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老大爷正专心看报，伸手挡在嘴的一边：“你有没有觉得门口的那位大爷跟高中的教务处主任很像。”
　　“不是很像，就是高中的教务处主任。”顾晨又加了一个前缀“就是高中抓我们俩早恋的教务处主任。”
　　这话就跟一道惊雷，轰隆一声，炸的南雅脑海一片空白。
　　“你怎么确定他是高中教务处主任？”
　　她记得教务处主任年纪不大，那大爷都秃顶了。
　　“我跟他在门口打招呼了，还唠嗑了一会儿。”
　　“……”
　　南雅看着顾晨一脸淡定，这常上热搜的人，心理建设比起一般凡人，真是出奇的好。
　　“他还问起你了，本来他还不确定是不是你，被我一提醒，立马就喊出了你名字。”
　　“……”
　　南雅里外被顾晨的话惊了个遍，你是忘了之前在教务处，我跟你把主任给怼了的事吗？
　　“你猜，他还问我什么了。”
　　“问你什么了？”南雅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把脸藏进臂弯，声音闷闷的从喉头传出。
　　当时是冲主任嚷的那么大声，结果主任说的话还都应验了，南雅觉得太打脸了，比上次加顾晨的微信，还打脸。
　　顾晨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柔情：“老师问咱们俩最后成了吗！”
　　低头趴在桌上的南雅，身体一僵，随后喃喃念了一个词，咱们？她跟顾晨早几年前就分手说再见了。
　　现在你是你，我是我。
　　她冷着声音，言语间透露着生疏：“顾导说话还是严谨点，我跟你就单纯的合作关系，要是有人问起，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顾晨一听这话，仿佛回到高二那年，在学校的教务处，南雅也是这么辩解的：我跟他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可后来啊，他们成了一对。
　　南雅退出手机播放的视频，放在一边：“顾导不是说，讨论剧情吗？觉得哪几个部分，再加点剧情？”
　　靠着顾晨的桌边放着一个黑色皮层夹跟她的一本实体小说，还有若干的纸张跟笔。
　　她孤零零的带了一个手机，早知道应该在多带几样，充电宝跟数据线。
　　顾晨翻开了皮甲，拿起了一只铅笔，开始在纸上唰唰的画着什么：“你觉得应该加在哪？”
　　“小说属于双向暗恋，出版书籍里剧情以校园为背景，男女是邻居，男主由于成绩优异，在女主妈妈的劝说下，给女主补课，女主中考已不错的文化课成绩加上体育特长分，考进了跟男主同一所高中。并且跟男主是一个班的。”
　　顾晨画画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然后呢？”
　　“借我用一下笔跟纸。”南雅觉得边说边写，方便顾晨理解。
　　“借？借了可是要还的。”
　　“……我知道啊。”她也没说不还，还特意提醒一遍。她拿着他的笔也没有什么用。
　　借到纸跟笔后，南雅接着讲了下去。
　　“然后，女主是班里的体委，男主无职位，在男主给女主做家教的时候，女主就有一点好感。”
　　“之后再通过校里组织的农庄体验活动，校周年庆舞会，游园会，选修课的走班制，元旦晚会等这几个主要情感发展线里面加上男主对女主感情升温的某些瞬间，加点小插曲。我尽快把文字版文档发给你。”
　　南雅一口气讲了一长串；“我用好了，还你。”
　　顾晨停了笔，伸手拿起被涂涂改改的纸张：“这纸我借出去的时候，可不长这样。”
　　南雅被气笑了：“顾导，还计较一张纸？”
　　“我怎么不能计较这一张纸了，我虽然能挣钱，也是要省着花的，这叫持家有道。”
　　她觉得无语：“顾导，您三天两头的在酒店上热搜，贡献给酒店的营业额都够买一屋子的纸了，你哪哪都可以省出一张纸，干嘛揪着我不放？”
　　顾晨一听这话，满脸戏谑：“看来你还挺关注我。”
　　南雅梗着脖子狡辩：“是你自己热度太高。成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
　　自恋是种病，得治，顾晨明显属于病的不轻的那种。
　　顾晨低头在那张写满剧情的纸上，又加了几排小字，语气很是随意：“没事，黑红也是红，能在芸芸众生里刷刷存在感也不错。”
　　南雅本来想说，其实你还是有很多关心的你的粉丝，包子店门口有一长串，可看到顾晨递回的那张纸，抬头写了借条俩字。就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就为了一张纸，你让我签借条？”
　　顾晨理不直气也壮：“是啊。”
　　南雅直接伸手把纸撕成好多瓣：“你等着，我去隔壁书店买纸还债。”
　　顾晨也跟着站了起来：“那我跟你一起去。”
　　南雅摆手拒绝道：“我不要跟你一起，你太招摇，万一被记者拍到，会送我上热搜的。”
　　她可不想大众把她划分到顾晨的绯闻女友里。
　　“你人都在这了，现在担心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顾晨又指着头上的监控，打了个包票，“监控为证，要是有损你清白的言论出来，我出资帮你告了。”
　　南雅烦躁的坐回椅子上：“如果真有相关损我名誉的报道出来，就算是假的，在不知真相的群众眼里他们也会觉得是真的。”
　　顾晨无言以对；“那你说怎么弄？”
　　“当然是各回各家，线上交流不就好了。”
　　她认为在这样一个科技时代，在家办公既方便又省事。
　　“可是你作息那么不规律，什么时候回我消息，还有没有印象？”
　　南雅自知理亏，开始跟顾晨商量：“那每天固定个时间？早上10点怎么样？”
　　“那要不从今天开始？下午聊聊？”
　　南雅语气放软了不止一个跨度：“明天开始，行吗？”
　　顾晨思考了片刻：“那行，但是你把稿子改好以后，尽量在明天中午前交给我。”
　　南雅很干脆的应下了：“好的。”
　　“还有你记得定个闹钟。”
　　毕竟南雅的作息太奇怪，正常人清晨四五点都还在睡梦中，而她居然醒了？！
　　南雅：“……好的。”
　　两人起身往出自习室门口走的时候，南雅特意走在顾晨的左侧，希望他可以挡着点，降低一下自己存在感。
　　可怕什么来什么，“南雅，顾晨，这就走了？”
　　南雅放在身子两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她好怕主任来一句：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个饭？
　　顾晨自然的把南雅拉到老师面前；“恩，老师，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南雅想起在教务处舌战群儒的‘英雄事迹’，又看到老师鬓见花白的头发，羞愧的低着头，弯腰鞠了一躬：“老师，下次见。”
　　顾晨转头看到南雅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挪了几步，帮她挡着。
　　主任一脸慈祥：“好，下回见。”
　　下回见，应该是喝喜酒了。
　　等出了自习室，两人顺着楼梯往下，顾晨边走边跟南雅说道：“主任提前退休，其实是因为脑退化，才在图书馆当起了管理员，以前的事记不全了。”
　　南雅鼻头泛酸，眼底闪着点泪光：“那我希望主任把我怼他的事给忘了。”
　　主任说：早恋没有好结果
　　十八岁的南雅：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拼死在教务处跟顾晨撇清楚关系，要说有关系也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下雨天，他没伞，就一起撑了……
　　可二十岁高中毕业那年，顾晨对她表白，她同意了。
　　嗯，真香~
　　主任说：人生漫漫，可以先顾好学习，等大学的时候在谈恋爱。
　　等到南雅念大二的时候，她就跟顾晨提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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