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余思顾渊

　　看到顾渊脆弱的表情，池余心底那点该死的母性又有冒头的趋势。她攥紧拳头，身体微微前倾，薄唇微启“我要上班啊，而且，我送你过来，已经算是全了我们相识一场的情分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池余深吸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病人。你想吃什么？一会我去买。”说完后转身开门：“哦对，也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我一会儿去问问医生。”

　　池余转身出去，轻轻关上门。把顾渊的目光全部挡在后方，包括自己心底那份不该有的同情和悸动。

　　她靠在墙壁上，冷意一阵阵传来，像是在提醒她。

　　池余打小被养的精细，除了去打疫苗之外基本没有进过医院，除了那次车祸。

　　她很讨厌医院的味道，因为充斥着不安与绝望。

　　池余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顾渊的事，她不可能留下来照顾他。

　　池余看着时间还早，地铁和公交都没有运营，索性在医院门口打车回了趟家。

　　洗漱完后池余坐在床上放空了思绪。除了分手闹得很不愉快之外，顾渊对自己，也是很不错了，算了。

　　池余补充了一点生活物资，又认命地又去了一趟对面，亏得她机灵，先行拿了顾渊的钥匙塞到包里。顾渊的手机，充电器，又拿了一双鞋，林林总总装了一大包。临走时又跑回自己家把池母留在这里的保温桶拿上。

　　拎着大包，更何况还有一个桶。挤地铁不方便。池余又奉献了小金库，打车去了医院。先把东西放到顾渊的病房，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买了两份粥，气喘吁吁地回了病房。

　　顾渊的药液已经全部输完，人也可以适当活动了。顾渊看到池余用屁股把门顶开的滑稽动作，不由想起了大学时期的那个女孩，笑起来眼睛都是喜欢他的形状。但是，她终究不见了。

　　顾渊顾不上心中的窒痛，赶紧下床想接过池余手中的东西。结果被她一声喝止“干嘛呢你？回床上待着去。”

　　看着隔壁床似笑非笑的眼神，池余莫名觉得有点丢脸，给床上的男青年赔礼“不好意思啊，嗓门大了点----”

　　“没事没事”说完后又冲顾渊挤了挤眼睛“女朋友啊？”

　　“正在----”

　　池余打破顾渊的幻想和临床男窥探的眼神“邻居”

　　池余把早饭放到床桌上，“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可以少量摄入一些流食，我买了小米粥，你垫垫肚子。”

　　池余把粥放在顾渊面前，又从包里开始往外捯饬东西，“我给你拿了手机和充电器，还有水杯，我从我家拿了个保温的，时间不短。一会我先去给你接一杯，不能多喝。还有你的鞋，我从你家拿了一双，万一用的到。纸巾我放在床头柜，洗漱用品什么的我另外找袋子装起来。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需要用什么了，如果你有缺的就另外再买吧。”

　　说的池余口干舌燥，她端起粥喝了一口，结果被烫的眼睛都红了。

　　妈的，丢人。

　　池余秉持了自己的人设不能崩，硬是没让人发现自己笨的被烫成了一只红眼兔。

　　顾渊的眼神温润，像是映进了整片星空，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鱼，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池余心中冷笑，你懂个屁。

　　这么想着，语气也冷淡了下来“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解决，找护工也好，让护士帮忙也罢，具体住院几天要看你的恢复情况。”

　　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时间流转的过于慢了些。

　　池余受不了这个气氛，粥也凉的差不多了。她豪放地端起纸杯一口闷了里面的粥，“我走了！”顺手拎起顾渊面前的空纸杯，潇洒地出了门。

　　经过一夜的沉淀和净化，清晨的空气清新的出奇。池余是个懒蛋，能八点起绝对不会七点五十九醒。她很少能闻到六点的空气。冷风扑面，清凉直冲心府。缓和了池余一夜奔波的疲累，池余在住院部门口双臂高高举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日行一善，也算攒人品了。

　　池余心情颇好地进了公司附近的快餐店，点了一份最近店内主打的百尼尼早餐，结果发现里面有芝士。不知道为什么，池余对芝士无感，总觉得有点臭臭的。池余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打了对折。出于对食物的尊重，她还是把点的餐解决干净，又去巴克点了一杯咖啡，未雨绸缪。

　　果不其然，池余下午的工作频频出错。咖啡拯救不了池余困顿的灵魂，反而使她的神经开始打结。池余看着报表上的错误数字，不能这样了。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深吸一口气，妈的，真疼。

　　池余干脆起身去了卫生间。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几天说脏话的频率太高了，还时不时喜欢打断别人的讲话，这样不行，会形成习惯的，素质小仙女的牌子可不能砸。仔细想想还是从顾渊这个狗崽子出现开始的，都怪他。

　　想到这池余照着自己嘴上来了一下，破嘴，就算是因为他，也不能口不择言的骂人家。

　　池余拽了拽衣服的下摆，给自己打个气，明天就是周末，你可以睡到十二点，还怕今儿个这几个小时啊。

　　池余感觉自己又是一条好汉，遂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潇洒地转身就走，一转身对上了一张大脸，吕嘉辰瞪着卡姿兰大眼睛，她斜靠在池余背后的墙上，池余吓得一下没站稳，啪叽坐到了地上。

　　还好保洁阿姨敬业，池余虽然屁股受了点伤，但衣服保留了尊严。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池余眼睛冒火，看着缩到墙角偷笑的吕嘉辰。

　　“误会误会，我是看你今天精神恍惚，想说过来安慰你一下，结果就看见你对着镜子自说自话，小鱼，你别是中邪了吧？”

　　“你拉倒吧，看见我摔成这样也不说拉我一把，你安慰个屁。”池余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哎，别生气嘛，我也是好心。”

　　“我谢谢您啊！”

　　“我扶你我扶你”吕嘉辰说着就要去拉池余的胳膊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厕所摔了个屁股蹲儿？你若无其事地回去，给我这个小仙女留个面子。”

　　“谁封的你小仙女？脸疼不？”

　　“提笔自封，边去.......”

　　有了这一摔，池余的瞌睡虫去了一半，她安安稳稳地把今天的任务做完，准点打卡下了班。

　　纵使街上车水马龙，都影响不了池余下班放假的好心情。

　　池余甩着手走向地铁站，琢磨着一会去犒劳犒劳自己。

　　这一天到晚奔波的，心累。

　　想了想，给曹小北打了个电话“有空不？出来吃个饭？”

　　约的是一个披萨自助，曹小北的饭量，一个人能吃一个全家桶。

　　店中主推披萨，池余在门口等曹小北到了之后两人一起进去。

　　“装潢还不错欸！”

　　“餐厅，装潢只是陪衬，东西好吃最重要。” 池余拿好两人的餐具，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灯光明亮，适宜拍照。可惜俩人都不解风情，准备开吃。

　　“恩？有冰淇淋哎！一会儿我要吃两碗。”

　　“随便你”池余又从桌台下拿了个盘子。

　　曹小北往嘴里塞了个小鸡腿，噎得快要翻白眼了，池余不忍直视“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太饿了，你是不知道这医生这活儿啊，太考验体力了。不过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池余没想到曹小北这个粗神经的性子还能看出她有心事，本事见长。“顾渊搬到我对面了。”

　　曹小北呛了一下“咳咳！这小子要干嘛？”

　　“他说要追我-----”

　　曹小北顾不上喝水，先翻了个白眼。

　　“上次和我相亲的也是他---”

　　曹小北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擦，这小子从哪搭上的线啊？”

　　“奥，还有，他昨天生病，半夜来敲我家门，我把他送医院去了。”

　　曹小北镇定不少，抽纸擦了擦嘴，“还有吗？我还能听”。

　　“没有了，就这些。”池余切了块披萨，噫，真难吃。“我觉得这披萨不好吃，你尝尝。”

　　“披萨不重要，小鱼，你不觉得你们俩的联系越来越多了？这才几天？”

　　“他疼得都站不起来了，我还能怎么办？”

　　“也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曹小北往嘴里塞了块披萨：“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联系了，真的。”池余声线低沉，眉间都是落寞，仿佛暗含了无法诉诸于口的千言万语。

　　“男人只能影响我们赚钱的速度，以及吃饭的心情！快吃快吃，这一轮都没吃完呢，亏死了。”

　　池余眼看着曹小北的魔爪伸向了她的盘子，一掌给她推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看你是快挨打了，吃我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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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小北和池余结伴在马路上溜达“这小风，真滋！”

　　池余看着曹小北不知愁滋味的样子“你妈都没催你吗？也没给你安排相亲什么的？”

　　“我胖了挺多的，我妈嫌弃我这样太不像个小姑娘了，拿出去丢她的人，让我先减肥。”曹小北捏捏自己的脸蛋儿。

　　池余往后退了两步，整体打量了一下“还好吧，虽然是比高中那会胖了，但是没有到你说的那么可怕的地步吧？你妈怎么可能嫌弃你呢？净和我扯，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方法，能抵御‘妈唠’？”

　　“秘诀呢，就在于没周末，休息时间不固定，下班时间没点儿，忙到就只剩睡觉的时间，大功告成。”曹小北搭住池余的肩膀“咋样？要不要试试？”

　　“算了吧，我甘拜下风。”

　　两人静静地吹了会风，曹小北若无其事地开口“当年，你一点口风都没和我们漏，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余眼神放空，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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