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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肋骨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这个日子。
爱琳·路易斯坐在窗前,纤白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扣动,又回忆起了十八年前的那一天。她是帝姬的女儿,年龄在异能人类中连青春期的孩子都算不上。但她已经有过了她该拥有的所有东西,尽管此时此刻都离她而去罢了。
当年的今天......
他站在只有一米五八的她前方,沉默决绝,仿佛一堵竖立起的高墙。她在他面前几米处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他,看到了他一如既往英俊过人的那张脸庞。“连你也要阻止我吗?”她轻声道。
他开了口,道:
“你不能去。”
她也知道原因。那株妖之草是不被世人所接纳允许的存在。但她偏生就是需要它。“拉斐尔快不行了。”她说道——“死”这个字她说不出口。因为它让她后脊发凉。她不敢想。她此时头发凌乱,皮外套下尚且是未来得及脱下了白色蕾丝睡裙,眼睛固执、愤恨地看着他,却已经微微泛红。
她明白,他不会让开。
果然,他说:
“你不能为了拉斐尔一个人,就让那种怪物降临在我们这片大陆上。你忘记了女神的预言了吗?”
她不想和他争辩,因为已经来不及了。
她突然之间很想笑。看来在他心中,她远不如某些条框重要。
她开始活动脚步,很快,很灵活。匕首从她袖口中滑落。她从来都不擅长吵架,而更擅长让匕首出马。她看到了他金色眸中流露出的惊讶。但是却不想理会。就要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仿佛一个硕大的时钟就悬浮在她的头顶,滴滴答答地分秒走动着。她最后说了一句:
“卡尔森。让开。”
他看着她,罕见的那双金色眼眸中褪去了惊慌,变得信心满满。
“不,爱琳,”他说,“你不会和我动手的。”
她抬起手中的匕首。
他仿佛这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想要躲闪,但她更快。她一向都比他更快、更强。铮地一声,匕首的尖端湮没在血肉之躯之中。她这时感受到了金属和骨头相互碰撞的瘆人触感。是肋骨。他的肋骨卡住了她的匕首。他颓然倒下。
她啧了一声,撇下他和她那把用了十几年的匕首,扬长而去。
她心中再也没有留恋和失望,而只剩下了那巨大的时钟。准确而言,这种情感是冷漠和厌倦。她后来不禁一直在想,该死的肋骨——她要是这时就杀了他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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