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安静可爱的社畜在线认大哥

作者:飞过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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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发抖的社畜


      艾丽莎有上辈子记忆,小小时候透出和普通孩子不同的老成,她知道爸爸的妻子容忍她,因为爸爸,同父异母的哥哥们没有顾虑,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知道自己招人讨厌,尽可能避开,躲不过忍忍就好。
      爸爸去世那刻,她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
      爸爸的妻子和哥哥们不容她,最后被随便嫁出去替家族联姻,与其成为不认识的男人的妻子,过完无聊后院生活,她选择追逐遥远梦想。
      没有告别,没有留念,最后看一眼爸爸的墓碑,背上行李和陪伴多年的曼陀铃独自旅行。
      艾丽莎孤独好久,漫长十九年遇上第一个同胞,或者形容为祖先/先辈,虽然她也是历史一小部分,却无碍对着男人产生有一种回家的感动,就像失散的羊找到羊群,就像流浪的水滴与大海汇合。
      说了好半天,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怕火熄灭,她搬来干枯的木头,地宫干燥,木头没有腐朽厉害,只是不耐烧。
      听木头因高温开裂发出噼啪声,左右是不见五指的黑暗,随处可见的骷髅,艾丽莎有些害怕某个地方跳出一个怪物,蜷缩在男人旁边寻求安心,又不敢亲近,捏着男人衣服上一角睡过去。
      没有白天黑夜,艾丽莎分辨不出睡了多久,沾点水喂给白脸男人,吃了半块饼补充力气,又重复上一次。
      听厌了脚下发出声音,其他再没有生气,艾丽莎有种已死错觉,行走成为枯燥、重复性的动作,无边无际的冥府...想象的出口找不到,她变得焦躁难安,背上的重量使她平静,掩盖不了她举步维艰的困境。
      水壶耗尽最后一滴水,艾丽莎猜这就是结尾?
      她低头看枕在腿上的男人,缺水缘故,嘴唇起皮,她也好不到哪里,怎么办...要死在这了....怎么办。
      恐惧、不甘、绝望...
      啪嗒。
      眼泪落在男人眼皮上,艾丽莎替他擦掉,可是一颗擦完,又落一颗,她丧气放弃,抱着男人无助的哭。
      “我找不到路...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我不想死...”
      哭声太刺耳,昏迷男人有了反应,艾丽莎以为错觉,揉眼睛看男人一眨不眨不敢放过一丝,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不光手动了,眼帘颤了颤,挣扎想着想动。
      艾丽莎意识到,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都想活,一个健全的人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她找到精神支柱,顿时生出勇气。
      人没有水可以支撑七十二小时,七十二小时内找到水不就好了,她乐观地想,背着男人寻找水,她运气差到大约神看不下去,脚下绊倒摔了一脚,背上重量像加倍,差点压死自己时她听到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
      从来不知道水声音是这么美妙动人,就像教堂圣童唱的圣歌,当喝饱肚子的艾丽莎摊在原地,猛然明白为什么信仰神,因为在绝望时候需要神迹。
      这地下暗道是她的神迹。
      水源旁休整,艾丽莎替男人擦手和脸,清理伤口,他运气很好,没有发炎化脓。她说道,“我找到暗河,我们有希望了。”
      自从上次动过,又陷入昏迷,恐怕是体内出问题,她不敢长时间逗留,上一次药,休息过后,收好鞋子卷裤脚,向暗河上游走。
      艾丽莎不停和他说话,说话可以分散焦躁压力,或许男人听见,他听见有人在救他,肯定会努力想活下去。
      “等出去了,脱困了,我会做好多好吃的,做一遍给你吃。”
      “我有好多好多故事哦,讲故事给你听,一天一个花样,什么阿里巴巴与十三大盗,阿拉丁,就靠在这个,我混到几天饭....哈哈哈哈...我好厉害的。”
      “哎哎,你们大男人不喜欢这个,我讲权游给你听呀,或者神探夏洛克,权利战争悬疑侦探,保证不踩雷。”
      手上木头早早烧完了,她摸黑地下河走,很多时候没干燥的路给她走,一深一浅踩在水里,暗河不深,经年不见光的水寒气很重,长时间在水下她的小腿感觉不是自己的。
      艾丽莎侧头看一眼男人,摸摸他手,冷啊...她太矮,力气不够,她浸在水里,男人小腿也是浸在水里,冷意沿着血管蔓延,她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正常人受不了体温流失,她咬牙继续走尽快找到干燥地方取暖。
      可不知道暗河有多长,艾丽莎甩甩脑袋不能给自己泄气,替自己打气,也替男人打气。
      “喂喂,你坚持一下。”
      “最难都走过去了,没听说红军长征被草原雪山困住,对不对,你说对不对...”男人身体不停往下滑,他冷像尸体...死神影子越发清晰,艾丽莎仿佛闻到那股腐臭...指尖抠进他的手臂,哽咽道,“不抛弃,不放弃,你听到没!”
      “我、不放弃你,保证、我保证带你出去,你也不能放弃。”
      “没问题,你能活下来,一定能活下来!”
      “我们可以活下去!”
      “坚持就是胜利!”
      艾丽莎说啊说啊,声音沙哑,在心底祈求,神啊...如果您听到,请降下您的仁慈,您的羊羔需要指引,请救救我们,我信奉您为真神,尽可能行善事。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艾丽莎学的是唯物主义,绝望打击她节节败退,她无力寄托缥缈的神迹。
      假如抛下这个快死的人,艾丽莎能节省很多力气,她没有这样做,这个男人是她接触到第一个同胞,他的存在给她信心,给她安全感,他们一起出了迷宫,是共患难的朋友。
      放弃同胞抛弃朋友,这不仅违背道德伦理,也否定自己身为人,要知道,连野兽不会放弃自己同伴。
      她一遍一遍祈祷,没有停止寻找希望,不知道走到哪里,仅容纳一个人的暗河豁然宽敞,听着水声回响,来到一个宽敞的洞,一脚一脚试探出一片脱离水的石板。
      脱离冷水,艾丽莎稍微可以喘口气,冻僵的手哆嗦想解开束在胸前的布巾,再把人稳稳放下来用完全部力气,缩在旁边恢复一点力气,挣扎爬起来把穿上皮靴,她的鞋内侧有绒,套进去立马暖和起来。
      她俯身趴在男人胸口,扑通.....扑通...心跳比之前听弱,身体冷像暗河,河道里找不到东西生火,脱下长外衣给他用。
      荒漠白天和夜晚温差大,外面这件衣服内衬有兽绒保暖最合适,男人高出她好多,自己用着稍大的外衣到他身上,短了一截,找出包里脱下来的靴,擦干脚给他套好。
      做完这些,艾丽莎身上只剩一件高领花纹长袖衫一件夹袄,一条半湿的粗布裤,挡不住寒气,她原地跑活动开,等回暖体温,肚子饿的发出响声,食物剩下十几颗葡萄干,半块饼。
      含着葡萄干,回味不久前吃的烤羊肉味道,舍不得咽下去,摸了摸大衣下的手,没有开始冷,还是不够暖,伸进去搓揉活血。
      艾丽莎平常不是能唠叨的人,能说话的对象仅有白脸男人,男人没声音,都是她在说,多说话声音多些,人不觉得害怕。
      他要是能回一声就好了。
      搓暖和些,艾丽莎扶起来人喝药,抚着后背一点点帮他顺下去,药喂的差不多收起来。
      艾丽莎面容忧愁,开始面对物资缺乏的困境,在想要不要打着火折,一点点火也好,她那东西剩下半指长,两次烧完了,留到最需要时再用,捶捶超负荷使用对大脑提出抗议的双腿。
      “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呀?”
      歪头又叨叨,这儿黑不溜秋,她看不到人,瞧着像对空气自言自语。
      “我叫艾丽莎·埃托里,今年...十九了,你呢?”
      “我瞧你比我大?是哥哥,还是大叔呢?”
      艾丽莎找到乐子,握着男人指尖,被她手心焐热,温润特别好摸,因为受伤他看着弱弱的,衣服下肌肉一点不软弱,他的身材是那种瘦而有肉,她见过他和另外一个人打架,他会功夫,有功夫的人比平常人抵抗力强。
      一定能活。
      她晃了晃脑袋,开心起来,“你喜欢我叫哥哥,还是大叔。”
      “我想叫你哥哥。”
      “因为你好看呀。”
      “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可不是...西餐固然好吃,亚洲人的胃吃多了消化不良,男人一样,艾丽莎审美停留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用歪果仁的形容,英国绅士那样的。
      “呐...你不反驳,我这样叫了。”
      艾丽莎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哥哥长哥哥短,充满依恋,上辈子她是家中独女,一直希望有哥哥可以依赖,投生在这,同父异母的哥哥们不喜欢她,收起那份期待。
      遇上一个她喜欢的,和她想象那样的,叫两声哥哥,心里乐开了花。
      .........
      先与赵怀安打斗,伤了内腑存下暗伤,赵怀安几脚用上内力,不是缠斗许久而力竭,雨化田挨他几脚臂骨要断成好几节,凌雁秋偷袭他,内力凝滞中了她一剑落下木架,重重摔在地面。
      血液极速从伤口离开身体,他最后视线定格在天顶一方寸的明亮,凌雁秋和赵怀安消失在光晕中,视野渐渐缩小,到再看不见,沙子打磨穹顶瓦砾的咔哒声慢慢消失...
      是沙暴停了,还是他死了。
      滴答..滴答....
      水滴落在眼皮上,温热的...
      死人是没有体温的,也感受不到温度,死人只会慢慢腐烂,他想起幼年一次打水,看到水井浮尸,浮肿看不出模样..唯一记住散了神光的眼白。
      他望着它,它望着他,水涌入耳朵、眼睛、鼻腔、水灌入肺腑刺疼,口中喊不住声音,四肢抽搐....好冷好冷,再挣扎一会没有声息,尸体浮浮沉沉。
      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说,看,这是你最后的归宿。
      .......他以为忘了。
      宫中,雨化田是万贵妃的狼犬,是万贵妃监视后宫的眼睛。
      宫外,雨化田是与东缉事厂并驾齐驱的西缉事厂掌印督主。
      朝廷中,文武百官见了不管愿或不甘愿都要恭恭敬敬遵称雨督主,东厂掌印督主万喻楼活着时,平分秋色。
      万喻楼死了,手下那群脓包哪个是他的对手,西厂一家独大风头无两,一时间权倾朝野,他雨化田咳嗽一声便有颗脑袋离了脖子,谁能不怕谁敢不怕,谁又敢触眉头。
      啪嗒...
      这次落在眉头...
      还有女人呜咽声...
      换做寻常人,受伤脆弱有人陪伴,觉得十分暖心,雨化田不是寻常人,听他人哭声,哪怕起因是为自己,只觉厌烦之极。
      他想一碗毒药灌下去,毒哑了,或拔了舌头。
      现状....他动不了。
      雨化田强忍耳边呱躁,将赵怀安、凌雁秋两个名字一遍遍重复,待他醒来第一件事杀了叽喳的女人,再杀两个臭人。
      赵怀安快成了他的心魔,一介江湖浪客,杀了东厂几个废物,就是英雄?是仁义?!在他眼里还是个臭东西。
      一个臭东西以下犯上,该千刀万剐。
      设想很多他认为令人痛不欲生的方法用在赵怀安身上,还有赵怀安的人,鞑靼人、顾少棠、风里刀!他一一记好了。
      杀|虐占用雨化田一点点空隙,待冷静思考来前的部署,赵怀安只是一颗小小石粒,不过是那群反对他的清流推出来的刀剑。
      风里刀是他最需要担心,他与自己八九分相似的容貌,若他借自己身份入了西厂,入了朝廷,对他多年经营是一道莫大打击。
      他应即刻返回京城,将其诛杀。
      在未清醒前都是一场空话,饶是雨化田急于行动先疗伤,暂且耐下心性修养,诚然,腑内气力匮乏,睁眼睑无力支撑,可见虚弱之极,不得已使用龟息法养伤,睡去前嘲弄地想,像赵怀安这样的义士不会对一个死人动手。
      ...没想过赵怀安以外的人。
      雨化田冷酷睿智,他复杂狡诈,也有单纯一面,比如他厌恶清流们称之为仁义的虚伪,讨厌至极却信赵怀安的仁义。
      试想,一个身处仄狭宫廷终日与人勾心斗角的太监,一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客,虽落拓,有一腔滚烫的丹心热血,赵怀安满足每一个人对侠客的幻想,也许雨化田有那么一丝丝钦佩赵怀安这般侠士。
      或是这样,才会厌恶赵怀安,无由来的,听他事迹起了杀念,他具有阳刚一面是雨化田没有的,即是武功盖世、心思缜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盖不过一句残缺之人。
      他是一个太监,一个被阉割的奴才。
      厌恶..厌恶之极。
      漂浮在水井下那双眼睛传来的寒凉自记忆深处中涌出,毫不夸张地说,龟息功抵挡不了冰冻三千里,雨化田被迫醒来。
      雨化田有一瞬间以为他在冥府。
      衣服窸窣声,陌生的人碰到他指尖,旁人说雨化田喜洁,喜洁没错,他非常反感有人碰他,曾经有一个小内侍在更衣时碰到他,挥之不去潮湿粘腻,像爬虫、恶心。
      嗯...他令人处置那个小内侍。
      回忆到这,两只手合拢刚好包裹他的手,暖暖地像一碗恰好喝下去不会烫舌的温水,蔓延在五脏六腑的阴寒稍稍遏制。
      他疑惑地想,赵怀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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