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老爹重生记

作者:屋中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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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另一边,张猛抱着王祝一路送出清河县,望着镖队,心里没点一道出去的念想是不可能的。可他媳妇怀上了,他家也没个近亲,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出远门。
      唉,这么大的商队可是难得,以往的镖队能有五十人都是罕见的。张猛有些羡慕的望着镖队远去的背影,回过神来才发现怀里的小孩儿一声未吭。
      张猛笑着,把抱着的小孩举高点,看着他嬉笑道:“这是舍不得你爹了呀?来,让大伯看看脸上挂金豆豆没?呦呦呦,我怀里抱着的是不是个小姑娘啊”
      王祝,呆呆的,回过神来,把头埋进张猛脖子里,蒙声蒙气地回:“才不是呢!”
      张猛瞧着王祝,心里欢喜这个乖巧侄儿,合眼缘,他媳妇儿这胎和他家老大那个混小子完全一样,说不准能是个乖巧的读书苗子呢!
      他家皮猴子在家里实在坐不住,读不进书去,他干脆把儿子送到寺里跟武僧学点正经功夫。
      他们这儿的白龙寺不算大,可少有人知寺里的无妄大师功夫极好。
      张猛原也不晓得,但他这人好奇心重,看他们县太爷时不时打后门去烧个香拜个佛,他也没事儿带他家小子去拜拜佛。
      本是想着偶遇县太爷,好混个脸熟,以后把儿子塞到县太爷身边做个跑腿护卫什么的。没想到能有机缘撞见县太爷与无妄大师争执。
      “苏流江,苏将军!” 就六个字,张猛花了足一年才琢磨明白了到底是哪个?
      无妄大师原是朝中武官,俗家姓名苏流江的,当年一战退北疆十万大军的骠骑将军。
      张猛查到他最后的消息是辞官消失,却不知他怎得竟出家做了和尚。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儿子寄养到白龙寺去,能跟着这么个能人学上几分,这辈子都受用。
      世道不宁,人如草芥,何求安稳?
      自求也!
      张猛自觉这世道,握刀比握笔跟稳当,但他还是欢喜读书人的,大抵是股没什么就欢喜什么的劲儿。
      虽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但他家那恨不得上房掀瓦的混小子和现在乖乖巧巧的小子一比,张猛也愿意多照顾着点。
      张猛算的是半个清河县半个地头蛇,兼着衙门的编外人,县城里大大小小的消息,少有他不知道。
      “来吃个糖葫芦甜甜嘴,莫伤心,你爹没个几月就回来了。你要是在学堂里不学好,且看你爹那脾气吧。”张猛话音一转:“不过呢,你爹把你交付给我了,你要是不欢喜,你爹还不找我跳脚。怎么?学堂里过得习惯不习惯,吃睡念书可好,都跟张伯伯说说。便是要跟小伙伴相处不愉快,张伯伯也能帮你拿个主意。”
      这不连王祝在学堂里被人排挤的事儿,他也晓得了。他这人长了个五大三粗的模样,人却是圆滑的,看王祝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逼着孩子说。
      他买了几包点心,带着王祝回学堂,请学堂里的和王祝一道住的几个小子照顾下。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学堂里的蒙童脸皮还薄着,吃了香软的小点心,也不好意思听胡霸王的话,挨挨蹭蹭的跟王祝聊起这次的大镖队。
      王祝虽是他们中唯一去送行了的,他却一点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他爹临走前说的话,他心里听着不舒服。王祝听了两句,自己拿了块木板往书堂去了。
      他才习字,舍不得往白纸上写,便将毛笔蘸水在木板上写。写了不过两天,王祝便养成个新习惯,心里一想他爹就去练字。
      书堂分了两个班,王祝在蒙学班,每天先生讲两个时辰,剩下的都是自己学。典型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教学方式。
      王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读书苗子,但他得念好书,这是他爹对他的第一个要求。
      今儿休沐,隔壁童生班倒是坐的满满,可小孩子到底坐不住。蒙学班来了的没几个,有个还是来捣乱的,也就是坐在王祝后边的胡霸王——胡正。
      胡正是胡员外的独子,家里有钱着呢!按理不该来这么个小学堂,奈何他家原是屠户起家,再往上数祖上还是刽子手,正经书院门都不开的。
      所以甭看胡正长得圆圆壮壮,一天横冲直撞的跟个霸王样,就念书还受了些委屈。就在县里的学堂念书,很有几个“耕读世家”斜着眼睛看他的,胡正哪受得了这个委屈,没几天就打架叫先生赶出来了,一路落到许先生手里才消停下来。
      按理他跟王祝才认识,哪里就到专门欺负他的地步?就跟这会似得,没事儿人家练字呢,他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踹人家凳子玩。
      这可得是许夫子的功劳!
      王祝算是能忍的,架不住胡正实在太讨人嫌。王祝手一颤,又费了一个字,他把笔拭好,用的是清水也不用洗,仔细装好就成,擦擦木板上的水。
      收拾停当了,王祝一回身,直接推着胡正的桌子把胡正推到了。也是胡正翘着腿勾着去踢人凳子,本来就没坐好,简直是一推就到,简单到对不起他那壮实的身板。
      “王祝!”胡正气得大叫,扶着凳子爬起来,胖脸瞬间就红了,正是好脸的时候。他两手抓着桌子边,小胖墩跟牛犊子样推着桌子往王祝那儿冲,打算原样奉还,找回面子。
      王祝年纪小,个子却不小,随他爹的壮实身板初见端倪。胡正比他要大个半岁,两个个头差不多,身板也差不多,推着桌子角斗,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搞得其他人跟看杂耍似得,围着看,胡正是脾气差,王祝是才来,竟没个人来劝架,尽是看热闹的。连夫子来了,都没个人提醒,叫夫子逮了个现行,俩人一溜叫提到书房去了。
      “有辱斯文,行,说说吧,怎么回事?”许夫子可是个暴躁性子,二话不说,先一人十个手板子,他消气再说其他。
      先打的胡正,有力气打的重些,胡正一看自己红通通的馒头手,再看王祝只红不肿的手,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哭着说:“您不公平,夫子您不公平!”
      胡正抹一把泪,小胖子哭起来中气十足的,嚷着不公,把心里说出来了。王祝一来,胡正正正好对着夫子的位置没了,往后退,他得给王祝让坐;下午的小点心做的也不是他喜欢的咸口,而是王祝喜欢的甜口;晚上,夫子还给王祝开小灶,给他补课!
      他胡正再也不是夫子最喜欢的学生了!
      许夫子听的想再抽这胖子一顿,他什么时候最喜欢这个调皮捣蛋的了!?
      当先生的最关心两种学生,一种是才华横溢的学生,一种就是胡正这样的了,每一天是消停的,时时刻刻的盯着这小子!
      而王祝上边两种都不是,他属于乖巧懂事叫夫子忽略的那种好学生,能得夫子关注,纯属“走后门”,因着他爹的关系又新进入学,许夫子多照顾着点。
      许夫子都叫胡正气笑了,教训了一通,正赶上他有事儿,再看面前两小童迷迷糊糊,没听明白,干脆叫两人背书去了,一个背不出两人一起罚。
      胡正睁着双兔子眼,一声不吭的抄书,王祝新学的,自都不认识两个,笔也握不稳当,这两天练的都夫子教的那几个字。
      说到要背书 ,真真是要凉凉!
      王祝也不吱声,就着认识的二十几个字,默默听胡正读文章,可胡正那双招子时时听着王祝呢!
      他就故意的,一句错半句,王祝本来应该听不出来的,可胡正这错的太离谱。王祝听课可认真了,第二遍就反应过来了。看着对面摇头晃脑就要晕乎的小胖子,咬牙忍住再揍他一顿的想法。
      这是先生的书房!
      另一边,张猛抱着王祝一路送出清河县,望着镖队,心里没点一道出去的念想是不可能的。可他媳妇怀上了,他家也没个近亲,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出远门。
      唉,这么大的商队可是难得,以往的镖队能有五十人都是罕见的。张猛有些羡慕的望着镖队远去的背影,回过神来才发现怀里的小孩儿一声未吭。
      张猛笑着,把抱着的小孩举高点,看着他嬉笑道:“这是舍不得你爹了呀?来,让大伯看看脸上挂金豆豆没?呦呦呦,我怀里抱着的是不是个小姑娘啊”
      王祝,呆呆的,回过神来,把头埋进张猛脖子里,蒙声蒙气地回:“才不是呢!”
      张猛瞧着王祝,心里欢喜这个乖巧侄儿,合眼缘,他媳妇儿这胎和他家老大那个混小子完全一样,说不准能是个乖巧的读书苗子呢!
      他家皮猴子在家里实在坐不住,读不进书去,他干脆把儿子送到寺里跟武僧学点正经功夫。
      他们这儿的白龙寺不算大,可少有人知寺里的无妄大师功夫极好。
      张猛原也不晓得,但他这人好奇心重,看他们县太爷时不时打后门去烧个香拜个佛,他也没事儿带他家小子去拜拜佛。
      本是想着偶遇县太爷,好混个脸熟,以后把儿子塞到县太爷身边做个跑腿护卫什么的。没想到能有机缘撞见县太爷与无妄大师争执。
      “苏流江,苏将军!” 就六个字,张猛花了足一年才琢磨明白了到底是哪个?
      无妄大师原是朝中武官,俗家姓名苏流江的,当年一战退北疆十万大军的骠骑将军。
      张猛查到他最后的消息是辞官消失,却不知他怎得竟出家做了和尚。
      但这并不妨碍他把儿子寄养到白龙寺去,能跟着这么个能人学上几分,这辈子都受用。
      世道不宁,人如草芥,何求安稳?
      自求也!
      张猛自觉这世道,握刀比握笔跟稳当,但他还是欢喜读书人的,大抵是股没什么就欢喜什么的劲儿。
      虽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但他家那恨不得上房掀瓦的混小子和现在乖乖巧巧的小子一比,张猛也愿意多照顾着点。
      张猛算的是半个清河县半个地头蛇,兼着衙门的编外人,县城里大大小小的消息,少有他不知道。
      “来吃个糖葫芦甜甜嘴,莫伤心,你爹没个几月就回来了。你要是在学堂里不学好,且看你爹那脾气吧。”张猛话音一转:“不过呢,你爹把你交付给我了,你要是不欢喜,你爹还不找我跳脚。怎么?学堂里过得习惯不习惯,吃睡念书可好,都跟张伯伯说说。便是要跟小伙伴相处不愉快,张伯伯也能帮你拿个主意。”
      这不连王祝在学堂里被人排挤的事儿,他也晓得了。他这人长了个五大三粗的模样,人却是圆滑的,看王祝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逼着孩子说。
      他买了几包点心,带着王祝回学堂,请学堂里的和王祝一道住的几个小子照顾下。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学堂里的蒙童脸皮还薄着,吃了香软的小点心,也不好意思听胡霸王的话,挨挨蹭蹭的跟王祝聊起这次的大镖队。
      王祝虽是他们中唯一去送行了的,他却一点也不想聊这个话题。他爹临走前说的话,他心里听着不舒服。王祝听了两句,自己拿了块木板往书堂去了。
      他才习字,舍不得往白纸上写,便将毛笔蘸水在木板上写。写了不过两天,王祝便养成个新习惯,心里一想他爹就去练字。
      书堂分了两个班,王祝在蒙学班,每天先生讲两个时辰,剩下的都是自己学。典型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教学方式。
      王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读书苗子,但他得念好书,这是他爹对他的第一个要求。
      今儿休沐,隔壁童生班倒是坐的满满,可小孩子到底坐不住。蒙学班来了的没几个,有个还是来捣乱的,也就是坐在王祝后边的胡霸王——胡正。
      胡正是胡员外的独子,家里有钱着呢!按理不该来这么个小学堂,奈何他家原是屠户起家,再往上数祖上还是刽子手,正经书院门都不开的。
      所以甭看胡正长得圆圆壮壮,一天横冲直撞的跟个霸王样,就念书还受了些委屈。就在县里的学堂念书,很有几个“耕读世家”斜着眼睛看他的,胡正哪受得了这个委屈,没几天就打架叫先生赶出来了,一路落到许先生手里才消停下来。
      按理他跟王祝才认识,哪里就到专门欺负他的地步?就跟这会似得,没事儿人家练字呢,他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踹人家凳子玩。
      这可得是许夫子的功劳!
      王祝算是能忍的,架不住胡正实在太讨人嫌。王祝手一颤,又费了一个字,他把笔拭好,用的是清水也不用洗,仔细装好就成,擦擦木板上的水。
      收拾停当了,王祝一回身,直接推着胡正的桌子把胡正推到了。也是胡正翘着腿勾着去踢人凳子,本来就没坐好,简直是一推就到,简单到对不起他那壮实的身板。
      “王祝!”胡正气得大叫,扶着凳子爬起来,胖脸瞬间就红了,正是好脸的时候。他两手抓着桌子边,小胖墩跟牛犊子样推着桌子往王祝那儿冲,打算原样奉还,找回面子。
      王祝年纪小,个子却不小,随他爹的壮实身板初见端倪。胡正比他要大个半岁,两个个头差不多,身板也差不多,推着桌子角斗,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搞得其他人跟看杂耍似得,围着看,胡正是脾气差,王祝是才来,竟没个人来劝架,尽是看热闹的。连夫子来了,都没个人提醒,叫夫子逮了个现行,俩人一溜叫提到书房去了。
      “有辱斯文,行,说说吧,怎么回事?”许夫子可是个暴躁性子,二话不说,先一人十个手板子,他消气再说其他。
      先打的胡正,有力气打的重些,胡正一看自己红通通的馒头手,再看王祝只红不肿的手,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哭着说:“您不公平,夫子您不公平!”
      胡正抹一把泪,小胖子哭起来中气十足的,嚷着不公,把心里说出来了。王祝一来,胡正正正好对着夫子的位置没了,往后退,他得给王祝让坐;下午的小点心做的也不是他喜欢的咸口,而是王祝喜欢的甜口;晚上,夫子还给王祝开小灶,给他补课!
      他胡正再也不是夫子最喜欢的学生了!
      许夫子听的想再抽这胖子一顿,他什么时候最喜欢这个调皮捣蛋的了!?
      当先生的最关心两种学生,一种是才华横溢的学生,一种就是胡正这样的了,每一天是消停的,时时刻刻的盯着这小子!
      而王祝上边两种都不是,他属于乖巧懂事叫夫子忽略的那种好学生,能得夫子关注,纯属“走后门”,因着他爹的关系又新进入学,许夫子多照顾着点。
      许夫子都叫胡正气笑了,教训了一通,正赶上他有事儿,再看面前两小童迷迷糊糊,没听明白,干脆叫两人背书去了,一个背不出两人一起罚。
      胡正睁着双兔子眼,小声边读边抄书。
      王祝新入学的,字都不认识两个,笔也握不稳当,这两天练的都夫子教的那几个字。
      说到要背书 ,真真是要凉凉!
      王祝也不吱声,就着认识的二十几个字,默默听胡正读文章,可胡正那双招子时时听着王祝呢!
      他就故意的,一句错半句,王祝本来应该听不出来的,可胡正这错的太离谱。王祝听课可认真了,第二遍就反应过来了。看着对面摇头晃脑就要晕乎的小胖子,咬牙忍住揍他一顿的想法。
      这是先生的书房!
      打从院子里看去,两小童在屋里边抄边念,其中一个还时不时摇头晃脑,极是可爱。
      许夫子看着,严肃的脸上放松了些,站在书房窗外特意停了停,结果一时三刻,头上的青筋直直冒出来了。
      “胡正 !”
      小胖子手一抖肩一缩,吓得书都掉了,转过头看许夫子大步进屋,呐呐道:“夫子。”
      “你读的是什么东西?”许夫子拿起桌上的书,胡正入学半年,何至于读成这副模样!?“重新读来。”
      胡正哭丧着脸,一本读下来,口干舌燥。
      许夫子听来倒是一字不差,句读清晰,满意的点点头,又让他背一遍,依然流利。许夫子转念一想便知胡正打的什么主意,“君子周而不比。”许夫子也不打他,只再与胡正提醒道:“王祝何时背完,你便何时背完。”
      胡正涨红了脸也不敢提出异议,王祝静静等在一边,心里默记胡正的读书。
      许夫子教训完胡正,才来问王祝:“他的句读可记清楚了?”蒙童的入门书简单,薄薄一本不过五百三十六字。
      王祝躬身应是,这几日,夫子都在教这本书,小童们早晚诵读,王祝虽不识字,但跟着读背,句读已通。
      许夫子听王祝磕磕巴巴的看着书读,虽多有错处,但已是不错。他拿着书也算是半靠记忆背书,年纪小小,记性很是不错,人也懂事,相处不过几日,许夫子很是喜欢。
      此番一道罚他与胡正,也是因着小童里最是看重他们两个。
      胡正虽家中娇惯,性子独,可仍不失为一个好孩子,读书上天赋极佳,否则前边那些书院学堂学子何必为难他,便是因着胡正在读书上很有些灵光,不至知一闻百,但举一反三还是不在话下的。
      王祝则是记忆理解都不错,最重要的是踏踏实实,勤学乐知。伤仲永之事,屡见不鲜,能在读书上走的远一点的,无一不是勤学之人,这一点胡正远不如矣。
      许夫子愿他二人相交,取长补短,共学互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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