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升格神明

　　“他走了吗？”

　　安静的房间里，低低听不出特征的声音响起，有些合成音特有的沙哑感。

　　“走了，大人。”

　　“对方的神情怎么样，是不是很愤怒，或者憋屈？”

　　“不，大人，他还是那样很自然地微笑，甚至还帮大厅即将倾倒的货物扶了一把，温和平静的样子，看上去没放在心上……”

　　“我就说，这些议员是不会太在意这种事的。”

　　另一个磁性、同样经由合成音掩饰的声音插入了两人的联络频道。

　　对此频道中的两人都见怪不怪，他们都知道会怎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不，摩尔兹，恰恰相反，就是这样我们才要担心，我们刚才的话，对于那些心思敏锐的人来说，不可能不感到生气。”

　　“即便是你，我问你，如果你是那位议员，你会这么想……”

　　“啊，被人这么对待，还是大名鼎鼎的议员……好像，的确很不舒服。”

　　“那就是了，连你都知道的事，那位议员竟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真可怕啊！”

　　那个沙哑的合成声音响起，这么感叹。

　　“有被冒犯到。”被叫做“摩尔兹”的合成音沉默半瞬，“不是吧，我觉得，也许他们只是例行公事过问一句呢？而且……”

　　“异，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据我所知，那位第八议员是议会中专门负责谈判的人，有这样处变不惊的能力，也不是不能理解。”摩尔兹道。

　　“我怕就怕在，那位议员只是引而不发，其实已经在后面准备了什么后手在等着我们了……”异淡淡开口。

　　“这倒是有可能。”摩尔兹想了想道。“……不过也不用担心。”

　　“至少这次拍卖会不用担心，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请了那些家伙来负责安保工作了吗？就是为了防止有不长眼的家伙前来捣乱的可能性。至于之后的……过了这段时间，那些议员是不可能一直把视线放在我们这的，他们要处理的事情可多着呢……”

　　特殊加密频道内，异静静地等待着摩尔兹说完这一大段话，然后才重新开口。

　　“是啊，多着呢……”

　　合成的声音叹息着附和道，意味不明。言外之意却显而易见。

　　“这次是我们和你们通天星冠的第一次大型合作，这次之后，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议会的成员们，那些大人物……是不会一直关注着这里的。”

　　“所有的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就像过去刹那那时一样。”

　　“……”

　　提及那个名字，频道内一时陷入了平静的沉默。

　　半晌。

　　不知哪个声音附和道：

　　“没错。”

　　“这次拍卖会结束后，一切都会结束，远航者会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频道中的声音孤零零地、平静至极地说。

　　……

　　“无，通知一下附属星军团，我们出发去乱星系——”

　　等祝无终于再次见到这位事务繁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议员阁下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命令。

　　“我也去吗？”

　　祝无倒没有太过惊讶，对此他也算从第二议员近来经手的事务中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大概能揣测出这位阁下最近可能要做什么。

　　“乱星系……”祝无看向第二议员，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您不是打算去强抢那些拍卖品吧？”

　　事实上，走到他们这些位置和阶层，对于一些军团军队势力的惯常操作早已是心照不宣……面前这位第二阁下在就任前就曾在太空中带着军团干过好几次这种事情。

　　黑吃黑，这本是灰色的概念。

　　任何不被抓到大庭广众之下的行为就是允许存在的可操作范畴。

　　也是这些掌握着大量权势的高层阶级默认所在。

　　不过，自从就任议员，为了公共形象和在民众心中更符合第二议员这个职位该有的定位，起码在明面上，第二议员与过往的军团已是没有直接的统辖关系——更不要说明目张胆做以前的勾当了。

　　所以……

　　“这么大范围地调动军团，是不是……”

　　看着青年脸上欲言又止的认真神情，仿佛的确把这件事当成重点议题在讨论。第二议员微微笑着，俊秀温和的面上神色不变，只是从容地伸手拍上自己麾下这名高级实验员的肩膀。

　　“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要去找一星告密了？”

　　走到高级实验员身旁的青年议员，眼底正酝酿笑意的青年微微低下头，稍高于星际平均值的身高很轻易能看见祝无的侧脸。第二议员面上露出微笑，声音在祝无耳边极轻地响起，语气有些调侃的笑意。

　　可声音即便再轻，在祝无的耳中，也不弱于惊雷。

　　“……”
　　虽然说这句话的人话语轻飘飘的，但这句话所传达的讯息本身——在祝无听来——就无异于一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消息！

　　外表约莫二十余岁的白袍高级实验员几乎只感觉自己心底一颤，下一瞬间寒毛竖起，便要冒出一头冷汗。

　　念头近乎第一时间冒了出来——

　　……话说。

　　这位议员阁下在过去履历上是怎么惩处叛徒来着？

　　恍神间，祝无竟觉得视线内明净隔离的实验室都开始扭曲旋转起来……而本该恒温的实验服内部，自己的身体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了一身虚汗。

　　察觉到身旁的实验员身体一下变得僵硬起来，第二议员恍若不觉，依旧是那样温和善意的微笑，继续自顾自说道：

　　“其实也没关系哦。”第二议员话语顿了顿，故意偏过头，声线有些上扬，细看去青年茶褐色的眸子弯起——满满的莫名笑意：“……因为这是大家都默许了的嘛。”

　　但祝无现在可不在乎这件事了，他更在意——

　　“您……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问我吗……”第二议员偏了偏头，脸上看不出半点怒意，“唔，让我想想……”

　　“大概，就在你踏入这所研究所的那一刻。”

　　第二议员轻描淡写的回答。他慢悠悠地越过祝无，走向实验室另一块封闭的区域，手指微动间，解锁了区块权限——

　　年轻的高级研究员被掀起巨浪动摇的心绪可无法做到如同对方的话语一样波澜不惊。

　　“放轻松。”

　　似乎感受到自己手下难得的几名优秀实验员之一内心情感起伏波动过分剧烈，第二议员回身笑吟吟拍了拍青年的肩。

　　第二议员此时在这挑明，虽然可以说是心血来潮吓唬属下的恶劣行径，却也不是为了让祝无彻底倒向第一议员一方、成为第一议员的人。

　　这么好用的工具人、实验品、实验员三合一怎么可以放跑呢？

　　虚假的实验室才会坑蒙拐骗去囚禁实验品。

　　真正的研究员，就是要让实验品自己学会研究自己。

　　第二议员脑海中某个过分真实的想法飞快闪过，在面容上连一瞬都没有表现出来。

　　想了想，年轻的议员还是决定给自己的工……不，实验……额，实验员一点安全感。

　　“事实上，”第二议员在祝无身后驻足，如同平常讨论着哪些实验变量的语气，目光淡淡，接受着祝无投来的目光，“从一开始，你竟然没去一星那，而是来到这个时空研究所——这就足够让我惊讶了。毕竟在此之前，位于莱登星系的弦能实验室，才是我看重的研究所。”

　　这位第二阁下耐心解释道，评价着他的同僚。

　　“你别看一星看起来很好脾气的样子，一些事情，他比谁都明白。”

　　“如果说一开始不太熟悉，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一件事了——”

　　“一星，是绝不会让自己职权之内的内容流落在外的！”

　　“说是负责科研和星际发展速度……不要怀疑，历届第一议员手里的存货可比我们多的多，甚至，某种方面，我们现在研究的，不过是他们抛出来给外人看的资料。”

　　“科研人员，看起来有着极高的地位，是吗？”

　　“实际上，”第二议员面上淡淡的笑容这时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味不明了 ，“只不过我们负责的方面不一样罢了。相比起其他议员面向整个星际社会阶层，我们愚弄的是民众，与我们没什么不同，一星在这方面的把控……绝不比前几届宽松。”

　　“所以，也就是说，”第二议员直起身，不甚在意地说到，“他能放你这个目前来说并没有替代品的唯一对照组出来……”

　　一声低低的笑声，第二议员语气实在颇有几分感慨——

　　“嗯，差点以为他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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