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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黑手暗潮汹涌
“姐姐。”手执木梳,梳理着座上人的头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纪榆被按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动弹不得。
“姐姐身子弱,莫要着急。”将头搁在纪榆的肩上,鼻尖碰上纪榆的侧脸。
体内涌上一股恶寒,纪榆转首,悲痛的眸子望向很是惬意的纪柏。“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口吐出一口鲜血,喷到纪柏头发上。呜咽:“人——是不是你杀的。”
起身,自背后绕到纪榆身侧。“不是。”理直气壮。
纪榆明显是不相信:“你给我煎的药,是不是,人心。”颤抖,泪自脸上滑落。
俯身,用指腹将纪榆脸上的泪擦去。眸子里万般柔情:“我的好姐姐,柏儿都是为了你。”吻上纪榆的唇角,伸舌舔了舔残留的血丝。
“你住手!”拼尽全力向纪柏推去,人摔到地上。
纪柏愣了下,矮身将纪榆扶起。“地上凉。”
“禽兽——”用力喘息。
将纪榆搂在怀里,用力将她按向自己。纪榆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偶,失了魂魄,生机全无。
“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纪柏神态不能形容是冷静还是痴狂,伸手摸向纪榆的头发。“只要改了命格,姐姐你就能好了,我们便能够在一起。”
“命格之说你竟也相信。”话里满是失望。闭眸,牙关用力。
头歪倒,纪柏察觉出异样,退开身子向纪榆看去。双眸紧闭,脸色如死人一般。纪柏怔怔,试探托住纪榆的脸轻轻晃了晃:“姐姐,姐姐?”地上落着颗碎掉的丹药,没有发现密室里多出了个人。
没得到纪榆回应,连忙探向她的鼻息。
叶相卿站在门侧静静看着纪柏的狼狈模样,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可以感觉到呼吸,纪柏放下心来。将纪榆的身子放开贴至椅背,掏出帕子擦拭着她的唇角。手指抚过纪榆额边碎发:“姐姐你先休息。”
“你逼迫她。”纪柏起了一半身,叶相卿终于开口。
转过身看到写着生人勿近的脸,纪柏抬眸:“叶道长。”
“适才纪二姑娘欲咬舌自尽。”平白直述。
眸子眯起:“你都听见了。”
叶相卿不语。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不明白为何纪柏会对自己的胞姐存有此般心思。先前闻所未闻,超出了叶相卿的知识范围。
“那么,白道长也到了?”纪柏轻笑,盯着叶相卿的脖颈。“真可惜,这么快便被发现了。”
纪柏的眼神虽令叶相卿心生别扭,但还是镇定道:“纪少爷,收手吧。”
敛目,乌瞳是从未有过的狠戾。“迟了。”
没想到自己竟被算计了,明明封住了面具人的穴脉——难道他是装的?为了何?运转真气,果真受阻。眼皮努力抬了抬,支棱不起来。不仅如此,连声音都发不出。知道自己这次栽了,身为回春长老的弟子败在不知师出何处的药修手里也是丢人。倘若此人是神医亦或是邪医的爱徒那便好了,可惜没这个可能。
白衣是该庆幸耳朵还能听到声音,知道七十六与他一齐栽了,不用希冀他的师妹能够逃出生天,毕竟以七十六的脑子那种假设太不正常。
将人放倒后竟转身离去,虽不继续行离魂之术是好事,但只怕叶仙长也出了差错。白衣估摸着距离自己拥抱大地才过半刻钟,灌注精神力的耳朵竟然听到了脚步声,这么快人便回来了?并且还不止一个人。
气流窜动,身旁落下重物。触地声音闷沉,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人,白衣推断。该不会是叶仙长吧?没法与之交流,只期盼叶相卿安然无恙。
可惜,还真是。
半张脸着地,灰尘随着呼吸往鼻孔里钻。稀里糊涂的被人暗算,叶相卿心态平和,试过穴道冲不开后,更加泰然了。
瞧着地上三人,纪柏询问:“万无一失了?”
“或许。”面具男不冷不热。
“那你还不赶快。”不耐烦。
不动声色,重新将苏螺捆于木架,取出银针。“你当真想好了?”
与白衣、叶相卿的配方不同,苏螺是直接昏了过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
面具男不再多言,自瓶中倒出颗丹药塞进苏螺嘴中。“给她服下。”抛给纪柏。
纪柏有些不放心,但看面具男并不在意,姿态亦是可在他拒绝后便收手走人。一鼓作气,取出丹药给纪榆服下。
白衣知道要动手了,可无奈真气运转受阻,被银针封住的穴道冲不开。身边躺着的八成就是叶仙长,穆樊师兄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密道,是自己小瞧了此人。七十六一定不能有事。
痛,好痛。身处之地茫茫黑夜,唯有立足之处熊熊烈火,苏螺被困其中,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身上浸了一层汗,表情痛苦。药液通过身上的十六根银针汇入奇经八脉,渐渐苏螺感觉呼吸不上。
而躺在石台上的纪榆却是一片安详。
焦急,分外焦急,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让白衣喘息不上。气血上涌,抵在地上的鼻子被鲜血染红。
被一股真气撞开,面具男后退了两尺。转首看向跪趴在地上的人。
七窍血出,起身的人面目已是狰狞。
见着苏螺因痛苦脸拧成了麻花,白四寒瞧不出原色的瞳孔渐渐缩紧。
“逃吧。”面具男瞅向纪柏。
纪柏也知道自己不该犹豫,可就这样前功尽弃,他不甘心。叶相卿身上的银针被取出,一时间却是逃不成了。
白衣已是面目全非,叶相卿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简单两眼,结合适才面具男、纪柏所言,明白了原委。苏姑娘情况不容乐观,白衣竟会为他师妹做到此般。叶相卿召出准也,只待白衣行动。
“真该死。”即便是现在这副模样,白衣语气中却并无怒气。
暴风雨前的平静。
面具男坦言:“修为我不如你。”
“我不杀你。”
“覆水难收。”上前,面具男将银针收回。
目光落在苏螺脸上:“她会怎样。”
“魂魄受损,沉沦于生死轮回。”如实答道。
“仅是性情大变,还好。”苏螺脸上已没有痛苦,白衣浅笑。
三不善根,贪嗔痴,乃恶之根源。叶相卿很难想象醒过来的苏螺会变成什么样子,而白衣又是以何种心情说出的上面的话。
起扇,绳索断裂,叶相卿扶住苏螺肩头。除去叶椋,这是君臣公子第一次与姑娘肢体接触。叶相卿尽力平复心绪,许是灵力仅剩三成,似乎也并没有真气外窜。
“我自会交代,”巡视室内之人,“望君多福。”
石壁颤动,灰尘自顶簌簌抖落。纪柏迅速将纪榆抱起,疑惑的望向面具男。
“走。”一环扣一环,白四寒也知幕后定是有人指使,所为何如尚还未能知晓。生命为大,白衣向纪柏喝道。
“这便是你交代的方式。”始终不见面具男动容,面对死亡亦是平静。
叶相卿回首瞧向白衣,见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看向怀中的苏螺,胸口发闷,掌心渗出血迹,毅然离去。苏姑娘想必比他自己更重要,他想必心中自有考量。这是叶相卿此生中最快的决断,因为心里有了一个人,因为相信。
“你不惧死。”与白衣四目相对,像是陈述。
“你定有办法逃出去。”此刻突然想透过面具看清后面那张脸。
“没有。”面具男似乎终于有了些茫然。
“你是谁?”盯着那副屹然却明显单薄的身躯,在“地动山摇”中显得略有些孤寂。
将手覆到面具上。
白四寒瞳孔放大。
“方——休?”
眼前的人突然消失,白衣环顾四周。到底是不是方休,就那一瞬间,他明明看到的是方休的脸,可为何这个人让他感到如此陌生。来不及思考,回身跑去。
“找到了?”拿着人家赤羽扇跑了,半路良心发现又回来的羌叔绝坐在石凳上看向穆樊。
人群散开,被推出来一个人。
羌叔绝昂首:“这位是?”
“迟了,被毁了。”
“你毁的?”望着眼前这个戴笠遮面的黑衣男人,羌叔绝意外竟能令他戴到现在。起身将苇笠给他拿下。
黑衣人莫名其妙:“洞是你挖的?”
羌叔绝侧眸:“不是。”
“你是官爷?”
“也不是。”羌叔绝如实答道。
“那不就得了。我炸个洞,关你们什么事啊。”摊了摊手。
羌叔绝皱眉,此男说的竟还挺有道理。“谁让你炸的?”继续追问。
叹了口气:“拿人钱财,替人做事。生活不易。”
羌叔绝拿起钱袋,想了想朝穆樊伸出手:“穆道长,借个银两。”
穆樊将整个钱袋递给他。拿在手中,自里面捡了最小的一块儿,羌叔绝丢给黑衣男。“说吧。”
“打发要饭的呢。”黑衣男也是很不可思议,看着是个体面人啊,这明晃晃的衣服。
羌叔绝又塞给他一块,黑衣男不屑一顾。
孟少潭看不下去了:“不行啊,羌少主,您这是钱不到位。”
羌叔绝瞪他:“你有钱?”
天虞掏出一把银票,伸到黑衣男面前:“可够?”
面具男一把抢过,塞进怀中。点首:“够,够,足够。”喜笑颜开。
也是没料到,羌少主面上有些挂不住,金城派大师兄果真豪气。将钱袋系好。“那便说吧。”
“那人覆着面具,所以——我也不知道。”早便准备好了后撤步,在羌叔绝无法描述的眼神下撒腿就跑。
“轻功真好。”孟少潭感叹。
众人也不知道要不要追,目光一同投向羌少主。
“你手中——”注意到一个修士手里提的花包袱。
伸指,修士指向黑衣男跑掉的方向。
羌叔绝摇首,现在的盗贼业务真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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