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记

作者:知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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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越。
      在很多人看来,这只是一首诗,但它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向往的生活。
      爷爷养了一头黄牛,黄牛温顺,被拴在门前的竹阴下的枣树上。
      幼时我最大的愿望不是成为科学家,而是成为放牛郎,家里的黄牛卧室没有资格放的,放牛时爷爷独有的权利,下午黄昏,爷爷牵着黄牛,悠哉悠哉的走在小山坡上,隔壁村的余老头牵着一头牛也悠哉悠哉的走到小山坡上和爷爷汇合,两个老头在小山坡上家长里短,高谈阔论,实是一件美事。
      我想放牛并不是想和余老头高谈阔论,而是因为除了我家的牛时爷爷放,别人家的都是“牧童”。三株家有一头水牛,高大威猛,每次看到我都很是害怕,据说她家的水牛是伤过人的,但是它不会伤害三株,因为三株是放牛的人。
      三株每天都要去放牛,她牵着牛,到村子的西头,西头有别的村子的放牛娃在等她,她们一起去放牛,说是去放牛不过是借口,她们把牛牵到一个水草丰盛的地方,把牛栓在地上,任牛随意的吃,自己可以去游戏了,她们玩警察抓人,玩过家家……各种各样的游戏,想快乐的小鸟一样,让人羡慕。
      我也想玩这些游戏,但是我没有牛,没有牛的孩子下午是不能跟着牛去游荡的。
      有一日三株邀请我和她一起去放牛,我瞒着爸爸妈妈去了,那天,我享受到了游戏的快乐,我也像快乐的小鸟了,那时我多么希望爸爸妈妈能买一头牛。
      我再怎么希望,也是不能够实现的,没有牛的孩子,是有家务和作业的,那天我因为没做完家务,没写完作业,所以挨了一顿揍。
      三株爱她家的水牛,也恨她家的水牛,她每天都要去放牛,早上要去,黄昏也要去,她爱黄昏的水牛,她恨早晨的水牛。早晨,我早早的起床,吃过早饭,就去上学了,早晨,三株也早早起床,她没有吃饭就去放牛了,等牛吃饱回家,我已经在学校了,而她还要做一顿早餐。
      如果她不做早饭,她妈是要骂她的,骂得特别凶,我每次听到都恨害怕,我想三株应该也恨害怕吧!
      后来,三株上初中了,她还是在早上和黄昏的时候放牛,早晨的时候起的更早了,傍晚的时候她才从学校回来,三株妈经常在谷场上骂她,上初中的第二年,三株就辍学了,还是团体去放牛,不过不管是早上的牛,还是晚上的牛,她大概都不喜欢了吧,因为和她一起放牛的孩子都步放牛了,只剩她在那片草地上,看着晨光,看着夕阳。
      那时候的我看到三株躺在草地上看太阳,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
      我想,我大概是不会有一头牛了,也不会有放牛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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