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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
闻溪朋友圈忘了屏蔽长辈，圣诞节快乐的图文内容发出后，徐朝阳立马就点赞了。
她惊呼一声，引来顾屿珩侧目。
“怎么了？”
“我发朋友圈忘记分组了！我发了合照！”
闻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秒删也不是，那就成了做贼心虚。
顾屿珩都宕机了一小会：“是社团大合照？”
“是。”
“那你可以说是社团活动？”
闻溪绷紧的神经一刹那松下来，又猛地拽紧：“我俩每张合照都是抱在一起的！”
顾屿珩：“……”
好像没什么补救的方法了，他自己点开那张照片看了眼，也是说服不了这是“好朋友”的关系。
“算了，见招拆招吧。”
闻溪安慰自己，大不了把顾屿珩推出来挡刀，男子汉大丈夫，帮女朋友挨骂算不上什么。
话音刚落，徐朝阳发来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妈妈：回学校了吗？」
「闻溪：还没，下午的车」
「妈妈：你旁边那个男生是小顾？」
闻溪把手机屏幕怼到顾屿珩面前，很是局促。
“要不，我来跟阿姨说？打个招呼？”
“哎算了。”
闻溪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男朋友又不是小玩具能一直藏着，最后还是得跟家长说。
她思索片刻，编辑消息——
「闻溪：对的妈妈，是顾屿珩，现在是我男朋友」
「闻溪：我俩刚在一起不久」
对面好半晌都没回复，闻溪不自觉屏住呼吸，度秒如年地盯着页面看。顾屿珩收拾完行李过来，见她还抱着手机坐在床尾。
“你妈妈怎么说？”
“没回。”
空气瞬间充斥着紧张跟不安，闻溪慌乱地看向顾屿珩，嗓音里都带着点哭腔：“怎么办？她不会是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吧？”
顾屿珩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他和闻溪一样，没跟家里人说过有女朋友，家里也没人过问他感情状况。
可话又说回来，上大学了也有谈恋爱的资格了，不至于还拦着。女朋友紧张地盯着自己看，那表情像是连呼吸都难。
顾屿珩头一回有些无所适从，但也仅仅是十几秒钟，很快就调整好语气，握住闻溪的肩膀微微用力。
“如果阿姨为难你，我来说。我是觉得她之前对我印象还可以的，这点信心我还是有。”
闻溪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别是盲目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顾屿珩挑眉：“上次阿姨来穗城，我表现不是就很好？再说了，我高考第一这怎么也算是加分项吧。”
闻溪见他越说越来劲，反倒有些好笑：“行行行，你最好是我妈找上门来也能这么说。”
不安的心情多少有被顾屿珩安慰到，徐朝阳没回消息，闻溪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等着。收拾好东西准点和小伙伴回学校。
当晚，徐朝阳给闻溪打了电话。
“回到学校了吗？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的咖啡厅。”
闻溪赶到的时候，一整个目瞪口呆：“妈妈，你不会是为了我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特地从杭城过来吧？”
徐朝阳故意板着脸：“我要说是呢，要不是刷到你的朋友圈，我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闻溪半信半疑地拉开凳子坐下，面前已经放了个圣诞树模样的小蛋糕，节日过了，店里的款式还没换。
仔细看，天花吊顶包括玻璃上也还贴着圣诞快乐的装饰，余蕴未散。
“您不会真的是专程过来的吧？”
“滑雪玩得开心吗？”
徐朝阳越是不回答，闻溪就越急，面上还得回答：“开心。”
“我看也是，照片上笑得都没眼了。”
徐朝阳一边说，还一边点开朋友圈里那张大合照，当着闻溪的面把照片放大来欣赏。
徐女士可真会折磨人。
“所以圣诞节是官宣日？之前看你朋友圈都没发过照片，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闻溪朋友圈发得少，徐朝阳特地往前翻，没一会就到头了。
“您日理万机，朋友圈那么多消息怎么就只盯着我看啊？”
闻溪都想不通，徐朝阳不是忙到没时间吃饭吗，怎么每次自己一发朋友圈，她都能秒点赞。
“你是我女儿，我当然会第一时间关注，朋友圈内容很多，但你的头像只要出现，我还是能瞬间捕捉到的。”
徐朝阳帮闻溪点了杯抹茶，知道她喜欢。
“早上过来北城见个客户，顺道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大学生活还适应吗？食堂饭菜好不好吃？”
徐朝阳把电话里问过的问题，又重新问了一遍，但闻溪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她。
下一秒，话锋一转。
“小顾呢，你俩专业不同，平常见面的时间多不多？”
闻溪瞬间警惕，话说出口前都先斟酌：“也还好，有时候下课时间差不多就一起吃饭，没课就约着去图书馆。他专业也很忙，昨天去滑雪场还是第一次陪我参加社团活动。”
徐朝阳不置可否，浅抿了口咖啡，视线落在闻溪腕上那条手链。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估摸着是顾屿珩送的。
闻溪见徐朝阳没有继续往下说，想了想，主动开口，聊了一些学校里的事，但每件都难免落在顾屿珩身上。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将顾屿珩的形象刻画成——
成绩优异，积极上进，体贴温柔的三好男友。
徐朝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优雅地往后靠坐，双手叠在一起，食指轻抬示意闻溪：“抹茶再不喝，要凉了，到时茶底沉淀就会很苦。”
闻溪蓦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多想这一句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但很快，徐朝阳就打消了她这个疑虑：“看你说这么多，应该很喜欢小顾吧？挺好的，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来的路上，徐潮浠还特地给她打电话，闻溪朋友圈那么发，自己看见，徐潮浠肯定也看见。
接通后，她第一句话就是——
“姐，先声明哈，我同意这桩婚事！”
徐朝阳气笑：“什么婚事，他们才几岁，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徐潮浠：“我意思就是阿珩那孩子很好的，长得帅，成绩又好，对闻溪也是。刚转学那会没少帮闻溪辅导功课，这要换成其他孩子，未必这么仔细。我反正是很看好他们俩，你可别棒打鸳鸯啊。”
徐朝阳更无语了：“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棒打鸳鸯了，哎我也不是那种对小孩很苛刻的父母好吧。”
“那就行，我怕你顾虑太多，给孩子造成影响那就不好了。”
徐潮浠意有所指，徐朝阳听得明白：“放心，我不会干涉他们。”
徐朝阳今天坐在这儿，主要还是想看看闻溪的适应情况，有没有那条朋友圈，她都会过来。
“谈恋爱要谈一段健康快乐的恋爱，像你们这样的条件，要互相督促对方，积极进步而不是觉得高考结束，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就安于现状，光顾着享受了。”
闻溪：“我知道的妈妈。”
徐朝阳点了点头，看向玻璃窗外，隔着条马路就是大学校门。
“你没和小顾说我来找你？我还以为他会跟你一起过来。”
“一起过来做什么，我妈找我又不是要来打我。”闻溪见气氛有所缓和，立马调皮，“我就没告诉他。”
徐朝阳：“可惜了，我还想当面提醒他一两句来着。”
闻溪：“下次您来，我叫他一块。”
学生宿舍有门禁时间，闻溪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去，她有些不舍和徐朝阳分开。
“要不妈妈您在北城也开家公司吧？我去实习给您打工，这样天天就能见到了。”
“你这孩子，开公司是说开就开的嘛？先前在穗城，都不见你这么黏我，在演是不是？”
“我没有！”
分别前，徐朝阳塞给闻溪一张卡。
“干嘛给我卡，不用，我爸给钱了。”
闻溪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闻与生给，以前生活费是按月打款，上个月开始忽然一下打了一大笔。
问了闻与生，说是给闻溪理财和投资的，学了经济不能白学，要实践。
所以现阶段闻溪其实是不缺钱的。
徐朝阳却执意要她拿：“你爸给那是他给，我给不一样，你拿着就是。”
闻溪拗不过，只能收下。
“寒假要是没有安排，就来杭城，给我打工。”
“我会考虑的，徐老板。”
-
圣诞节一过，年近尾声，宿舍组织一起跨年，闻溪陷入色与友两难选择。一方面她不想缺席宿舍活动，难得和姐妹们一块。另一方面又舍不得顾屿珩，想着跨年和他一起。
要怪就怪网上那些帖子，说什么情侣跨年倒数亲吻，这个吻就是跨了两年。虽然土，但人都免不了俗。
零点第一句新年快乐，闻溪还是想同顾屿珩说。
虽然闻溪表面上没说，但铭澜还是看出来她的犹豫，主动解围：“要不你叫上顾屿珩的舍友，问要不要一起跨年？人多也好玩？”
“可以吗？”闻溪眼睛一亮。
“当然！”
铭澜看向另外两个舍友：“你们介意不？叫多一个宿舍的一起，人数够还能玩狼人杀。”
娅娅：“没问题。”
周琳：“我也没意见。”
闻溪喜不自胜：“那我和顾屿珩说一下。”
就这样，来立清后的第一个新年，闻溪还是和顾屿珩一起过。
零点伴随着烟花绽放的声音，她许了个愿望，希望年年如今朝，年年都能和顾屿珩一起。
“许了什么愿望？”
顾屿珩伸手帮闻溪理了理围巾，手指碰到她冻得红红的鼻尖：“冷？”
闻溪摇摇头，靠在他的怀里，戴着手套的手把玩桌上的雪团，一双乌黑的眼珠子透着兴奋。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每次遇上下雪天，闻溪都很激动，南方孩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雪。
初雪那天，朋友圈都在晒图，她正在上专业课，只能是透着窗户眼巴巴地望着，等下课冲出去，雪已经停了。
地上只有薄薄一层，还不够厚，树梢上挂白，她伸手捏的动作小心翼翼，不像是在对待雪，倒像是触碰什么珍贵宝贝。
那天晚上又下了一阵，闻溪赶上了，衣服都没换，穿着毛绒拖鞋就跑下楼去拍，后来那张路灯下的飘雪图成为了她朋友圈背景。
“新年快乐闻溪，祝你快高长大。”
顾屿珩低下头，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本就被冻的有些没知觉，这么一捏，闻溪真怕自己鼻涕都出来了，掰开顾屿珩的手，赶紧检查人中位置。
“快高长大是什么说法？”
“穗城老人常说的吉利话，希望你快点长大，健康快乐。”
闻溪满脸写着问号：“这话听上去像是对小孩说的，你确定对我来说还适用？”
“你在我这儿，和小孩没区别。”
顾屿珩紧了紧抱着闻溪的手：“明年跨年，我们还一起看烟花。”
闻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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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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