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下一个更乖[快穿]

　　得到想要的回答，郗诚人畜无害地转移话题：“我让助理送来了衣服，等药干可以换上。”

　　“谢谢。”凌陆态度礼貌又疏离。

　　解决最急的问题后，凌陆就注意到自己比平日沉哑许多的嗓音，嗓子眼里的干也开始嚎叫。

　　凌陆的手捏在嗓子处，目光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他看到了满地凌乱的衣裤，看掉落的位置顺序，甚至能倒演它们是如何一件件被无情抛开。

　　郗诚饶有兴致地欣赏大明星变完脸，端来一杯水，递给他：“要喝水吗？”

　　“谢谢。”凌陆又一次礼貌道谢。

　　他喝完水就起身洗漱，再窘迫地收拾地上的东西。中间有人来送早餐，也是凌陆去拿，直接送到郗诚面前。

　　凌陆的妥帖照顾让郗诚心里舒服多了。他没表现出来，可第一次怎么可能会只有爽，不适感也是有的。

　　两人吃完简单的早餐，也加上了联系方式。随后凌陆“装饰”了一下自己，郗诚则穿上了一身剪裁合身西装，都是要出发的模样。

　　临走前，两人默契地回到沙发的桌子边。

　　凌陆整理着着昨天衣物口袋里的东西。一个扁扁的钱包，装着重要证件，另有五张演唱会前排门票。

　　见郗诚看着门票，凌陆面色微尬，但还是主动问：“我的演唱会门票，你要吗？”

　　这回轮到郗诚说谢谢。凌陆客气地拿了几张，郗诚就收了几张，搁在表盒里。

　　里面的手表正半挂在郗诚手腕上，光滑表面折射着里层蓝丝绒底色，整块表设计优雅，钻石的切割华美，低调的奢华。名表配上主人，恰如量身定做。

　　凌陆夸道：“表不错。是石器期的限定吧？”

　　郗诚对奢侈品感觉一般，但这块表看着漂亮，他也就戴着凑个场面。见凌陆感兴趣，他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喜欢？送你。”

　　结果凌陆看着他手上八百万的表，面色浮上薄怒。

　　“不用，我有好几只了。”凌陆说着，转身就走人。

　　郗诚赶紧伸手拉住凌陆手臂：“又没说要白送你。”

　　这话一般人听见得生气，但凌陆面上的怒色肉眼可见地消了不少。郗诚心说：这自尊心也太强了。

　　和圈子里传的一样，是个好处到了手边都不知道要的老实笨蛋。不过倒是有不少人喜欢这种实诚人。

　　郗诚眸光一动，拿起那几张演唱会门票：“换你给我签个名。”

　　“别跟我开玩笑，我不喜欢。”桌上就有笔，凌陆拿起，在门票背面签下名字。

　　郗诚想到自己的人设：“我还要画个心。”

　　凌陆迟疑了一秒，给他画了颗有点歪的心，还写了个‘to’，然后冷淡地问郗诚：“还没问，您怎么称呼？”

　　郗诚盯着那颗心，眉梢一动，抬眼望着凌陆：“叫我……橙子吧。”

　　【886：宿主！！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是演的了？他居然说橙子！】

　　886复盘发现——喝醉的人，还嚼个口香糖清新口气，怎么看都像是破绽。

　　【凌陆：他不是叫郗诚，叫他橙子有什么奇怪的。】

　　【886：很不搭？这个世界没有人这样叫他，直接叫名字的有，也有叫老板、郗哥，诚哥等，但没有橙子这种很幼稚的叫法！】

　　【凌陆：886，你越来越聪明了。但这是双关，试探懂不懂？过关奖励还是独一无二的称呼，不觉得很甜吗？】

　　【886：阿这……甜。】

　　现实中，凌陆神色丝毫未变，在后面接上‘橙子’两个字。

　　签完后，凌陆问：“那我走了，你需要续房吗？”

　　“不用。我马上也走。回头我家见。”郗诚笑笑，手里拿着字迹未干的门票，倒是原本戴到一半的表搁置在一角。

　　***

　　王哲在酒店外等着，凌陆洗澡时给他发了信息。

　　人一上车，后座等着的王哲把凌陆拉着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没看见缺胳膊少腿，只凌陆面色有点憔悴，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不过再一转眼，王哲扫到凌陆脖子上的小草莓，他三层褶子的白包子脸表情裂开。

　　他不就……胡乱说了几句，难道凌陆这小子真出息得出去睡人了？！

　　王哲看看凌陆脖子：“你这，怎么回事？”

　　凌陆别开眼，望向酒店高层窗户的方向：“意外，我喝多了。”

　　“停车、停车！”王哲叫停车，反应过来道，“人还在房间吗？我去给你处理一下。”

　　“没事，王叔。”凌陆拉住王哲，“我处理好了。”又对前面开车的司机交代，“刘哥，你继续开你的。”

　　王哲仍不放心：“你怎么处理的？”

　　“我跟他说了一下。”

　　王哲：“就说了一下？”

　　凌陆神色平静：“那个人很有钱，不会找麻烦的，一身行头就八位数。”然后神情里涌现落寞，声音低低地道，“反正我现在是单身，无所谓。”

　　说完这句，凌陆就歪过头，保持着美人自闭姿势，开始跟886闲聊。

　　王哲轻轻喊了两声，不得回应，只好给前面的小刘打个招呼，让他把车开到自己家去。

　　老阿叔心里叹气一声，转头处理公事。以凌陆的身份来说，分手处理不好，也容易变成大新闻。

　　车子开到半路，工作室的人突然打来电话。

　　扬声器里女声惊惶——“王哥、出事了！郗嘉良刚刚被采访说跟六哥现在只是朋友关系！网上已经爆出来高清视频了！！”

　　王哲听闻这消息，偏过头，正好看见凌陆脸上的错愕和不相信。

　　怕什么来什么！王哲交待两句，赶紧挂了来电。

　　王哲小声问：“你没听见吧？”

　　“都听到了。”凌陆嘴唇轻颤，手机从他手里跌落。

　　“我就知道，郗嘉良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哲骂一声，捂住气得发涨的额头。

　　王哲可以想得到，网上又将是一片疯魔。

　　昔日嘲讽过凌陆的黑子，会带着凌陆“攀附豪门失意的证据”卷土重来。

　　但王哲想，那么多的风言风语，纵然再恶毒，对凌陆而言……都比不上郗嘉良那句“普通朋友”更伤人。

　　最狠的刀，来自在意的人。何况昨天，原本是凌陆定下求婚的日子……

　　凌陆弯腰去捡手机，手机一下成了重物，他拾捡了好几次才拿稳。

　　手机一亮起，微博头条就推送了过来。

　　爆炸的热搜第一条，带有完整的视频，凌陆看完了整个视频，点去转发页面。

　　王哲又不敢拦他，探头在一边问：“你要发什么啊？”

　　凌陆打下一行字，简单的几个字，递给王哲看。

　　——“做不成朋友了。”

　　凌陆侧着脸，挤出一个苦笑问王哲：“王叔，这样能过审了吧？”

　　他努力用开玩笑的语气，可眼窝里已经泛起湿意，一双桃花眼看起来水雾雾的，难过得要凝结出水。

　　王哲心里头一酸，西装裤被捏出三层褶子。他也挤出一个笑，然后抬手揽住高大的青年：“我又不拦你发东西。我们跟别的明星经纪人不一样，你发嘛。”

　　王哲说着，帮忙按下发送键。

　　发送完这条消息，车子直接往工作室走。分手的消息被提前爆出来，需要处理的事件更多。

　　先是分手被爆，接着短短三天内，郗嘉良和许嘉的被拍到的照片，两人旧日瓜葛都被扒了出来，以及——鼎盛娱乐的官方通告。

　　短短三天，有人拿到了有的人全心全意两年都未曾碰触到的东西。无数嘲笑声以此为据，笑一声莫要勉强。

　　凌陆躺在写歌的小屋子里，窗帘拉上，黑黢黢一片，也无人敢打扰，但屋子外无数双担心的耳朵支起。

　　黑暗中，手机闪起亮光。

　　【886：宿主，郗嘉良发消息来了！】

　　凌陆正打着游戏。

　　在独身一人时，做什么事都是不违背人设的。这几天，凌陆就在网上冲浪，打发无聊的时光。

　　凌陆怀疑他可能是个程序员，因为各种程序在他眼里都很浅显，毫无难度。虽然他打游戏貌似有点菜。

　　凌陆游戏掉线，去刷消息。

　　——“对不起，我心里有你，只是更爱他。”

　　【886气炸了：他好渣！还故意来戳宿主的伤口，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掉一样！！】

　　【凌陆：橙子怎么还不来接我？我想去他家吃饭。】

　　【886：郗诚在赶一个大项目，估计赶不上演唱会，恐怕得等到演唱会之后。】

　　后天就是凌陆的演唱会。细细一算，日子好生漫长。

　　【凌陆（叹气）：那还是继续打游戏吧。】

　　886：……它不想跟宿主一个队！！

　　凌陆回到游戏里，发现队伍已经赢了，而聊天记录框里好几排系统没来得及删掉的聊天记录。

　　——白衣：天啊！！那个对面派来的间谍终于掉线了，上天眷顾！

　　——王者：孩子的晋升局啊，呜呜呜，那个菜鸡是怎么上的王者？！

　　——886：QAQ哥哥姐姐对不起，我带的，我有罪，我一打二！

　　——王者：不行，你得一打三才能带他。

　　——白衣：或者你让他别动，躺着等。

　　——886：一打三会被举报QAQ

　　——王者：熟练得让人心疼。

　　至于让凌陆躺着不动，借886五个胆它也不敢开那个口。

　　凌陆看完全程，“啧”了一声：“你们玩不起啊。”

　　886害怕极了。不过一人一统没继续沉沦噩梦游戏，因为凌陆主动走出了屋子。

　　系统又开始操心：【叮！人物OOC10%，纪念宿主大大第一次OOC！礼花砰砰砰.gif】

　　【凌陆：？

　　【凌陆：你不应该担心OOC的问题？两个世界被玩崩，我们一起完蛋。】在拟真世界也不是毫无限制的。

　　【886：猫猫揣手手.jpg 我相信宿主大大！】内心：谁管得住您呐。

　　【凌陆：乖，你越来越聪明了。】

　　凌陆走出门，看到墙边一排被惊吓到的脸。

　　工作室的人忙完了，正贴在墙边感知小黑屋里的动静，生怕凌陆出个意外。本来王哲还觉得傻，后来成了贴墙最积极那个。

　　一排人眼中，凌陆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颓丧又忧郁，衣服是皱巴的衬衫，像是咸菜干。不过短短时日，明星气派尽消。

　　踏出门的凌陆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主动开口道：“不安排排练啊？”

　　【886：叮！人物OOC15% 。】

　　凌陆恢复好的声音，天籁一般在一群人耳中响起。

　　“排排排！”王哲一个胖鱼打挺，被左右的工作室成员扶了起来。他兴高采烈地安排排练，开心得像过年一般。

　　其他人眼中也闪过惊喜，还以为演唱会要糟糕，但没想到老板分手伤心还想着养嗓子！真是太敬业了，泪目！

　　***

　　演唱会当天。

　　演唱会晚上七点半开始，六点多就陆续有人持票入场。

　　七点不到，座位坐得满满当当。

　　七点二十，随着一个消息传出，座位上的歌迷们都炸了！

　　凌陆的前男友——郗嘉良和人拥吻被拍到了。同时凌陆和郗嘉良的所有合照，所有帖子、段子、视频、话题等各种相关，都在大批量删除中，过往数据，在快速消失。

　　而且凌陆跟许嘉身高相似，身形相仿，同样一头自然卷，其中含义很多人都悟得透。越是清楚，越是愤怒。分手就分手，还想不承认那段过去？也太欺负人了！

　　前面炸场的同时，后面的王哲等人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凌陆一个说唱的哥们直接开骂了。

　　“艹！这绝壁故意的，那个狗……！”

　　骂声里，凌陆面上看着还算平静，没做他言。

　　王哲脸黑得厉害，凌陆掐一把他的胖脸：“王叔，我去准备上台了。”

　　凌陆越过王哲，跑去乐队朋友旁边，交代了自己新的想法。再接着，凌陆打了个电话，要来一首歌的版权。

　　时间眨眼到了七点三十。

　　凌陆走上舞台，光束追在他身后。

　　凌陆的黑发长了一小截，面庞愈发白皙，俊美里多了几分脆弱感。紫色的流光衬衣半掖进黑色长裤中，在他行走间流光波转，一秒聚拢几万个目光。

　　几万人都看见了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本来愤怒骂着喷子的歌迷们纷纷停止在网上对郗嘉良和黑子的输出，心疼无比地看着凌陆。

　　舞台中央，站定的凌陆拿起话筒。

　　他抬头看了看天，月牙儿早早地挂在蓝丝绒般的夜幕之上。

　　凌陆轻声叹息：“今晚的月色真美。”

　　这句代表着爱情的经典句子一出口，台下响起抽泣声。

　　歌曲是文艺作品的一种，在物质之上，和精神关联。喜欢一个人的作品，就像大家在同一个世界里，而这个世界中，创造者是无数人心中的珍宝。

　　这些自发的哭声让凌陆表情有了变化，他眨眨眼，忍住眼中突然涌上来的湿意，示意工作人员直接送来乐器，嗓子带着颤音再开口：“适合吃瓜，也适合刺猹。”

　　台下哭了的+坚强没哭的：？？？

　　一片错愕里，凌陆背上吉他，站着拨弄吉他琴弦：“《分手快乐》，送给我自己。”

　　乐队声也参与进来，前半段基调是伤感的，但声音里的感情释然。他在唱歌，也是疗愈。

　　“我无法帮你预言，委曲求全有没有用……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伴随着凌陆的歌声，无数老歌迷都想起他这几年来的经历。

　　他们爱的这个青年一出现，就以才华惊于世人，无数溢美之词就身。

　　但恋爱初曝光，二十二岁的男孩，就只因为承认了自己的恋爱而被无下限地攻击。

　　彼时整个网络都一片疯魔，传凌陆被包养，连他的作品都一再被打成请了抢手。

　　但实际上，凌陆出名早在认识郗嘉良之前，而凌陆一早就挣了他永远花不完的钱。他并不爱金钱。

　　可真相无用。

　　那段日子很难很难，歌迷提起凌陆的名字就会被骂、被嘲笑，好些人沉默、好些人脱粉。

　　凌陆一步步，再从天坑里爬出来。一直坚持创作的他，跌跌撞撞但从未放弃，于是又一次，他站到了顶峰。

　　但顶峰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为之坚持、痛苦、受过无数罪、流过无数泪的这段自以为真挚无比的爱情……竟是一场梦，一场恶劣至极的玩笑。

　　他的这两年，算什么呢？

　　这些经历，在歌里轻轻地带过，歌迷们甚至听不出来丝毫抱怨，但整颗心都被凌陆强大的歌曲共情拉扯，眼泪自然而然地落下。

　　“其实爱对了人，情人节每天都过。”

　　曲过半时，一个停顿，整首曲子的曲风一扬，变得洒脱轻快起来，让听众一扫心头的沉重。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台上凌陆还在继续唱着，这首唱给伤心人的歌，他唱给自己，也劝自己听。

　　桃花眼里带着水雾，他视线模糊，却能清楚地看到台下无数担忧、关心和爱的心意。这个世界，总有人爱他。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离开旧爱，像坐慢车，看透彻了心就会是晴朗的……

　　你发誓你会活得有笑容，你自信时候真的美多了——”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凌陆手停在陪伴了他六年的乐器上，眼睛也落在上方。这是凌家父母送给凌陆的成年礼物。

　　泪水氤氲了凌陆的眼，他却倔强得不肯让眼泪落下，仰着头冲台下歌迷朋友们挥了下手。

　　台下和后台，包括乐队，都是又哭又笑。

　　他们知道，他们刚刚见证了一首可能是有生之年最棒的歌曲！

　　这首歌，除了原唱的名字外，也将拥有了另一个记号——凌陆的名字。正在经历痛苦难过的他，给这首歌注入了一个新的灵魂，他把自己唱进了这首歌里。

　　后台处，让舞台导演拼命录好这首歌的王哲一边吸鼻子，一边露出一个黑暗系的变态笑容。

　　狗屁的霸道总裁！很多年之后，谁还会记得一个总裁呢？

　　但凌陆这首歌，会一直一直被无数人听见。而郗嘉良和那个许嘉，只不过是这首歌背景里的一个笑话罢了。

　　郗诚靠坐在最好的VIP区，抬头望着台上光里仰着头的人，舔舐了一下唇上好了的伤口处。

　　忙完了。今夜，他有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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