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特殊人类刑案稽查处

　　特殊人类生物科学研究院，成立于五十年前“416反歧视运动”之后，因针对特殊人类进行生物研究不断获得重大科研突破，在特殊人类争取平权反对歧视的进程中做出了很大贡献，至今已经成为现存最权威的特殊人类生物研究机构。

　　王一博跟在肖战后面步入大楼，看着他走到前台递交信函，二人分别做了虹膜认证。

　　王一博对特科院构造的了解仅限于课本上的外观图，走进来之后经过了三次身体安全扫描才被放行，即便内部大厅里行走的人们姿态神情大多很放松，他也不免有些紧张。
　　“为什么这么严啊？”王一博小声问，“塔的生物研究院就没这么严。”

　　肖战停在电梯前，瞥了他一眼，摁下上行按钮，说：“你这个问题让我感受到了代沟。”
　　王一博疑惑。
　　肖战说：“特科院被炸过两次，最近一次已经是……我算算，是你小学的事情了。”
　　“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都是反特殊人类分子干的……”王一博求生欲旺盛，“我可没提你年龄，是战哥你自己提的。”
　　肖战：“没办法，人上了年纪就是会敏感。”
　　王一博看着他，笑得挺认真：“可我也没觉得战哥有多老啊。”

　　肖战侧过头看他，似笑非笑：“拍领导马屁？”
　　“我都实话实说。”王一博把他手臂夹着的公文包抽出来，拇指和食指扣成个圈，穿过圈眯着眼睛望着他：“战哥特别有少年感。”
　　肖战觉得这狗崽子欠抽。

　　电梯从地下室升上来，“叮——”地开了门。

　　里面站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眼睛，见到二人走进去，礼貌地往侧边让了让。

　　电梯关门，上行。

　　王一博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说：“五十层？在外面看好像没觉得有这么高。”
　　肖战说：“因为占地面积大，所以视觉上不够高。”

　　王一博说：“这电梯比家里的快好多。”
　　肖战拧开水杯准备喝水：“家里一栋楼多少人，这里上班多少人？”
　　王一博望着那数字：“是啊，家里就我们两个，还过得像我一个似的。”
　　肖战呛了一下。

　　右前方角落里的白大褂，略低着头，默默地扶了一下镜框。

　　肖战回头，很是不能理解地问：“你早饭是谁买的？”
　　“战哥啊。”王一博很无辜地说，“战哥帮我买了早饭还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却不和我说话。”
　　肖战：“人就一张嘴，又要吃饭又要说话，不累吗？”
　　王一博：“可是战哥昨晚不吃饭的时候也不和我说话，坐地铁回家不说话，看新闻的时候不说话，洗澡的时候也不说话，搞——”
　　肖战忍无可忍：“洗澡的时候为什么要和你说话？”
　　“……搞得我以为前天晚上还没过去呢，心里难受了好久。”王一博坚持把话说完。

　　白大褂再次扶了一下眼镜框，头埋得更低了，肩膀隐约有些颤抖。

　　肖战可算明白了王一博的意思，这人在控诉自己冷暴力，说他遭受了不公平待遇呢。

　　“王一博。”肖战说。
　　“在。”
　　肖战：“我看你不用在了。不如搬出去住吧。”
　　王一博：“不行，我房租都交了，战哥。”
　　肖战：“那就给我老实闭嘴，不要干涉房东的私生活。”
　　王一博：“同一个屋檐下，战哥你的私生活也是我的私生活。”
　　肖战觉得自己今天不该穿衬衫，袖子太不好撸了。

　　“叮——”
　　电梯到达。

　　挤在角落里憋笑憋得抽搐的白大褂拦住电梯门，回头递来一张名片。

　　肖战下意识伸手接过，低头一看——
　　特殊人类科学研究院心理研究室实习研究员付成阳
　　肖战：“？”

　　白大褂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笑得十分不专业：“刚同居的新伴侣常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时候需要双方积极配合解决，冷暴力不利于解决问题，只能造成进一步误解，十分不可取。二位有空可以来我们研究室找我，给二位免费做心里测评和疏导。”

　　“谢谢，不用。”肖战面无表情地按下关门键。

　　白大褂怕夹手，飞快缩回去，隔着迅速缩窄的门缝喊：“一定来找我啊！免费哒！”

　　肖战：“……”
　　王一博：“……噗。”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动作：“别啊战哥，人家一番好意，怎么把人家名片揉了呢。”
　　肖战：“没觉得你自己就是这张名片吗？”

　　电梯门再开，又进来个工作人员。

　　“那你可得做好准备。”王一博说，“我这么大，你得揉好一会儿。”

　　刚进来的：“……”他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肖战：“……”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欧阳平，男，六十二岁，特殊人类生物科学研究院院士，塔精神体发展学终身荣誉教授，研究方向是精神体进化史。此人从二十六岁起在塔任教，肖战和王一博都上过他的课。

　　肖战敲门进去的时候，欧阳教授正一边提裤腰带一边和助手调整模型。

　　“噢，小肖来啦。”欧阳平把裤腰带打了个结，指挥助手把投影仪移走。

　　肖战笑：“教授这是没钱买皮带了？”

　　欧阳平：“别提了，早上起来发现皮带被我家乐乐叼走埋楼下菜地里了——我老婆昨天才施了农家肥。”

　　王一博对肖战投以询问的目光。
　　肖战解释道：“教授的精神体是穿山甲，叫乐乐。”

　　“好久不见了啊小肖，看来你们这个案子很棘手。”欧阳平让助手都出去，打开电脑。

　　肖战显然和欧阳平挺熟，坐在了沙发上：“确实，不然也麻烦不到教授您。”

　　欧阳平调整了一下投影仪的位置：“这位是新人？”

　　肖战看向王一博：“我们组新来的同事，王一博，很优秀的年轻人。”

　　王一博：“欧阳教授好。”

　　欧阳平听见名字，看向王一博，推了推镜片，老花眼眯了迷：“王一博，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去年野外实操第一名吧。”

　　王一博：“是。”

　　“年轻人不错，精神体也不错，前途无量。”欧阳平调好了投影仪，拉上窗帘，“正好碰上难办的案子，锻炼锻炼。”

　　王一博：“嗯。”

　　“小肖，你要我找的是能够篡改人记忆的精神体，我筛过数据库，找到几种，你看一下。”欧阳平遥控展示画面。

　　投影上是一张表格，分三列，第一列是精神体的物种名称，第二列是图片，第三列是生活习性和能力。

　　欧阳平坐下来，大概是觉得裤腰带勒得自己不舒服，又解开，浑然不在意有外人在：“这里一共五页，二十九种精神体，其中二十一种还能在现存的哨兵向导中找到，八种已经灭绝。”

　　肖战大略看了一眼第一页列出的几种精神体：“没有确定能篡改记忆的精神体？”

　　“对，虽然理论上不能否定，但据目前所知，人类社会中并没有这样的精神体存在，所以我根据相关性由高到低做了排序。”欧阳平拿着遥控，红外线指在了排序第一的精神体上。

　　那是一只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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