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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苏子染敲门进来,生个病找她的人特别多啊!很多东西她没理顺,不想见人,林清茶侧躺着背对他说:“我今天不舒服,过几天回家了你来吧。”
明摆着赶人走,苏子柒放水果的手顿了顿,坐着思忖片刻,他说:“你爷爷去找林家了!”
从苏子柒角度看,林清茶松弛的背僵硬了,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那么舍不得,却还装作无所谓,不给来剂狠药,下个世纪也好不了。苏子柒说:“我跟林逍早就认识,你那次醉酒,是我让他去的。两个倔强的牛啊!老子不说你们一辈子僵持着吧!”
随后一句话,令她坐立不安,层叠的云翳被人一指点破,心浸在如水月光里,前所未有的清明。
“你们认识了二十年啊!”
日子快速倒退,穿越了星河,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只不过有些人念念不忘,有些人,记忆消失在万千星星中。
二十年前,林清茶还不像现在这样,她活泼开朗,性格直爽,豪放不输男子,就算有脾气倔强,依旧众星捧月,是孩子王。
那年,王家有喜,林清茶的小姨出嫁,一时间风头无二,全京城的达官贵人来贺。按理说,这时候是林清茶风头最盛的时候,领着各家的小孩上天下地。
一回头,林清茶窝在沙发上长吁短叹,看着人来人往,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当她叹第六声时,王泽慧过来拽着她往出赶:“麻烦你,这是喜事,不要摆出一副哭丧脸好吗?别人都在忙前忙后,你不帮忙算了!!快,出去找言乐耍去。”
林清茶一副心如死灰样,任她拖啊拽,走到门口,林家二夫人带着小儿子来了!小林逍瘦瘦小小躲在妈妈后面,偷偷打量着比他还要高一些的林清茶。
“林夫人,你来了!快进,快进!哟,这是小林公子啊!长得可真好看啊!”王泽慧赞叹道,眼前的小孩儿太漂亮了,跟瓷娃娃一样,奶乎乎的好想捏一捏。这些年她没少见漂亮小公子,最好看就是眼前这个和言家最捣蛋那个。
“哈哈哈”林夫人听后一笑了之,从身后拉过小林逍,儿子从小内敛,极不爱说话。来之前她做足工作,希望同龄人打开他的心扉,“快跟姐姐和清茶说好。”
“姐姐好。”小林逍奶声奶气,像刚打开的牛奶,奶香扑面而来,“小清茶好。”
林夫人眉欢眼笑,心都要化了。林清茶一脸无语,听着怎么那么像小青菜啊!是不是音标没学好。回避他的眼神,抱臂侧过脸。
她最烦应付这些世家子弟,玩到一起去还好,否则就是灾难。她可没有心思,小姨嫁人够烦心了,关注得了小糖豆?
王泽慧含笑对他嘘寒问暖,趁她不注意林想逃,一把被拽回来。对他们示以微笑,“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抱歉!”
转头对林清茶声厉色疾,“小茶,别去烦你小姨!跟林逍多玩会儿!少整天跟言乐爬高上低,知道吗?最近事多,你可别给我们惹事,小心你爸收拾你。”警告的意思很明确。
推着她向前,“去,带着林逍玩去!”
“林夫人,让两个小孩去玩,我们进去说话。”
林夫人眼神稍有不悦,听王泽慧这样说,她也点头道:“嗯,好,逍儿好好跟她玩哈!妈妈一会儿来接你。”
你对我儿子好一点!
“那里有秋千,你自己荡哈。”
林清茶指着不远处的大树对他说,帽子一扣顺势往石头上一躺,心情愉快。
“那你呢?”林逍趴在石头上问她,石头达他胸前,翻不上去。
林清茶没好气地说:“没看见吗?睡觉!”说完侧过身不理他。
林逍耷拉着耳朵,像只垂耳兔,撅着小嘴离开。他自小跟父母去了南方,风情水土滋润得他如屋檐下的雏鸟,未经风雨。自幼内向,不知与外人打交道,与同龄族亲生疏,他几乎没有朋友。可是见到林清茶第一眼,他就想和她当好朋友,恣意快活的她是他向往的阳光,驱散头顶的阴霾。
过了有半个小时,林清茶猛然坐起来,小烦人精怎么没了!前十几分钟他还跟林清茶唠嗑,林清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实在嫌他烦,大喊一句闭嘴,之后没听见声了。
完了完了,出事了,林清茶心急火燎跳下石头,边走边喊:“林逍!林逍!你在哪儿呀!”
前面有个湖,波光粼粼别有祥和,不会掉湖里了吧!林清茶彻底慌了,她狂跑至湖边,扯着嗓子大喊林逍。
声波溅起阵阵涟漪,湖面上回荡着林清茶的声音,惊起一两只水鸟,除了小船摇晃水波的声音,没有别的的动静回应她。完蛋了!彻底完蛋!他要真掉湖里,她也死定了!求他!求他没来湖边,林清茶双手合十对湖祈求。转身跑回家。
她心急如焚地跑回去,屋外转了一圈没见人,刚冲进屋,一下撞到人,这不就是林逍嘛!
林清茶抓着他的胳膊大喊:“谁要你回来的!你跑什么跑!”
林逍吓着了,这个小妹妹这么凶啊!停了三四秒他不敢吱声,林清茶又冲他喊:“说话啊!问你呢!”
林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饿了,回来找东西吃。”
声音越说越小,林清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逍把怀里的东西递给她,“你也饿了吧!喏,你爱吃的点心。”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打眼一看好像真是她爱吃的,肚子正好饿了,气散了七七八八。看着比她还矮一点的林逍,心说这人看着瘦弱,人还不错,至少还想着她,没必要太针对他。心里多了几分愧疚,说话语气和善许多。
“你想吃啥给我说啊!”还是凶凶的,林清茶伸出手,“点心不管饱,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逍眼里一惊,遏不住的惊喜,探出手小心翼翼拉住她,点点头道:“好。”
钻进厨房,恰了一只烧鸡,四个蛋挞,三四块点心和一大杯奶茶,两个人挺着肚子出来。吃饱懒洋洋的,总想睡觉。
林清茶打着呵欠想回房间,看了眼林逍,他还听亢奋,兴致勃勃问她接下来去哪儿玩,总不可能带他去玩比谁先睡觉的游戏吧。思考了会儿说:“你会弹琴吗?今天琴房应该没人,咱们去那儿玩吧!”
“好啊!”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钢琴上,自动过滤一般,只留下最美的金色,琴房多了层薄雾,像是许久没来人了。
林清茶坐在钢琴前轻弹一首,悠扬的曲声如流水顺着阳光落在林逍身上,不可言语的心声从外至里席卷他每一处,他怔怔看着她,结束后才回过神。
她问:“怎么样?还可以吧!”
“嗯,没听过,你自己写的?”
“不是,我妈写的,很多年前的事了。”她望向窗外,淡淡的忧郁与阳光形成对比,她坐在阴影中,与几岁孩子不同的承重。
收回视线,她轻敲琴键,挑眉问:“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林逍想了想,从旁边乐架上取下萨克斯说:“我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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