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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苏州已经好久没有下过雨了,哪怕是将群山小镇笼罩在朦胧仙境中的雾雨也极少。
许是快入秋了吧,好容易迎来一场雨,下得极大、极猛。雨水不断冲刷着覆盖在苏州城的污浊,一遍又一遍,然后缓缓地流入苏州河,流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街上人烟稀少,念琦穿着一袭对襟襦裙,倚靠在窗沿,望着外面的雨渐渐出神······右手缓缓伸入雨中,任由雨水滴在手心,冰凉的,她记得,她初次见到他时也是这样的一场久而不见的暴雨。那时候,他们才十五岁,带着对未来多少的希冀,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暗藏着滚滚波涛的大门······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被忽略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将早已飘远思绪的念琦唤了回来,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的联系人,愣了片刻——师父。
“小鬼······”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一如当年,却是少了那份青春的青涩而又懵懂的味。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地颤了两下,百转千回的心绪,是苦涩,也是旧念。念琦迟疑了许久,轻启朱唇,那因一声久违的称呼而被贝齿咬得发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师父······”她想,哪怕过去再久,她,念琦,都无法做到经历那些风雨过后依然能同他谈笑风生。
电话那头的他也因一声称呼,哪怕多久没有听到却依旧熟悉的称呼楞了一下:“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十二,你会来吗?”
念琦突然能体会到盘古在混沌中苏醒却只有眼前一片漆黑的无措,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结束这段通话,也不记得自己最后说了什么,更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他去参加······念琦唯一清楚的,是她一定没有说——恭喜,更没有说——祝白头偕老!
窗外的雨忽然停了,不知是去休息还是玩捉迷藏的太阳又重新回到了触不可及的高空,天也蓝了,草绿了,花又嫩上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清香,一切都是那样的晴好,恍若多年后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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