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非耽]古剑同辉

　　这是展昭和丁月华两人第一次共同对敌，却像是无需言语的默契，元昊的马已被银龙锋利的枪尖刺死，元昊只能弃长刀抽出腰间的弯刀对敌，展昭自然也未用长枪，而是手执巨阙攻向元昊。那一刻，元昊被巨阙和湛卢两柄绝世好剑的剑光所笼罩，让他难以喘息。

　　最终他放弃了，因为他再次被展昭的巨阙制住，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他闭了眼，不甘心地吼道：“我输了。”

　　一切忽然安静了下来，战斗结束了，连主帅都承认输了，便是输了。

　　“你走吧。”展昭放下剑，声音有些暗哑。

　　元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见了对方苍白的脸上浮出疲惫的微笑，未拿剑的那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妻子拿剑的手。

　　“是圣上的旨意。”展昭对身边的人解释道。

　　元昊听见了，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捂着肩上尚在流血的伤口，转身。他预见了他未来的路，大宋英杰仍在，此一去，他再也不能带领大夏的铁骑踏上这片富饶的土地，帝王之道，同汉人相比，自己差得还远。

　　夜色自天边逐渐变淡，漫长的夜终于结束了。收剑入鞘，剑光在夜尽划出了最后一道光晕，站在鹰愁谷谷口的两人相对而笑，他们做到了。

　　丁月华含着泪怔怔地看着展昭，看着他缓缓地闭上眼，向后仰倒。。。

　　“昭哥。。。”这一声响彻山谷。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有飘舞起了雪花，得胜的人们并没有欢呼雀跃，因为这场胜利的代价太大了，鹰愁谷几乎被鲜血侵透，除去援军和江湖朋友，原本渭州的守兵活下来的不足一百，胜利的喜悦与兴奋无法遮掩疲惫与悲伤，清点战场的士兵如是，指挥撤离的将军如是，也许，此时感觉不到战争残酷的只有遍谷毫无生息的肢体。

　　“月华，回城吧，熊飞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看着妹妹完全是靠着一股执念为展昭运功疗伤，丁兆兰难掩心痛地说道：“你这样下去也是不行的。”

　　丁月华蹙着眉，似乎收了内力，有些发怔地看着怀里的人，低语道：“昭哥，你答应我会一直陪着我的，为什么你对别人能一诺千金，却独独失信于我。”说罢，便已哭绝。

　　待丁月华悠悠转醒，看着窗外昏黑，以为犹在梦中，又听得外面哭声一片，心中一惊，连忙起身，掀开被子冲出房子，出了门才觉一阵晕眩，竟不知此身何处——昭哥你在哪儿？昏沉之间便寻着哭声而去。

　　“夫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司云眼尖，看到丁月华跌跌撞撞地向他们走来，赶忙迎了上去。

　　“你们哭什么呢？”丁月华似是不解地问道。

　　“我们是为死去的兄弟们祭奠。”司云连忙回答道。

　　“哦，”丁月华点点头，神思似乎也清明了些。

　　“将军怎么样了。”司云也不无担心地问道。

　　“我正要去看他呢！”丁月华笑了笑，又到了一句节哀便转身走开了。

　　司云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在漫天的雪花中消失，心里只能默默祈祷——苍天啊，你要保佑将军无事啊！

　　“月华？你醒了？”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二哥。”丁月华转头，看到来人竟没感到惊讶，只是懒懒地应道，直到丁兆惠近了身才惊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丁兆惠笑了笑，道：“我来了不济事，关键的是我带了公孙先生来。”

　　“公孙先生？！”丁月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拽住了丁兆惠的衣袖，脸上充满了期待的笑意，眼眸里却是闪闪泪光：“昭哥没事了对不对？”

　　“我带你过去。”丁兆惠的眼神里满是怜爱，他也怕给妹妹一个希望最后换来的是绝望。

　　房子里有很多人，却安静得如同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门被推开，丁兆惠带着妹妹放轻了脚步进来。众人转头看去，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回正在写药方的青衣儒生的笔端。而此时被给予希望的人却停下了笔，抬起头看向进门的那个满脸憔悴的女子。

　　丁月华迎向公孙先生的目光，脸上的期待不言而喻，发出的声音微微颤抖：“先生。”

　　公孙策笑了笑，神情中带着些许疲惫，缓缓开口：“放心吧，虽是凶险却也救治及时，是你的功劳。”

　　丁月华哭了，是放声大哭，在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她扑向床榻，伏在那个依然昏睡的人身上大哭不止，众人见状也便相继离去，只留下公孙策和丁家兄弟，他们也怕妹妹这样痛哭会哭坏身子，却也不知该如何阻止。渐渐地，哭声减弱直至没有声息。

　　公孙策立即上前擎起纤细的手腕探看，丁家兄弟也着了慌，问道：“怎么了？”

　　“没事，她也太累了。”

　　展昭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他与月华的初见，梦见她落在自己手心的耳环，梦见新婚之夜自己不归时她的嗔怒，梦见和着柳絮飞舞的剑花，梦见鹰愁谷自己倒地时她的悲恸。。。往事历历，才发觉属于他与月华两人幸福的记忆很少，展昭觉得愧疚，觉得不甘，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不能给如月之华一般温柔的女子最为坚实的依靠，反而总是让她为自己垂泪？所以，自己的承诺一定要做到，要陪着她直到永远。

　　努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展昭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身上满是药味的人，有些迟疑地唤了句：“先生。”开口才发觉气息很弱，声音几乎自己都听不见，但公孙策还是注意到了。

　　“熊飞，觉得怎么样了。”公孙策关切地问道。

　　展昭只能笑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疼痛的地方，却偏偏也没有一丝气力，连回答一句：“没事”都做不到了，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悲凉，之后又陷入了黑暗，是那种铺天盖地让人感到绝望的黑暗。

　　展昭再次醒来，看见的是白玉堂，只不过没等对方打趣自己是病猫，就被公孙先生支去熬药。

　　公孙策坐在床边神情凝重地把脉，许久才吐出一句：“熊飞，我有话对你说。”

　　门外的人显然也听见了这句话，伸出去准备推门的手又收了回来，将耳朵贴近门扉仔细听着，一只手覆在胸口，努力压抑着那跳的狂乱的心。

　　“先生，”展昭看着公孙先生为难的表情，心里凉意顿生，是谁说过江湖儿女不惧生死，那是自欺自人、故作潇洒的假话，又是谁说面对生死，可以淡然处之，那也是假话。展昭低着头，不敢再看公孙先生，低语了一句：“我不能死。”

　　“傻孩子，谁说你会死了？”公孙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没有嘲笑展昭这句英雄气短的话。

　　展昭勉强一笑，也觉得自己有点想地过了，只是有些话已经忍不住要说出口：“渭州一战，我才知道月华对我有多重要，我不想让她孤单，不想她为我担忧难过，我想陪着她。”

　　“你现在后悔了？这么多年多少人劝你善待自己的身体？你几时听进去过。总仗着自己年轻、武功好，就恣意妄为。”说道这里，公孙策不免带上了些许火气。

　　“先生，”展昭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带着求人饶恕的目光看着公孙策。

　　门外站立许久的人终于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公孙策没有回头，就接着说道“算了，你也不必苦恼。你的伤病虽拖得久，但也不是沉疴难返，积重难医，只要这次肯听得进去我的话，好好调养，和月华一起看着儿孙满堂也不是难事。”

　　“先生。”丁月华满面飞红地嗔道。

　　展昭此时只觉得自己如同再世为人，看着丁月华的笑靥心里都是感动与爱意。

　　丁月华走近床边，握起展昭的手，含着泪花问道：“我们回去，好么？”

　　展昭微笑着点头。

　　公孙策退了出去，那句劝他回去修养的话无需出口了。

　　半月后，仁宗接道展昭的辞呈，不由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北归的雁行，又露出了笑容。

　　“包卿，你说他会去做什么？”

　　“池鱼归渊，羁鸟归林，展护卫此去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天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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