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非耽]古剑同辉

　　“我叫人把饭菜换了吧，今日实在是有失礼数。”展昭抱歉道。

　　“菜就不必换了，凉了的热一热就好，至于这米饭，我们倒要尝上一尝。”葛怀敏制止道。

　　“饭菜不换了，这酒却是要喝最好的，我府上可有藏了十年的汾酒啊。”王沿也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叫了随身的侍卫去取自己的藏酒。

　　“展某量窄，怕是陪不住两位大人，不如叫石将军也过来吧。”展昭笑着看向两人。

　　葛怀敏也明白展昭的用意，毕竟这“将帅不合”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展昭都能从大局出发，顾全自己和王沿的地位，他们和石化成之间那种单纯的矛盾为什么不能为了顾全大局而化解呢？

　　“对啊，喝酒怎么能少了石将军呢？”葛怀敏好似突然想到了一个久违的朋友一般，语气自然。

　　“哦，是啊，”王沿点头称是，又接着说道：“既然是家宴，把展夫人也请来吧。”听说话的语气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真是两只老狐狸。

　　“你们饶了我吧，要是月华来了这十年的汾酒我是一口也沾不上了。”展昭笑着摆了摆手。

　　有时候，男人之间，或者说是同僚之间为了达成某种微妙的关系，酒似乎是必不可少的，即使很多人都知道醉酒伤身的道理，依旧是要表达自己的诚意的。

　　石化成进屋的时候，看见三人相谈甚欢，不自觉得皱了皱眉头，向三位上司行了礼，有些尴尬地看向展昭，却看见展昭对自己笑了笑，又看到桌上还摆着三碗糙米，心里烦躁的感觉一扫而空，坐了下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该表现出怎样的情绪，只得低着头。

　　“石将军的委屈，展将军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葛怀敏笑着对石化成说道：“这军粮的事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我和王大人也该向石将军陪个罪。”

　　展昭无奈地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心道：我何尝说过因为军粮的事石化成遭到兵士的猜忌，他们还真是“不打自招”啊！

　　石化成起身执起酒杯，向葛怀敏和王沿一躬身，一饮而尽，道：“末将受些责难也没有什么，两位大人赔罪属下愧不敢当。”余光看向一旁端坐的展昭，又对着敬酒的二位上司，略略一笑，一点头，便坐下了。

　　这场酒宴，究竟是否化解了边关将领之间的纠结，只有各自的心里清楚，总之表面上军粮的事达成了很好的默契，将士们只是需要一个说法，而皇上那里也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没有人再去追究王葛二人从中到底得了多少好处，这样的事说不清，谁都明白：当着将士的面，王沿说监粮官监守自盗，军法难容，作为一方父母，自己和葛怀敏监管不利，自罚半年俸禄，于是自上而下罚俸的罚俸、降职的降职、军法处置的军法处置，将士们无不颂德，而那几个要被处置的人自然不是清清白白，得了安置家人的保证后也不敢说些什么；王沿拟了弹劾的文报于皇上说户部胡侍郎在军粮上做了手脚，派人押送来的粮草以次充好，把自己和葛怀敏撇清楚的同时不痛不痒地请了罪；而展昭也怀着很复杂的心情写了信给包拯，说明了边关的情况。

　　这样定军心、严法纪的事在军营里是相当有效率的，执行军法的日子是那顿晚宴之后的第三天，不过那一天，展昭说是身体不适没有去，却和妻子来到了郊外的河边。

　　两个人坐了下来，展昭拉起妻子的手，丁月华就势将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也不说话。

　　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随意地纠缠在一起。

　　“月华，我是不是变了？”展昭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荒芜。

　　“为什么这么说？”

　　展昭叹了口气，回答道：“原来什么事都要寻根究底，如今真相摆在眼前，却不敢去查。”

　　丁月华坐起身子，转过脸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安慰又像是无奈：“也许，这个结果对于现在的渭州来说是最好的了。”

　　展昭点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治军不易，那葛将军为人虽然圆滑，不说在军中颇有乃父之风，只是单纯凭着其父的声名也能威震敌人，更何况也立下不少战功，那一身武艺也是鲜少有人能比，那王沿虽是懦弱无张，却也是个纳谏如流，不乱施官威的人，在这里也有些官声，如今大敌当前，保全他两才能军心不乱。”说道这里，他不由地叹了口气，道：“政治和军事都太残酷又无法理可依，很多事可大可小，说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公平，只是对那几个参将的处罚却是有些过了。”

　　“这会儿又心软了？这军粮的事不是小事，军法如山，他们的血换回军心的稳定，不是坏事。”丁月华对着丈夫笑道，只是那笑也有些无奈。

　　“这沙场上，生命倒像是不值钱了一般。”展昭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眉峰轻轻地蹙起。

　　“对了，你那天竟然背着我喝酒！”丁月华突然换了让展昭更头疼的话题。

　　“又没喝多少！”展昭狡辩道。

　　“没喝多少，夜里又喊胃疼？”丁月华不依不饶。

　　“谁喊出来了？”展昭心想你也会说谎了，我何尝喊出声了。

　　丁月华淡淡一笑，低声回了一句：“果然是胃疼了吧！”

　　展昭这才惊觉又上了当，满怀歉意地看过去，却见妻子的眼中没有一丝责备，满满地全是担忧。

　　“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丁月华拉着展昭站起身来，抬步要走。

　　展昭突然抱紧了妻子，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了？”丁月华静静得靠在丈夫的胸前，忍着眼泪问道。

　　展昭也一时语塞，憋出一句：“展昭何德何能，得妻如此。”

　　本来挺真诚的一句话，却让丁月华扑哧一笑，轻轻推开展昭，道：“都老夫老妻了，酸不酸？”

　　展昭也笑了，双手扶上妻子的肩膀，带了些宠溺的语气道：“你总是有理！”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啊！”

　　“嗯，知道的。”

　　“你总是知道！”

　　阳光映在两个人的身上，是那么地温柔。

　　又是一个连雾都没有来得及散去的清晨，呼出的气在眼前化成一团白雾，天挺冷的。风不太大，却也有了入骨的寒意，刮在脸上能够感觉到微微的疼痛。

　　丁月华走在展昭的前面，突然肩膀耸了一下，像是冷得打了个哆嗦，接着便抬头望了望天空，好像是要看看天上的云彩是不是也冷的无处可藏，而事实上真正让丁月华感到冷的是不知何时溜出眼眶的泪，在脸颊上，冰凉。

　　“冷么？”展昭的手扶上妻子的肩，关切地问道，说着就要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下。

　　丁月华感到了肩头的温暖，转过头，眼角还闪烁着几点晶莹，却笑了：“不冷！”她拉住了夫君的手，制止了展昭的动作，抬眼对上了展昭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半晌才说了一句：“为了我和骥儿，保重自己。”

　　又是一次送别，这次的送别没有太多的缠绵，展昭却在丁月华的背影渐行渐远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一瞬的落寞和孤独，总以为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谁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后，夫妻二人同站在城楼上，守护着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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