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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次公演
（第二十三章）
尽管姜绾绾的唱功毋庸置疑的强悍，但是也许是太漂亮的脸蛋总容易给人们先入为主的‘花瓶’印象，以至于当姜绾绾向队友们提议自己把古筝弹唱加入到公演里面替换舞蹈的时候，队友们的第一反应是——
“你居然会弹琴？”
“明天就彩排了，来不及了吧？”
“不太现实吧这个提议……”
就连安静不说话的洛雪，都在用质疑的眼神悄悄瞄着姜绾绾。
叶芷晴柔柔拨了拨自己的长卷发，看向姜绾绾，笑的没有温度：“既然薄老师都没有反对，那就试试吧。”
姜绾绾对古筝一直寄托着一种复杂又特别的感情，最懂她这种感情寄托的人大概就是顾以珩了。
古筝于她，就像钢琴于他，是浇灌干涸心灵的雨水，是痛苦到不堪负重之时用来抚慰伤口的慰藉。
有些许日子没有碰过古筝了。她先调了调音，信手拈来一曲《战台风》练手。
和《彼岸花》一样，都是D调的曲子，涉及诸多复杂的指法，包括横跨八弦的扫摇，柱外刮奏，多弦扫，长摇等。
一曲激昂澎湃的《战台风》如狂风过境，刮扫加上打桩摇出来的‘台风’彷如用琴弦奏出飞沙走石，弦动音落之间白浪掀天，风起云百涌。
古筝的声音本就极具穿透力，低音浑厚、中音柔和、高音清脆明亮，本来在隔壁练习室拍摄另外一组的摄影师和跟拍PD被这一曲振聋发聩的《战台风》彻底地冲击了。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扛着摄像机跟随琴音来到了姜绾绾的练习室。
事实上，因为墙壁不隔音，古筝的声音传遍了半个楼层。练习生们闻风而动，纷纷好奇追随着琴音来围观了。
姜绾绾已经进入了状态。一曲《战台风》毕，她开始拨动琴弦寻找《彼岸花》的调。在找到调子以后，便是尝试不同的指法来最好的演绎这首歌。
当她缠上玳瑁，用坚硬的玳甲抚摸琴弦，听到震颤翁鸣的琴弦回应她的召呼，那些外界的喧嚷嘈杂都在铮铮琴音下化为了毫无意义的白噪音。
姜绾绾不知道她专注弹琴的样子是多么的……
迷人。
对，迷人。
唇红齿白、钟灵毓秀的女孩微微垂首，素手拨弦。腻白的肌肤，婉约的侧颜，玫瑰色的唇，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拍摄都像在拍宣纸上泼墨描摹的惊艳仕女图。
原来真的有人能真身诠释‘眉目如画’四个字，一语述不尽的美。
叶芷晴冷冷注视姜绾绾，心头蓦地被危机感吞噬。
先不谈姜绾绾出众的嗓音，就算她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就凭这副好相貌，也足够让她在这圈子里出人头地了。
果然还是不能小看这个女人啊……
与此同时跟拍PD吩咐摄影师从各个角度把弹琴的姜绾绾拍了下来。
“这绝对会是个超人气选手。跟导演说一下，宣传策划案可以稍作调整。咱们赞助商那个广告拍摄，把姜绾绾的名字放进候选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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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公演现场——
《彼岸花》组，率先表演的是曲诀带队的A组。
曲诀出场了。
她一身墨袍，英气的眉狷傲地扬着，眼神清锐，第一句开口就是惊艳全场的精湛戏腔。
纵字队形变幻，柳贝儿踩着翩跹的舞步，长袖旋转如柳舞回风。
台下亮起一片A组训练生们的应援灯牌，被她们实力惊艳到的呼声和掌声不断。
一旁观看的B组面色都是冷凝而沉重。洛雪紧张地拉住姜绾绾的腕子：“感觉诀爷她们好厉害啊！”姜绾绾冲洛雪安抚的一笑：“小雪别担心。我们也很厉害的！”
话虽这么说，姜绾绾心里也没底。
姜绾绾看了节目组提前放出去的花絮。A组练习室里的视频就比B组强了不知多少倍。A组几乎没怎么被导师们挑过毛病，反倒是她们B组出错连连。
网上对A组一片期待的呼声，大多数网友普遍不怎么看好B组。
姜绾绾的古筝弹奏并没有放在花絮里。所以她完全猜不到观众们和网友会是什么反应。会对她群而嘲之吗？
她不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能把所有不安和忐忑压在心底，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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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被布置成了山水竹林。水帘如瀑布倾泻，烟岚缭绕，大簇大簇盛开的彼岸花雕绘在古典屏风上，围拱着中心舞台。
缥缈的洞箫混淆着如珠落玉盘的琵琶声响彻天地。
水袖甩开，衣袂如水蛇舞动，她们唱着时而婉转时而高亢的曲调，变幻着队形，在烟笼轻烟中时而旋舞，时而慢移、旋转。
一直到副歌前的部分观众们都只是觉得，嗯很稳，很美，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就是中规中矩的表演，说不上来比A组差在哪里，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直到副歌铿锵激烈的曲风骤然突变。
音符戛然而止，而后从干冰翻涌而上的白雾铺天盖地笼罩了舞台。
“怎么了？？”
“舞台事故了吗？”
“发生了啥？！”
就在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的时候，一个气势如虹的扫弦如雷破云霄，穿彻天际。
云淡，烟散，乌发白裙的女孩静坐于古筝前，抬手就是一个如万箭齐发的扫摇，紧接着花指和四指轮。
那琴音仿佛带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杀意，荡气回肠。序曲过后到了第一句歌词，她抬眸，眼神坚毅，嗓音婉转又带着丝丝沙哑。
另外五个红衣女孩群裾飘飞，疾转如风，在渐渐消弭的烟岚中似一朵朵盛开的雾中花，又似泣血杜鹃最后旋飞于空。
古筝在姜绾绾手里仿佛不再是琴，而是一柄饮血止渴的剑，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刀，嗡颤的琴弦交织描绘出一场壮烈的战争，一座苍凉的古城，一个鲜衣怒马的将军执剑走天涯，一剑惊天下。
连托数弦的花指紧跟着一个刮奏，最后再以一个扫摇结尾，音落，舞终，曲止，这壮丽江山终于迎来了它的结局。
观众席仿佛被冰雪冻结一般静止了一刹那，而后排山倒海的雷动掌声震动了全场。
叶芷晴下腰也好、温娆的戏腔也好，此刻都被善忘的观众们抛在了脑后，此刻她们眼里只有眉目如画的姜绾绾和她余音绕梁的敦煌筝。
“啊啊啊啊啊啊绾绾！绾绾！为你打call啊啊啊啊！”
“卧槽我绾真的天仙啊啊啊加油宝贝儿你是最美的！！我爱你！！”
“投票投票都投绾绾！！送最美的绾绾出道！！！”
选手席上柳贝儿紧张地扒拉着曲诀的胳膊：“卧槽诀爷绾绾好厉害啊。我们会不会输掉这次对决……”
曲诀淡淡看了柳贝儿一眼，目光又投向了舞台上。她静静注视着镁光灯下姜绾绾乌黑澄澈的眼珠，秀挺婉约的鼻子，颀长瓷白的脖颈，和她纤细皓白的手腕。
半晌，她微笑着说：“如果是输给绾绾的话，倒也真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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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做vlog直播的苏湛敲响了季顷羽的房门，准备突袭老幺——
“苏总管来查房了！羽你在干啥~~”
正在看《偶像之路》现场直播的季顷羽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红着脸，正襟危坐地冲苏湛笑：“下午好。”
幸好苏湛在和视频里的粉丝互动，没察觉到季顷羽的异常，他把摄像头对准季顷羽的脸，说着旁白：“看看看，给你们看你们国民弟弟and国民男友的脸。”
苏湛咂舌道：“你说你们怎么弄出来这么多‘国民’呢？顾以珩是国民男神/国民老公，季顷羽是国民弟弟/国民男友，我怎么就没有个国民头衔呢！气人儿。”
似乎是粉丝弹幕说了些什么，苏湛蓦地回头盯着季顷羽的脸看：“粉丝说你脸红了？你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小羽子？”
他坏笑着挑眉，伸手就要掀开笔记本电脑阖着的屏。
季顷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苏湛不安分的手，眼神清澈，笑容清浅：“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在查资料而已。”
苏湛看了眼屏幕，把粉丝的弹幕和留言读了出来：“你的粉丝说，‘想看看弟弟刚才在电脑里查什么资料，为什么脸这么红，不会是偷看什么不该看的了吧？’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他看准时机，一把打开电脑，按下键盘，屏幕顿时亮了，《偶像之路》的现场清晰的被vlog同步直播了。
选手们正在等待小组对决的公演结果。镜头正好扫过姜绾绾的脸，唇红齿白的女孩正浅笑着和另一个选手攀谈，樱绯色的唇向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脸颊的梨涡秀美而显眼。
苏湛愣了下。
季顷羽温柔的性格，少年感十足的隽秀轮廓，台上霸气台下羞涩的反差让他圈了无数姐姐粉和女友粉。
加上零恋爱史，爱好迥异的中日韩人民罕见的审美同步，默契一致地为季顷羽冠上了‘国民弟弟’和‘国民男友’头衔。
可盐可甜男神·纯情少年·天才爱豆·季顷羽若是掉马，那可真是灾难级的大范围脱粉现场。
“嗨呀！原来是在看我们顾队啊。我跟你们说，你们珩宝和羽殿的关系是真的好，你看，这一会儿见不到就开始在视频里找人影了。”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简称现代临场反应的完美典范，经典模板。
一句话直接让粉丝们忽略过去了‘季顷羽可能是在看某个小姐姐’的危险念头，成功转移注意力，开始真情实感磕起来了羽珩/珩羽CP。
队内消化好啊！男男大法好啊！帅哥就该和帅哥在一起哇！
看到弹幕是CP粉的狂欢，苏湛松了口气。
他恶狠狠地想，今年年底一定要宰顾以珩和季顷羽这俩混蛋一顿，啊不，两顿，一人一顿，血本无归那种米其林三星级别大餐！
这要不是他，这俩人得掉马多少次！嗬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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