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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咖啡厅的后门通往一个窄小的巷子，面对巷子的是一面单面玻璃，从外面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的，温然从后门出去的时候恰巧撞见背着吉他的赵瑞。
“这几天你都没来，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温然笑笑道：“只是担心记者会来，我听说你帮了忙，还没道谢呢。”
“这有什么好道谢的，他们来这里也骚扰到我了。”赵瑞捏了捏拳头，眉头微蹙，“是因为许之炀吧，然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
温然突然打断他，“不关许之炀的事，麻烦是我自己惹出来的。”
赵瑞一时哑然，他看向温然的目光里带着少见的柔情，人类对待感情这件事简直可以用一个贱字来形容，老是喜欢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对身边真正爱自己的人却缺乏关照。
“你还是在为他说话。”赵瑞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稍稍抬起手，“你瘦了。”
温然同时也往后退去，后背紧贴着墙。
“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真的，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赵瑞的手微微僵在半空，再傻的人也不会再选择继续靠近了，但他的确足够傻气，即便如此也强行走到温然的面前。
“朋友就朋友，你都说得这么直接了，难不成我还能有别的什么想法？”赵瑞有些生气，“我也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然然，我希望你真的做出选择了，如果你觉得这个选择真的是对的。”
“我觉得是对的。”温然道。
赵瑞张了张嘴，继而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温然的肩放松下去，他没表现出更多的抗拒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像是春日早晨最温暖的曙光，即便这幅皮囊底下的灵魂并不是那么地纯真。温然知道，赵瑞所喜欢的不过也是这幅皮囊罢了，如果他真的了解自己，想必会逃得远远的。
许之炀见过了他太多不堪，没有人，也不可能会有人再和自己经历那些不堪了。他们之间所经历的，温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和另一个人经历这些了。
许之炀是那个看到了他最多黑暗面，却依旧选择留下的人。
“朋友。”赵瑞咬牙切齿地念叨这两个字，他抬眼的时候看到温然在偷笑，刚起来的气就被压下去了，他抬起手臂道：“朋友总能抱一下吧？”
温然犹豫了一会儿，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我希望你过得开心，要是他对你不好，我替你揍他。”
温然的眼睛又变得涩涩的，他心里想的是尽快见到许之炀，他想把自己所想的一切说给许之炀听，想把买的东西拿给许之炀看。
短暂的拥抱却让温然感觉过了很久，那种焦急的心情让他的手心出了汗，他实在不想再拖下去了，打电话也好，发信息也好，只要能知道许之炀在哪里，就算是在地球的另一头，他也要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他觉得自己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禁止吸烟的标识贴在咖啡厅里，许之炀拿着烟的手很快就又放下了，他把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想要走。
玻璃门撞响风铃，清脆动听。
“许之炀？”那个声音带着微颤。
许之炀呆滞在原地，他一时间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转过身去。
“你看到我买的东西了吗？”就连惊讶这种情绪也让温然感觉到是一种累赘，他没有选择去思考许之炀究竟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思考许之炀看到刚刚他和别人拥抱时可能产生的误会。
“你等等我！”温然急切道。
他并没有想到要去解释，而是匆匆忙忙跑出去，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回来。
一套床上四件套，算不上什么很贵重的用品。
温然把东西递到许之炀眼前，“你愿不愿意和我住到一起？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生活，做完了就在一张床上睡觉，就像、就像普通人都会做得那样。”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玻璃上，温然一直以来都知道许之炀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个男人是很简单的，他所要的，只是一个家而已，不是那种做完了就各回各家的关系。
“我想吃你做的饭了，许之炀。”温然把东西抱在怀里，突然没止住地哽咽起来。
要组成一个家其实是很简单的，一张床，两个枕头，一张吃饭的桌子。许之炀很久都没有说话，温然以为这一次又晚了，其实他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的，对于他来说，自己拒绝了许之炀那么多次，自己被拒绝那么一两次，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用不着怪许之炀。
反正他已经决定了，许之炀拒绝他一次，他就再说一次，拒绝十次，他就再说十次，骄傲这种东西只会拖累他的脚步，就算是要他变得卑微起来，他也是愿意的。
长时间的沉默让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玻璃湿透了，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之炀突然抬手看了看手表。
“番茄炒蛋怎么样？”
温然猛地抬起头，他把手里的四件套抱紧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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